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朋友
随着蕴含强大生命力的龙血在魔力驱动下从裸露的伤口流入心脏，原本奄奄一息的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大口喘起气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见此格蕾大喜过望，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毕竟她只是用龙血暂时吊住了男人的性命，最多半个小时，他就又会回到那种生命垂危的休克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时间有限，她必须尽快从男人口中打探出有用的信息来。格蕾虽说擦拭一下脸上淌下的虚汗，便询问起来：
“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怪……怪物……！长着……鹿角……怪物！”
男人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急切，伸着手指着河道的方向嘶吼着。或许是因为肺部被断裂的肋骨刺穿，他的声音就像破烂的风箱一般沙哑、嘈杂，同时还伴随着令人惊惧的水声。
“我的女儿……！季雅娜！咳咳咳———！我的……女儿！！！”
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结果还没爬起来便重重摔在地上，再度晕死了过去。
面对此等情形，格蕾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好就在这时，麻陶依旧探查完那怪物留下的痕迹，回到了这里。
“情况如何？”
看着呆若木鸡的格蕾，麻陶问道。
“他……他说那是一个长着鹿角的怪物，还抓走了他的女儿，往河道的方向跑了。”
格蕾稳住心神，面色苍白的将刚才从男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告诉麻陶。
“那没错了……从那些折断的树枝和地上的血迹来看，想必那怪物是渡河跑了。对岸就是灵地了，那地方果然有问题么……”
听完格蕾的解释，麻陶若有所思。
“而且，长着鹿角的怪物么……难不成是温迪戈？”
温迪戈，与死徒一样都属于人类堕落的方向之一。只不过死徒是被真祖转化而成，而温迪戈则是因为同类相食堕落形成。
只是通常来说温迪戈只会出现在寒冷的冰原上，温暖且物产丰富的俄罗斯南方几乎不可能出现这种怪物。就算这附近是灵地，孕育出温迪戈也是极不正常的现象。
“麻陶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麻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时，格蕾急切的话语将她拉回了现实。
麻陶凝神，将目光投向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在魔力探知的视角下，男人的体内有一股富有生机的魔力在强行推动血液流动，拼命压榨着血液的功能。
但就算如此，他依旧因过度失血和大脑缺氧而陷入了休克。
诚然，麻陶可以将男人送到镇上的医院里去。但这镇上的医疗水平能否保住男人的性命暂且不论，单是运输途中不可避免的颠簸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得出以上结论的麻陶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
“他没救了。”
“不，应该还有希望……最起码先给老夫看看再下定论吧。”
就在麻陶刚给男人判下死刑，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突然从屋外响起。
麻陶和格蕾闻声转头看去，便看见一名年迈的神父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这名神父肤色黝黑、头发花白，虽然年事已高却身材魁梧，眼中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如雄鹰一般锐利的神采。
虽说早就注意到有人靠近，只是让麻陶感到意外的是神父的身份……
卡勒伯·弗兰普顿。
圣堂教会的前代行者，同时也是泡影之魔眼的原主人。距离上一次与他见面，还是在十几年前的魔眼收集列车上。
“好久不见了，黑衣阁下，格蕾小姐。”
看着满眼意外的麻陶和格蕾，卡勒伯很有礼貌的冲她们点了点头。
“那个人，能让我看看吗？”
“唔……既然如此，他就交给你吧。”
麻陶点点头，给卡勒伯让开一个身位。虽然心中有众多疑问，但当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男人的性命。
卡勒伯点点头，随后庄重的拿出圣经、香薰和十字架，开始用圣堂教会独有的手段为男人实施治疗。
不多时卡勒伯便站起身来，从怀中抽出一张圣骸布将男人裹住：
“好，这样就没问题了。”
“情况如何？”
见卡勒伯终于完工，麻陶便上前问道。
“我不擅长治疗，只是给他的伤口做了一些处理而已。圣骸布能暂时稳住他的生命体征，保证营养摄入的话维持个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
卡勒伯解释道。
“现在镇上的医院不会是开门的，所以只能麻烦你们帮我把他送到教堂去了。”
……
麻陶和格蕾将男人送到教堂，随后看着卡勒伯将列巴放到水中泡软，然后一点一点喂到男人口中。
“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男人的状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麻陶便抛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已经从第八秘迹会退休了，被教会安排到这里担任一名普通的神父。”
卡勒伯解释道。
“别看我还有精力到处跑，实际上也有九十多岁了。身体机能大不如前，已经很难支撑我继续执行代行者的工作了。”
“原来如此，难怪看起来这么老。”
麻陶调侃道。
“你们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
面对麻陶有些失礼的打趣，卡勒伯并没有为之生气，而依旧是一副平和的态度。
“原本以为在这个这么偏僻、连魔术师都没有的地方工作会清闲一些。结果你们也看到了……食人魔，真是有够折腾人的。”
“说到那个食人魔，你知道些什么吗？”
麻陶问道。
“说来也惭愧……虽然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快半年了，但我掌握到的信息很少。”
卡勒伯愧疚的摇摇头说道。
“那家伙狡猾得很，下手也极其凶狠，每次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都只剩下一片狼藉了，就算有人留在现场也只能是一具尸体。至于这个人……”
卡勒伯瞥了那个男人一眼。
“他也是命大，是我遇到的所有当事人中受伤最轻的。而且还多亏了你们，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卡勒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也不是没找镇上的人问过，但从来没有人见到过那个怪物。刚开始发生这种事的时候还有人冒险去现场看看，但自从死了几个人后，就再也没人敢在晚上出门了。”
“原来如此，不留活口么……”
麻陶若有所思的嘀咕起来。
“听起来不像是温迪戈能做出来的事。它们虽然性情残暴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智力，只要有人用枪恐吓的话还是能吓跑它们的，总体来说跟野兽差不多。这样的怪物，应该做不出不顾一切清除所有目击者的事来。”
“温迪戈？”
听到麻陶的话，卡勒伯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食人魔是温迪戈？”
“那个人说袭击他们的是一个长着鹿角的怪物。”
麻陶指了指那个男人，说道。
“长着鹿角的食人怪物，怎么想都只有温迪戈了吧？”
“话虽如此，但这未免……太不正常了。”
卡勒伯眉头紧锁的说道。
“温迪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暂且不论。就像你刚才说的，温迪戈虽然是由人堕落而来，但它们的智商与野兽无异，应该还没聪明到对目击者赶尽杀绝的地步。”
“这几个月来的食人魔事件简直就像……”
“就像有人在操控那头温迪戈一样。”
麻陶眼神有些凝重。她沉默片刻，随后继续问道。
“如果这个猜测没有错的话，那我多少有点头绪了。卡勒伯，再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镇子之前有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
“不清楚。”
卡勒伯摇摇头。
“我是今年年初被安排到这里的，这个镇子过去的事我一概不知。至于你说的不同寻常的事，我也没听镇上的人讨论过。”
“那么，在你看来河对岸的灵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只在白天去巡查过那灵地，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卡勒伯依旧摇头。
“是么……这些方面你虽然都有留意，却没有深入调查过么。”
麻陶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从这两个方向开始调查……没问题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卡勒伯没有拒绝麻陶的提议。
“那接下来的事就明天再说吧。”
麻陶起身说道。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继续在这里逗留，折腾你这把老骨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