45、抖音风波(上)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在宾馆的大会议室，政协正副主任、当地宣传部长，集体接受媒体现场采访，采访会由当地一位县委副书记组织。
    这位县委副书记应该是本地人，主持发言时口音蛮重的。但讲话很简单明了，说县委与政府本着公开、澄清和发现问题的态度召开这次新闻发布会，在会上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但本要媒体的发布要经过有关部门审批后才行。
    首先是央视记者提问：请问苏副主任，昨天视察中您发现了什么问题？这问题是如何发现的？您对那些造假又是如何看待的？
    苏乐文起身站立，握住话筒，面对摄像机镜头，首先向所有的媒体朋友到来致以敬礼。致敬后，话锋突然转冷，说刚才那位央视记者的提问，尤其是作为首发提问，老实不客气地说，与央视地位与水平不配套。发现了什么问题，怎样发现了问题，昨天全程在央视记者的镜头下操作的，这问题用得着再问吗？至于问我对造假如何看待。既然你都已经定性造假，难不成要我说保护或适当保护？自然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揭露，揭露后打击，彻底揭露，坚决打击。朋友们，你们说是不是？
    结果只有部分媒体表示赞同，有些所谓的媒体人明显是有立场，从眼神里能感觉出他们不是为了新闻的公正性，而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的，眼神里竟然对苏乐文有敌意。苏乐文也不客气，威严、坚定地向这类媒体人缓缓地扫视了一遍。蓉蓉事后说，第一次看见大男孩用如此有王者之气的眼神扫视别人，一股无声无形的王者之气，如秋风袭来，将那些仇视的眼光全扫得如黄叶般凋零，她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大男孩目光有一股比杀气更让人胆怯的东西。这段视频，肯定会进入大学课堂，在讲新闻课的时候，老师肯定会对提问与苏副主任的回答进行专业解析。
    第二个提问的是《南都报》的，问题是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还是现场临时发现了问题？请苏副主任回答。
    苏乐文站起来回答。说这次来这个明星村视察，初衷是发现亮点，通过宣传影响带动其他村寨走特色发展的道路，让共和国所有的村寨变得更加美好、和谐和富裕。但在参观与听取村级财务汇报过程中，我们发现那些张贴的表格与文字墨色清新，但财务内容却是上一年度的，就提出疑问，不懂就问，有疑就质，这是我们下去视察的基本要求，这个可以查看政协工作手册。
    但是，当地村支两委主要负责人和村财务人员，竟然说他们只是照抄了一下去年的账务报告。结果一查电脑，这些数据的生成就在前两天，最迟的那个‘村支两委工作人员津贴发放表’，竟然是在我们视察前的凌晨才生成。这是明显的欺骗行为。
    欺骗就是为了掩盖，掩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内容。当时我就搜索了一下电脑里津贴发放原始表，结果数字相差不小，甚至可以说巨大。新表还隐藏了一些不宜出现的名字。
    用个假表上欺骗党与国家，下愚弄村民乡亲，这是基层干部能干的事吗？肯定是不能的，我们发现了问题，自然要揭露问题，当地政府就要处理问题，并要预防再度出现问题。这样我们的视察才有意义。才对得起我们视察人员的工资、差旅费，还有国家与人民对我们政协的托付，大家说对不对？
    如果我们发现了问题不揭露，他们便会将我们视察的影像资料去进行更大的虚假宣传，骗取更大的利益，让国家蒙受更大的损失。那么我们这些国家养着的官员，人民信任的领导，岂不是当下对不起国家与人民的委托与信任，历史上就会给自己留下一个被愚弄、被利用的笑料。换作你，能答应吗？
    南都记者说他问题问完了，请允许他代表读者向苏副主任致以崇高的敬礼！他的采访资料已经第一时间传输到了他的团队，如果《南都报》上今晚副刊或明天的正刊有些观点激烈的文章，文责他们自负。能够在这种视察中听到百姓愿意听到的质疑声，开了一个伟大的先河。请苏副主任接受他与他的团队的敬意。
    苏乐文说谢谢。为国家美好的明天，我们齐努力！
    第三个提问的是本地一个自媒体。问题好像很刁钻：非常敬佩苏副主任的回答，正能量满满的。请问苏副主任，据传苏副主任并没有加入组织？另外，苏副主任的夫人曾经是小三？请苏副主任像前面那样回答。
