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秀回门后,苏婉清就搬到了自己的县主府,无它,实在是回门那日发生的事太恶心到她了,正巧借这个机会搬出来。
苏玉秀回门那日,杨恩昱始终陪在她身旁。
乍一看,二人还是一对璧人,可若是细细打量,苏玉秀的憔悴与杨恩昱面上那藏不住的冷淡便无所遁形。
一家人本就为了面子,强颜欢笑地吃着这顿回门宴。
苏锐明也在饭桌上说了不少场面话,杨恩昱也都一一应下。
饭后,本该是杨恩昱陪着苏玉秀回闺房歇息,到了相公了解出嫁前妻子的房中情况的环节。
不想饭后消食的苏婉清,却被杨恩昱堵在了花园之中。
杨恩昱神色复杂,眸中情愫交织,犹疑着向前一步,靠近苏婉清,那优柔之态尽显。他目光紧紧锁住苏婉清,眼中深情似海,轻声道:
“清儿妹妹,你知道吗?这场婚事本非我本意,我从始至终心仪的都是你啊。”
苏婉清一见是他,立马后退一步:“姐夫,你此刻应该陪在二姐姐身边。”
杨恩昱见状,竟失了心智般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苏婉清的衣袖:“当初都是因为我救了你姐姐,他们便都逼着我娶她,可我明明想娶的只有你,阿清,如果,如果我今日也救了你,是不是...”
苏婉清听到前面还有狐疑,这人莫非失忆了?
当初口口声声要娶二姐姐的不正是他吗?何来逼迫一说?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将自己的私欲粉饰得如此冠冕堂皇。
苏婉清心中愤怒如火山喷发,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甩手,用尽全身气力,一巴掌狠狠掴在杨恩昱脸上,巴掌声在寂静花园中宛如惊雷乍响。
“我以前以为你只是优柔寡断,在感情之事上拎不清,既要又要,如今看来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你把我苏家当成什么?”
苏玉秀恰好赶来。她莲步匆匆,一眼看到杨恩昱脸上那鲜红的掌印,顿时心疼不已,急忙奔上前去。她轻触杨恩昱红肿的脸颊,眼中满是怜惜,而后扭头冲着苏婉清怒喝道:“你在做什么?他是你的姐夫,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对他动手?”
苏玉秀柳眉倒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苏婉清,你莫不是嫉妒我嫁得好,竟使出这般下作手段勾引姐夫?你平日里的大度和不在意都是装的吗?”
苏玉秀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似燃在暗夜中的烛火,顽强却又飘摇。出嫁前,她虽料到往后日子艰难,却未想会如此困窘。
公爹不喜,婆母刁难,小姑子阴阳还有相公的冷漠。
就连忠勤伯府的下人都总是背对着她嘀嘀咕咕。
那细碎声如蚁啮,啃食着她的尊严。她曾是家中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杨恩昱见状,下意识地拦住暴怒的苏玉秀,“你骂清儿妹妹做什么,此事与你无关。”
苏玉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委屈与愤怒:“什么叫与我无关,恩昱哥哥,她都把你当成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面对苏玉秀的质问,杨恩昱只是神色冷漠地转过头去,冷冷道:“行了,你不是要回房午睡吗?还磨蹭什么,快回去。”
苏玉秀再也维持不住那表面佯装的大度,眼中满是愤怒与委屈:“我走?我走了好给你们腾地方,让你们有机会互诉衷肠是不是?”
杨恩昱眉头一皱:“你休要胡搅蛮缠,我与清儿妹妹并无你所想之事。”
苏玉秀冷笑一声:“清儿妹妹,你叫我苏玉秀,叫她清儿妹妹。你当我是瞎子吗?你们刚刚在这花园中的举动,还能有假?”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互不相让。
一旁的苏婉清看着这混乱又荒唐的场景,心中满是厌烦。她可不想和他们一样,在这里被人当作笑话看。
为了避免自己再次成为他们play中的一环,当天苏婉清就搬到了自己的县主府。
苏锐明大约也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也没脸来问苏婉清为何搬走。
......
苏婉清搬至县主府后,日子过得惬意自在,写话本也愈发得心应手,更妙的是,段晏舟时不时回来拜访。
当然,他用的不是段侯爷的名义。
这一日,丫鬟婆子们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立夏手里拿着几件物件,转头问倚秋:“姐姐,小姐的那几把绘着江南烟雨图的油纸伞要不要也收起来?”
倚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收起来吧,江南多雨,还是带上为好,免得小姐要用的时候找不到。”
她们一边收拾,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整个院子充满了热闹的气息。
苏婉清正沉浸在新话本的创作中,听到外面的动静,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微笑。
这时,有小丫鬟来报,说是先前的那位公子又来了。
苏婉清落下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的笔,轻轻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对小丫鬟说道:“让他稍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这段晏舟可真是个奇怪的人,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他时常在夜晚来找自己,每次都是直接冲到自己的院子,毫无顾忌。
如今自己住在县主府了,他倒像是突然转了性子,开始讲起规矩来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苏婉清来到前厅,远远地就看到段晏舟那挺拔的身姿。他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锦袍,袍上用银线绣着低调而华丽的花纹,更衬得他气宇轩昂。
苏婉清轻施一礼,抬眸问道:“段侯爷今日怎有闲暇?”
段晏舟神色凝重:“昨夜悟空先生遇袭。”
苏婉清神色一凛:“如何了?”
段晏舟道:“抓了两个人,昨日连夜撬开了他们的嘴。”
苏婉清急问:“是谁?”
段晏舟眼中寒芒一闪:“江南云家。”
苏婉清蹙眉,对这个云家并不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