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行路,他们重新回到了元洲,此次回来主要是虞砚临想要带走同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的骨灰,把骨灰带回京城。
北离提前到了元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也早早的就预定好了客栈。
众人下了马车,虞归晚说,“爹,我们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走。”说着她去推虞砚临的轮椅,这些日子以来虞砚临的心情好了不少。
“哥哥,他们的骨灰都在后院,要过去吗?”
“好。”
虞归晚推着轮椅来到后院。
虞砚临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酸涩,“阿晚,我想同他们待一会。”
“好,那待会用膳时我来喊哥哥。”虞归晚将他推到旁边,看了虞砚临一眼之后才离开后院。
虞归晚回来的时候,谢绥和虞望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看见她回来,虞望问了一句,“你哥哥他,如何了?”他担忧开口。
这些日子虞望也同虞砚临谈了许多,可效果始终不如人意。身为一个武将,他明白一个武将的手和腿有多重要。
虞归晚摇摇头,才道:“哥哥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父亲你也不用太担心哥哥,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的。”
有时候,恨也会让一个振作起来。
如今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未找到,她相信,哥哥这样的状态一定是暂时的。
……
用过晚膳以后众人都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自从上次离开京城时两人同枕而眠之后,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便没再避嫌。
谢绥早早的就洗漱之后到了床上,此时他正靠在床头看着书,可虞归晚迟迟没有上床,还在一旁的桌子旁坐着,坐了好长的时间,谢绥见她迟迟不过去,心思早就没在书上。
他的眼神时不时落在虞归晚身上,虞归晚虽然没看谢绥那边,但是谢绥的眼神不想让她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殿下真的有在看书吗?”虞归晚勾了勾嘴角,明知故问。
被戳穿心思的谢绥,眼神瞟了瞟,半响才开口,“自然在看书。”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反倒是阿晚,天色已晚,为何还不过来休息啊?”
谢绥直勾勾地看着虞归晚,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咳。”她轻咳了一声。
虞归晚扭过头不去看谢绥的眼神,她觉得谢绥的那个眼神,像是在邀请她。
想到这里,她的耳根爬上一抹红晕。
“我在等人。”虞归晚迅速转移话题。
“嗯?”
谢绥眸光微动,眼底沉了沉,醋意十足地开口:“阿晚这么晚了还想等谁?”
虞归晚忍住笑意,正了正神色才解释道:“是哥哥身边的一个人,上次我同小侯爷一同前往边关时,在庄飞陆身边看到了他,所以我才确定哥哥就在元洲。”
听到这话,谢绥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那阿晚怎么确定他会来此?”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他故意在我面前出现是为了提醒我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会出现。”虞归晚是见过哥哥身边的人的,所以她始终不敢相信他们会背叛哥哥。
她刚说完,屋外就响起了北初的声音,“王爷,王妃,有人进入虞公子房间了,要属下进去将人拿下吗?”
虞归晚蹙起眉头,站起身来,语气略微着急,“我还是亲自过去看看。”虞归晚神色始终有些担心,如今哥哥没有武功傍身,她放心不下。
“有北初他们在,何须用得上你亲自上。”
不知何时,谢绥已经到了虞归晚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去。
她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便又听到谢绥开口说话,“阿晚都说了只要他来那么他不会背叛你兄长,若是他背叛了他不敢来。”
“所以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那行吧。”
虞归晚被谢绥说服,她还是很相信谢绥暗卫的实力,要是区区一个人都拿不下的话那就没必要再跟在谢绥身边做事了。
虞归晚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由得摇了摇头。
果然美色误人啊。
谢绥灭了屋内的灯,对着外面等消息的北初,道:“保护虞公子,一旦有任何情况就将人拿下。”
“是。”
北初退了下去。
*
虞砚临这几日,日日都睡不着觉,害怕父亲和阿晚担心,所以每夜他都看书看到半夜,直到有困意之后才能堪堪睡上两个时辰的时间。
突然。
一个身影闯了进来,在看到虞砚临时,男人的神色明显愣了一瞬,掩饰着眼底的心疼和悲痛,他虽然听说了不少关于少帅的传言,却没想到少帅远比他知道的伤得更重。
随即男人跪在虞砚临面前,“属下见过少帅。”
“贺安,你来了。”虞砚临眼底没有惊讶,阿晚跟他提到过见到过贺安的事情,他和阿晚是同样的想法,他也不相信贺安会背叛他。
如今看来,他没看错人。
“阿晚跟我说在庄飞陆身边见过你,所以猜到今日你会前来。”
谭贺安自责的低下了头,眼角变得猩红起来,“少帅,是属下没能护好您,让您在牢中受了这么多的苦,属下不得假意背叛,潜伏在庄飞陆身边。”
“如今庄飞陆没了,可还有萧延。”
谭贺安眼底的恨意到了极致,不仅是为了少帅,更是为了死去的那些兄弟报仇。
“贺安,你要想清楚了,明早之前你反悔还来得及。”虞砚临何尝不想跟他一样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可如今他只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再则,埋伏在萧延身边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此次前去,贺安的处境太危险了。
“属下不悔,少帅等属下的消息。”谭贺安早就已经想明白了,如今他埋伏在萧延身边,或许能得到更重要的消息。
“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多劝你。”虞砚临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换做是他也会如此做的,他也不再多劝。
“那我虞砚临今日以茶代酒,贺安,保重。”
虞砚临举起茶杯。
“少帅,珍重。”
谭贺安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翻窗而出,彻底消失在虞砚临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