    欧阳大哥示意他来回答，苏乐文笑了笑说，自己来，没问题。请那位记者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请其他媒体的镜头对着提问者。
    重新提问后，苏乐文让提问记者确认一下他所代表的媒体单位。报一下身份证号码。然后不疾不徐地说，其实这两个问题在今天提出来我可以不回答，因为与我发现造假，揭露造假没有必要性关联。但既然提出来了，我就回答一下，但我提醒这位记者，刚才的说法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第一个问题，我是没有加入组织。但发现造假、揭露造假，是每个中国公民都有的权利，跟加不加入组织没有关联。我加入政协，也是以无党派人士身份加入的，这个大家可以看政协发布的公告。
    至于一上来就说我的夫人曾经是小三，说老实话我很生气，我将向法院提起诉讼。我夫人名牌大学毕业考入财政系统，这个要笔试、要面试、要验审资格，靠的是知识与技能的实力，而不是靠身体，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让你家女性去试验一回。后面走正常程序选拔去地方挂职锻炼，那程序是省委组织部制订的，绝对是公平公正公开的。继而在地方因工作成绩升职，当我参加工作时，她已经工作十年，提拔为县委副书记了。大概过了半年，我们确立恋爱关系，当时我仅是一个初入职的中学老师，如果你说我是小鲜肉，软饭男好象还有些道理，因为我夫人比我大一个抱金砖的年龄，她做县委副书记时，我还只是一个毛遂自荐的高三年级组长。
    朋友们，保护夫人的名誉是每一个丈夫的义务与责任。法制时代，我不会愚蠢到提出跟什么人决斗，但可以提请在场公安保护好这个人，查验这个人身份的真实性，本人必向法院对这个人提起侵害我夫人名誉的诉讼。亲爱的记者同志，麻烦你先请好律师，如果你拿不出我夫人是小三的证据，我提出的名誉赔偿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估计能让你倾家荡产三辈子，是你这次佣金的n倍。另外，我还会附带提出一个诉讼，就是调查并公布昨天到今天你或你的家人银行卡的资金流入情况。海秘书，麻烦你请你的战友查验一下这个提问人的真实身份。如果有造假，请特警队当场控制。
    我要回答的和想要说的已经说完，请提问继续。
    第四位提问者提出，作为政协副主任，苏副主任好像没有权力拿走明星村账务员的手提。请苏副主任回答。
    苏乐文站起来回答，说感谢这位提问者的提醒。作为政协工作人员，本人是没有权力扣押那个与财务造假有关的手提。但作为证据物，本人可以提请警察扣留这一证据物。如果提问的先生当时不在场，可以观看一下当时的录像，我只是请海警官收留作为证据物的手提。麻烦海警官出示警官证和警号牌。如果这位先生没完全掌握情况，麻烦你不要胡乱开口提问。
    海警官上前，先向大家敬礼，然后掏出警官证与警号牌。同时宣布，第三名提问记者，记者证、身份证已经查证系伪造。说完出示收缴的假记者证与身份证，并请特警队即刻拘押第三位提问者，待身份确认后再处理。同时提醒当地政府，国家政协、省市政协官员在非常时期住宿在当地宾馆，竟然对进入警戒区人员身份查验敷衍，本警官将向总部报告，对当事警察机构追责。
    海警官说完立即对特警队下达拘押身份不明人员，并就地审讯，严防境外敌对势力渗透。
    这话一出，形势就升级了，就牵涉到国家安全问题了。一般人都不能插手。
    宣传部长准备喊收场。但欧阳说他还要讲几个问题，先让记者继续提问。
    第五位记者申请提问。报告她是《中国政协报》记者，因为经常跟随政协到处视察，从未遇到这样的问题，在昨天的会场，有一个问题她没理解好，请苏副主任解释一下。就是为什么昨天突然提请特警保护好大家。
    苏乐文站了起来，首先谢谢这位记者，用了‘提请’一词。非常准确，本人没有命令的权力，但作为一个公民有请求警察保护的权力。之所以昨天提请特警保护好大家，一是我们随行人员中有特cx，条件具备。二是昨天的揭假，势必会动到某些人的奶酪。狗急跳墙这个成语不会是明天因事才创造出来。
    当然，我这样说是考虑到随行人员中有老人与妇女，本人是一个血性的东北汉子，可不是一个怕死的人。
    提问记者用语言与肢体语言向苏乐文表达了敬意。
    第六个提问的人是《人cx日报》的记者。问政协准备将这件事如何处置。
    欧阳站起来，严厉斥责了这位记者，完全不像一个党报的记者，一不懂政策，二有潜台词。请特警过去查验一下记者号，提请《人cx日报》社审查一下。政协有建议权，没有执行权，有监督权，没有判决权。
