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爆法球”作为一个普通的初阶魔法,在阿洛缇的手中骤然成为了整个挑战竞技中,最醒目、最凌厉的法术。
炸开时的蓝白闪光,无视空气阻力的高速,目标被命中后的惨状与失态,均令部分新进学徒痴迷不已,起了将来自己也要修习的心思。
仅有包括裁判在内的少数人明白,厉害的不是法术,而是阿洛缇本身,以她的战斗施法技巧,任一杀伤力不弱的初阶法术,都能焕发出不同凡响的威势。
掌控类诸多驾驭能量的魔法中,仇龙比较看好电流形态的法术,适用性广,能击穿人类骑士的金属重铠,阿洛缇今后少不了跟舍伦贵族的军队打交道。
降临时那个连个寻常佣兵都不一定能战胜的柔弱少女,三个月内成长到了今日的地步,有了着甲施法、鲸息术、闪电试炼这些技法傍身,她也算是可以在战乱中独力自保了。
“恭喜,永歌小姐。”仇龙率先说,他指的是精灵少女在复仇道路上的小小进步,而非是在学府中获得的荣誉,提前晋级考核尚没有正式结束。
“幸好有你,敌龙者。”阿洛缇发自肺腑的应道,不知她是否领会了仇龙的意思,但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感谢之辞已无需赘言。
几乎是全场的学徒都在沸腾欢呼,提前庆贺竞技挑战有了一位实至名归的冠军,香萝氏族的支持者们再挑剔,也说不出来什么,从契灵到选手对战,他们的大小姐都一败涂地。
黛丽雅仰倒在地面,一动不动,像是彻底变成了石雕泥偶,负责医疗的教师马上下场,展开救治,有吉努什·刺荆的先例当做练习,这回伤者恢复得很快。
仇龙猜阿洛缇还是手软了,不然电流烧瞎对手的双眼都有可能。
“本届提前晋级实践科目考核的第一名是:阿洛缇·永歌!”
确认选手的性命没有大碍,不存在违规的情况,裁判席上的教师们随即宣布赛果。
从晕厥中苏醒的过来的黛丽雅恰好见到这一幕,身上的转化类魔法增益已然失效,她挣扎着站起来,可强烈的眩晕感迫使她无法保持平衡,再次摔倒。
“不要得意,平民!”香萝家的小姐不依不饶,“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你这是与所有氏族为敌!”
“别再自取其辱了,香萝小姐。”阿洛缇失去沟通的最后耐心,发出了最后的警告,黛丽雅的执着让她明白,对方的怨恨无法通过三言两语化解,她转身往场外走去。
不用黛丽雅提醒,仇龙也知道阿洛缇成为实践考核的优胜者,或多或少会引来遥州氏族的敌意,但到未来,出身寒微的精灵少女是避免不了这种冲突的,利益和立场使然,况且各个氏族也不是铁板一块,是敌是友香萝氏族一家说了不算。
柯恩·飞狨和一群想要结识她的同学围拢上来,你一言我一句的祝词,吵得阿洛缇脑袋乱哄哄的,她机械式的微笑回谢,心底并没有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喜悦,只觉得身心疲惫,想回到租住的旧屋中大睡一觉。
走出学府大门,在街边守候多时的市民们看到先出来的是阿洛缇,她除了面带倦容外,毫发无损,便大致料到了输赢,纷纷迎上前去询问。
“永歌小姐,一定是您赢了吧?”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您的盛大演出啊?”
“趾高气昂的氏族学徒也对您乖乖俯首认输了吧?”
七嘴八舌,热闹非常。
仇龙看出来阿洛缇疲于应付,挡在了精灵少女的身前,对于这个散发着渗人气息的契灵,市民们都较为畏惧。
“谢谢各位多日以来的声援和回护,永歌小姐这几天比赛累坏了,请大家让她先好好休息,下一次演出的举行时间,请留心‘芙蓉馆’的公告吧。”
听了仇龙的话,市民们也都通情达理的表示,让阿洛缇多休息一段时间,能精力充沛的去演唱。
人群渐渐离散,包括柯恩和吉努什等学府中的朋友。
回到家的精灵少女一觉从午后睡到天黑,连日来的过度乏累,使得她的睡眠质量很差,她不停的做梦。
起初是梦见了自己父母也来到了看台上,同众人一起祝贺她的战绩,她没来得及与父母团聚,突然,人类的军队杀进了定辽城内,血洗了学府的校场,四处都是烈火和焦尸,朋友和同学们的鲜血染红了沙地。
醒来时已是漫天星辰,冰冷的汗水浸湿了睡衣,阿洛缇浑身黏腻,她很想沐浴,可肚子也在咕咕作响。
“永歌小姐,你起床了么?”仇龙敲门问。
“稍等,敌龙者。”精灵少女说完,卧室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我想先吃点东西,再洗个热水澡。”打开门,一见到那穿着盔甲的幽灵,阿洛缇把噩梦抛在了脑后,她早已学会如何克制自己,不要去回想往悲惨的往事。
“永歌小姐,我建议你先吃点东西,不要吃得太饱,我们聊聊天,你再去洗澡,这样对你的胃和心脑血管都好。”热水和饮食,仇龙全准备了,他如此安排到。
精灵少女稍感异样,怎么睡了一觉,幽灵武士说话变得细致起来,生活相关的事宜,他一向寡言少语。
仇龙的见识阿洛缇还是信服的,既然理由充分,她便照做了,晚饭是鹿肉蘑菇汤和白芋泥。
古德思位面多了一些地球上没有的食材香料,烹饪它们时仇龙本就不高厨艺,直接降到了难以下咽的地步,这两样菜的原料故土均有,算是仇龙眼下有限的几道拿手好菜了。
下午趁着阿洛缇睡觉时,仇龙命瑚藻守卫住所,自己去确认赌资的收付情况,所谓财帛动人心,几家赌场要赔付的款项加起来已经是笔巨款,扣除抽水,放在中古时代的地球折合十二三万两黄金。
仇龙没有急着要赌场们即刻付款,他先去与对方核对好账目,立下文书,一方面是给对方筹措兑换钱币的时间,仇龙不接受各种商会的汇票,为了确保现钱的成色,他商定好“金葵”、“银橡子”、“铜李子”各有一定的比例。
另一方面,他估计有些赌场兴许想拖延赖账,所以仇龙在等遥州“真龙扈从”候选人的名额公布,届时阿洛缇的社会地位比现在不可同日而语,活得久的精灵们不会这么鼠目寸光。
光是搬运和保存大量的货币实物,就够伤脑筋的,好在酒馆、铁匠铺、剧场的几位老板,都有点门路,再不济可以让阿洛缇去找治安官贝利耶·犬牙求助,狂鹫氏族的特使亦是备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