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依丢了人,现了眼,掩着脸逃走,谢莹一时心境难平,今天该是她的主场,就这样华丽丽的被唐甜甜抢了风头。
但她的确比罗依依聪明的多,知道情况对自己不利时,说什么话扳回众人好印象,这会她就大大方方的道:“虽然我算的快,但开四次方我的确不会,这局是我输了。”
众人立即夸赞她明事理,知进退,又夸她这才是氏族贵女风范,不愧是谢家教养的女儿。
至于唐甜甜,她输或者赢,谁又在意呢?一个五品工部郎的女儿,况且也快要不是了。
谢莹博得了满堂赞美,笑意盈盈,伸手便来挽唐甜甜胳膊,“唐小姐,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结个手帕交如何,日后一起探讨算学……”
“甜甜,这边有点事情请你帮个忙。谢小姐,得罪了。”
容棠的话突兀的插入,谢莹愣了一下,勉强笑道:“旁人与我争,我定然是不依的,但容世子身份特殊,我若不放人,是我无理了。”
容棠挥着扇子给唐甜甜扇风,可把唐甜甜羞得小脸红透,生若蚊蚋,“容世子,有什么事?”
容棠:“三缺一。”
“……”
原先斗地主的亭子里,四面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唯一的女孩子就是唐甜甜,她和容棠对面而坐,略有局促。
昭翎给她打气,“唐小姐别紧张,本公主已经知道打法了,本公主给你当军师。”
顾忠勋几人分散开来,给除开容棠外的其他三人讲解升级规则,说的口干舌燥,生恐一句说不到,导致输牌。
同样为了他们熟悉规则,试玩了两把,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叫主抢占先机,如何用大牌放对家跑分,而想上位的,又该在哪种情况下夺回控制权。
牌场上的四个人都是智商拔尖的人物,并不需要多指导,很快摸清了路数,接下来,军师们都失业了。
一开始打牌都很谨慎,都在猜测对家有什么牌,对手又有什么牌,输赢都在伯仲之间。
除非谁拿了特别好的天牌了,别人怎么也翻不了身,则又另当别论。
两副牌打升级比一副牌斗地主算牌难的多,烧脑又抓心,就是郑长治和谢谨之两个智力天花板的人物,也不敢说就能算得没有遗漏,更别说后面一圈观牌的。
顾忠勋他们围观这四个人打牌,才知道什么叫打牌,这根本不是玩乐,这特么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几圈之后,唐甜甜适应了容棠的节奏,不用只考虑贴牌了,她开始有能力领牌。
郑长治和谢谨之顿觉压力倍增,相互给对方使眼色,两个人加起来四十多了,输给两个十四五岁的屁孩子,丢份。
容棠并不说话,只给唐甜甜一个鼓励赞赏的眼神,唐甜甜感觉倍受鼓舞。
各人手里还有九张牌的时候,唐甜甜抽了一张牌欲丢出去。
昭翎急忙拦她,“不行啊,你这张牌太小,要被人压制的,钓主吧,没牌出就钓主。”
顾忠勋站在她后面也苦口婆心的劝说,所以说女的打牌就不行,小家子气。
唐甜甜以手托腮道:“已知谢公子和容世子手里没有梅花了,但出去的梅花加上我这一张,郑公子应该还有九十连对。谢公子要毙牌,但容世子那里有一张大鬼,自然能盖毙,九十连对一破,一钱不值,这张小二可以打出去。”
她毫不犹豫的扔了小二出来,郑长治闭了闭眼。
谢谨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被唐甜甜算对了,毙牌毙不过容棠,还想留着鬼抠底,心不甘情不愿的贴了牌。
容棠笑出了声,五分毙牌,郑长治捏牌的手用力的发白,不得不扔了个梅花九。
他手里也有大鬼,本想着唐甜甜钓主的话,容棠大鬼不下他就下,九十连对一出,谢谨之手里的分全贴出来,升一级是稳的。
容棠要是先出了大鬼,那他手里的大鬼就是最大的,甚至有可能八倍抠底,他可知道容棠扣牌最舍得扣分。
容棠钓主一对,把他手里一对大牌钓出去了,但没抓住分。
他甩梅花三张,唐甜甜贴了三张散牌,谢谨之赌容棠没有对子了,贴了二十五分出来,谁知道容棠还有对子,四十五分毙完。
但他的大鬼也下去了,郑长治感觉他们还有机会。
容棠甩黑桃三张,其中一个小对,郑长治傻了眼,大鬼白白憋死。
唐甜甜手里三张红桃主牌,刚好还有十五分,全扔了下去。
郑长沙看向谢谨之,用眼神问他,毙得了吗?
谢谨之闭了闭眼,一对小鬼,偏偏跟了张黑桃,又废了。
想想真是可恨,明明他们手里抓得都是好牌,总是不得发挥用处,白白作废。
郑长治反思,如果可以悔牌的话,他甩梅花三张,谢谨之用双小鬼加十分毙牌,那三十分就稳了,为什么谢谨之非得贴牌呢?
是算错了容棠手里没有主牌对子了,还是因为贪?
没错,就是心存侥幸,然后贪心,他也知道容棠底牌很肥,八倍抠底抠不成了,还想着四倍抠底,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唐甜甜和容棠两个人的牌明明没那么好,却能精确的算出每个人手里的牌,该贴的贴,该毙的毙,互相不必言语,就能配合无间。
他们甚至欲判了谢谨慎的贪,知道他必然舍不得双小王毙牌,这不只是算牌,已经开始算人心。
他知道这两个人默契已成,而自己和谢谨之各自为政,都以为自己才是最聪明的,根本不可能甘心配合对方。
“我输了,不想玩了。”
郑长治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示意老温将他推走。
没有了郑长治这个对家,别人谢谨之也看不上眼,也摆手让下人抬他离开。
此时唐甜甜正食笋知味,手痒技痒,美目流转,希望有人自告奋勇来当牌搭子。
她的眼睛看向谁,谁就往旁边撤一撤,开玩笑,这未婚小两口心算如此厉害,在打升级特定的规则下,一手好牌也被他们拆的七零八落,怎么打?
偏也有不信邪的人挤上前来,阴阳怪气,“容世子,本少爷来和你们打两圈,谢小姐来与我组队吧。”
周围响起异样的笑声,因这一对也是未婚小夫妻,月底就要成婚了。
梁崇文一屁股坐在郑长治先前的位置上,浑然没有发觉谢莹对她露出的嫌恶表情。
但她显然也对纸牌很好奇,自觉看了这许久,也学会了,扬了扬眉毛道,“好啊!”
款款落坐于梁崇文对面。
容棠完全不想理会这个没边界感的家伙,才摸了几张牌,突然对梁崇文道:“梁公子,你是不是王八蛋?”
众人都愣住,虽然众所周知两家有嫌隙,这在人堆里赤裸裸的就开骂,实在落了下乘。
梁崇文怒而暴起,“容棠,你敢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