    特警将刚才提问的记者号报了上来。欧阳直接电话给《人cx日报》社书记，让他审查一下这个记者号的记者。是业务能力问题，还是价值取向问题。
    打完电话后，欧阳对其他记者说对不起，《人cx日报》的记者是我党内部工作者，必须保持与党中央一种声音。但刚才那位记者从提问的内容到语气，都存在问题，录像的同志们可以反复观看一下。政协将向《人cx日报》社提出对这种业务与价值观都成问题的记者启动追责程序。
    欧阳将央视记者叫了过来，问他昨天随行的央视记者怎么没来？那记者便拿眼睛瞄宣传部长。欧阳脾气就上来了。我们昨天随行的记者今天必须全场跟拍，怎么人不见踪影？这是一种严重的失责。
    说完便电话给央视台长，一上去就是责怪的口吻，怎么派个责任感差的团队跟随我们政协拍摄？这件事，央视必须给政协一个明确的回复。如果当地有人刻意安排，那么政协将建议中央与国家政府对相关人员进行审查与处理，如有问题，决不轻饶。
    那边赶紧说主任搞错了吧，是很敬业的呀，他让办公室联系一下，等会再联系。
    特警队长报告欧阳主任，所有特警队员的随身视频装备全部打开的，实时传输到总部云台。如有人胆敢更换、剪切、别有用心地发布不实消息，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另外报告欧阳主任，外面还有许多媒体不能进来，如果要让民众早知真相，建议去宾馆大门去发布一个官方说法。
    欧阳用眼神与苏乐文和姜副主任沟通了一下，便让特警带队，一起去宾馆门口发布新闻，另外请特警队注意，宣传部长必须跟随我们政协人员，如果擅自行动，可以武装扣留。
    到了宾馆门口，特警拉起警戒线，欧阳便大声说，各位媒体朋友，把你们拒之门外是一种错误，先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不过你们也没什么本事，人家用假证件都进去了，你们用真证件也进入不了，这是能力问题哦。
    记者就抗议，说是当地宣传机构挑选了一些人进去。他们有证件，但根本没验证。这是严重的干扰新闻自由事件。
    欧阳说在里面的采访到时大家见政协平台网上发布，下面他将把昨天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我们政协的态度跟各位媒体朋友报告一下。
    欧阳简单明了地将事情说完。突然宣布，政协口成员立即收拾行李向省城开进。当地宣传部长负责接待所有媒体朋友。刚才那个假记者，特警队带走，交特警总部羁押审查。
    大家收拾好行李后，特警一车在前，一车在后，向省城开去。开出这个县区后，欧阳电话给苏乐文，赵总建议我们直接回京城，上面将派特警过来控制当地相关人员，警卫我们的特警即刻返回，将宣传部长、县委书记就地控制，这或许是个大窝案。海警官请示苏乐文副主任，让他带领特警队返回，因为特警队长级别不够，可能执行有困难。那个假记者身上有个录音设备，现在交苏副主任带回去。欧阳的车停在路边，让苏乐文收拾好坐他的车，让他的警卫林警官带那个假记者坐苏乐文的车。特警队由海警官带队返回，执行赵总的命令。
    在高速服务区中餐，开回京城，欧阳带两个副主任直接去汇报情况。
    赵总听完汇报后，再一次震怒，说在一团和气的表面下，竟然有如此暗流，在我们一d领导下，竟然还有如此异心。这还是在中cx跟前。干部队伍必须整顿，整顿就从河北开始。晚上召开会议，欧阳主任作个专题发言，大家议一下，看下一步如何搞。
    回到家，蓉蓉没回，但英红却到了。苏乐文问英红怎么这早就回来了。
    英红说，半下午时，老家突然好多人电话过来，说抖音上尽是苏校长与文书记的视频。结果在卫生间一翻看果然如此，赶紧回来，看你回家了没有，不敢跟蓉姐联系。
    苏乐文安慰英红没事，这是永远查不到实据的事，后面谁敢在网络上发视频我就起诉谁。安心去休息吧，我去网上写篇文章。
    快到晚餐时，英红到了书房，告诉苏乐文，公安部发布了一个录音文件，并发布了一个严正警告。是关于蓉姐的。苏乐文示意英红播放一下。公安部播放的录音文件是他交给林警官的那个设备里的。是那个假记者与宣传部长、县委书记，还有一些人密商如何才能让苏乐文不再追查造假，并将手提退回给他们。县委书记说，最好的办法就是造谣说苏乐文的夫人是小三，苏乐文的夫人漂亮，容易造成混乱，让他知难而退，不了了之。公安部制作了旁白。
    公安部的声明是：当事人商量时就说是造谣，如果自媒体转发、制作造谣视频或录音，相关法律责任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