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看了看几位小师弟,他们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很懂事。
他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玄隐和玄明的肩膀,说道:“不用,你们俩就在山下和师姐给师父守灵,听师姐的安排,我和玄清上去看看就回来了,明天咱们就给师父的灵柩出殡。”
玄清也说道:“你们就在山下陪师姐守灵吧,哪也不要去,你们要是跟着还得保护你们呢。”
陈生看了看师父的棺椁又看了看玄静,说道:“师妹,你说的对,在师父的灵柩出殡前尽量不要节外生枝,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我就让玄清下来通知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灵棚,保护好师父的灵柩。”
玄静点了点头,眼睛里又泛起了泪光。
玄静也够命苦的,母亲和哥哥们早年都去世了,自己跟着父亲来到漠北,后来也分开了,结果等自己长大了,父亲也去世了。
“来,咱们给师父烧纸。” 陈生说完收起了玄静的宝剑和阴阳剑,别在腰里,然后和玄清玄静几个人跪在师父的灵前开始烧纸,烧的纸就是他们刚才解下来的麻纸,麻纸很燃火,每个人烧了一张,火苗子嗖嗖地窜,几个人趁机烤了烤火,觉得暖和了一些。
磕完头烧完纸后,陈生和玄清站起来就上山去了。
伏虎山很陡,但是对于他们俩来说上下山的路太熟悉了,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山顶上。
到了山上后,两人先没进道观,而是站在了道观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往里面看,因为玄武说过,他们要除掉这些来吊孝的武林人士,所以得小心一些。
现在玄武虽然没了,但是还有虚冉道长和其他几个人,万一他们要是对吊孝的人动手怎么办?
昨天晚上陈生让柳江和老朱盯着虚冉道长,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都不见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道观的院墙外面有一个小土丘,土丘上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平时道童们早上经常上去练功,对着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打坐,采太阳的精气。
站在石头上几乎就能把道观里所有的角落看的清清楚楚。
两人往里面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发现道观内竟然空无一人,像没住人一样安静。
玄清当时就愣了!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多种可能出现的场景。
众人被下了迷魂药,虚冉道长和他的帮凶把大家一个一个都宰了,可是这也没什么痕迹呀。
另外一个场景是几个人把被迷倒的江湖武士们一个个扔到后山喂野狼了。
那也得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呀,现在看来就像昨天晚上关上门再没开过一样。
也或者扔进什么地窖里了,但是山上哪里的那么大的地窖?
总的来说,只有这些人集体蒸发,才能这么安静。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的七八点多,太阳已经出山了,应该有人已经起床了,就是起的再晚,也不能没有一两个人起来吧?
况且这些人都是习武之人,早上都有练功的习惯,这个时候早已经是练功快要练完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整个道观里竟然鸦雀无声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像一座死城一样,很是奇怪!
玄清看着道观里的情况有点傻了,看了一会儿后,转头对身边的陈生说道:“师兄!是不是他们已经动手了?七八十号人呐!这……这就没了?是不是吊孝的人已经被除掉了?”
说着话,不由一阵颤抖,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陈生赶紧把他扶住了,其实他也觉得不对劲,也在心里设想过几种可能出现的惨状。
但是他没像玄清那样想,而是觉得他们应该是去了哪里,甚至或者还在睡觉,暂时可能还不会被除掉,因为没有那种恐怖的气氛。
至于这什么气氛,他也说不清楚。
他又怕玄清害怕,就安慰他说道:“没事,不会出事的,这不很正常吗?昨天夜里他们睡得晚,今天起的也晚,不要害怕。”
玄清指着道观里说道:“不是……师兄,你看!我倒不是怕,是太瘆人了……”
说着话,玄清的嘴都有点儿颤抖了。
接着他又说道:“这……这能不害怕吗?这么多人,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
“虚冉道人他们武功再高也只能是把这些人杀掉,不能吞掉吧?要是杀掉了怎么会没有一点痕迹?应该没出事,咱们进去看看再说。”
“师兄,等等吧,搞清楚再进去,他们那么多人,万一和咱们打起来就怕咱们俩打不过他们,你看现在都没人了。”
玄清有点语无伦次了,他是真的害怕了。
陈生瞅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就说人没了呢?说不定他们还在练功房和禅房里休息,可能现在还没起来吧,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说着话就去拉他。
玄清呆呆地望着道观里面,并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边说话边推开了陈生的手。
“师兄,这些人都是练武之人,平时不到天亮就起来练功了,就是来吊孝他们也不可能耽误了练功,可是现在……你看太阳都出山了,整个道观连个人影也没有,这正常吗?这还不是出事了吗?我觉得是出了大事。”
玄清旁若无人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俩人正说话呢,忽然就见道观里西厢房食堂的门开了!
陈生赶紧说道:“你看那不是还有人吗?”
两个人仔细一看,是王忠从里面提着两只空水桶走出来了,应该是要去担水,他是丧事的主管,主要负责后勤和食堂的事,这几天每天都起得早睡得晚。
可是他今天起的也不早呀!
陈生对玄清说道:“这不有人起来了吗?别瞎想了,赶紧进去看看吧。”
玄清也只好跟着陈生下了石头进了道观。
“王忠师兄!”
玄清喊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不是嗓子哑了,是害怕导致的声调变音。
这时候,王忠也看见了他们俩,上来就和他俩打招呼:“两位,早,快到会客厅,待会儿咱们吃早餐。”
可是就在他抬头看到陈生时,不由吓了一跳,脸色大变,眼睛紧紧盯着陈生,突然大叫了一声:“有鬼!打鬼!有鬼啊!快打鬼!”
说完撒腿就往北边的禅房方向跑了。
他也知道昨天山下发生的事,明明看见陈生被玄武打死了,而且道童从禅房往出抬陈生的时候,他还帮了一把手。
后来玄清和玄明在食堂说把陈生丢到后山喂狼了,他也听见了,可是现在怎么又看见陈生活着回来了?难道是诈尸了?
王忠扔了水桶,抹头就跑!
水桶咣当咣当地从院子的中间滚到了道观的西墙根,直到撞到了墙上又返回来一段路才停下来,那个声音在空旷的道观院里,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
“鬼!有鬼呀!”
王忠一边跑,一边失魂落魄地喊叫,那样子像是村里被狗追着跑的小孩子一样。
“别喊了!三师兄没死!”
玄清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比刚才的声音还难听。
他也没追,而是站在原地喊,估计是跑不动了,眼前的情景对他的打击实在是有点大,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王忠根本没听他的话,还往前跑呢,边跑还边回头看他们俩追上来没有。
而让陈生感到奇怪的是,尽管两只桶和王忠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也没见有人出来,难道还没惊醒练功房和禅房里睡觉的人吗?连一个出来的人都没有!
陈生也有点紧张了,再看王忠,就要从禅房旁边的门跑出去了!
这可不行,他要跑了就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生一着急几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子说道:“王师兄!你站住,别害怕,我不是鬼,没死,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