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转述】
饭桶没想到北音还能想起来系统这个鸡肋的功能,仔细查阅了系统内部的反馈信息,争取说得精准一些。
【扶摇去了来苏的监狱听到两个监狱里的男的造谣说,说这次背刺来苏城的是个女孩,说她养得这些女孩没用,诶呀不是我这种说法,是那种很恶心很恶毒的说法,就是让人怒气一下子窜上来的那种】
【扶摇好像之前灵力溃散还引动了内府的旧伤,一下子血气涌上心肺,给气吐血了】
饭桶在系统空间里瞪大自己的猫眼,小胡须气得一抖一抖,但是说不出脏话,连复述都复述不出来,可想而知那话语是有多恶心。
【现在监狱里的看守在……】
【不必说了,开定位,我去看看】
……
监狱建在地下,原本是阴湿寒冷的地方,但入里到处都燃着火光,将地下也照得光明透亮。
漆铜油灯由墙壁上伸出,橙红的灯火火幽幽燃烧,明焰随着空气流动在曳曳摇动。
“谁带进来的!”
“说 !”
声音不算大,从地牢深处传来,带着伤重之人声带破损到竭尽全力的愤怒嘶哑,像是一击敲在人心口,更多是悲戚的味道。
地牢里丝毫不显昏暗,火光通明,连带着空气都不是阴冷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跪伏在扶摇身边,哀求着,
她身着素色的麻衣,带着薄茧的手抚上扶摇黑色的衣裙,泪流满面。
从她身后的黑木牢笼缝隙里还能依稀看到一个男人直直地站立的身影。
“姑娘,是我,我看他可怜,在黑市里买下来的,他读过书,年纪还小,就想着让他给城里添一份力。是教书的时候对孩子们用了体罚,让阚茗姑娘看见了,才被惩戒到这里来,他不是故意的。”
“妾身就是想,妾身的孩子要是活着,也跟他一样大吧。”
“不许求情,再让我听到妾身两个字,就滚出去。”
被她哀求的人看起来才是在场最惨的人,她微微弯伏着腰,丝缕长发从鬓边散下来,发丝遮掩的小脸苍白不已,唇边已经是大片的鲜血晕染,血从下巴流下来,滴在地上,绽出一朵血花。
像是一块黑布包裹的泣血美玉,抱着宁愿碎裂也要保持的锋利。
她身后还有三名扶着她的女性守卫,想要给她擦血带她离开,却被一只沾了血迹的纤白小手推拒了。
“传我的话,从这里出去,谁敢说叛徒是女孩的,都给我当场击杀。”
“姑娘,我带你去看看吧,别管这些了。”
“不行。”扶摇费力喘着气,气息微弱,执着道,“杀了他,来人,我一刻都等不了。”
从黑木牢笼里传来的声音早不似刚刚那般有底气,
“就是不小心说错了,至于要杀人吗?女人掌权就是无才无德,连基本的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你们应该多读读孔夫子的书,三从四德,女戒学过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文化,才导致你们落得如此地步。实在不行这里还是应该有个男人来管。”
“在下只是好心提出建议,你们竟然如此不识好人心,那就放在下离开,凤凰非梧桐不栖,这里也不是在下的归属。”
扶摇身边一名黑衣抱刀的女性,阚茗,不过双十年华,面庞清秀,神色冰冷,小圆脸皱起眉毛来,坚毅非常,冷声说道,
“赵姨,这就是你的善心换来的,你就是被他们男人驯服的伺候他们习惯了,你得改,不然就跟你的好儿子一起付出代价吧。”
“动手。”扶摇身体脱力,被两个守卫扶持着,身边的阚茗走过去,正打开牢房的门,却被赵姨一把抱住大腿。
“快跑。”
里面的男人反应也快,提着衣摆从里面侧身跑出来,
扶摇身边的两个女性想去追,可是又舍不得扔下手里的人,
“别管我,杀了他。”扶摇弯腰嘴里又呕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液流到身上被浓郁的黑吞没,脸上已经看不到血色,强烈的色彩撞击得人心惊,
身边的人更不放心她了,
“姑娘。”
眼看那男人跌跌撞撞地远去了,即将消失在拐角出口时,他的脚步声骤然消失,
怎么回事,外面的人不知道要抓他,怎么会……
然后是轻微的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重物砸落地面的沉重声音。
刚刚还蹑手蹑脚想要离开的男人,结结实实地从拐角飞出来砸地上,近看嘴里还不断冒出鲜血,支吾说不出话,想伸出手指指向外面,一下下地抽动着,
逆着光看不清脸,只见身姿颀长的少年背着长刀从拐角处信步走来,面色冷静沉淡,像是随手扔了件垃圾一样。
有尖锐的喊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
是抱着阚茗腿的赵姨捂住嘴巴尖叫着,瞪眼看着地上濒死的男人,最终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扶摇费力地睁眼看向北音,换了口气,有些费力地说着,
“北殷,谢谢……谢谢你。”
这显然是真心话。
阚茗因此着重看向北音,而后茶色瞳仁中倒映的烛火剧烈晃动,她抿唇不语。
少年走到她们身边,火光将她的影子拉长,和她们的叠加在一起,好似一个人又好似很多人。
她递上手里的药,火光将她素白的手掌映得骨节分明,带着些釉色的柔情。
“还好吗?”
扶摇没有犹豫,伸手接过含进嘴里,阚茗看向扶摇,眼中担忧和思虑并存。
可还没等药物起效就渐渐失去意识,晕倒过去。
阚茗急忙跑过去接住她。
“北殷,多谢了,今天麻烦你了,好好休息,我还要照顾扶摇,有空叙旧。”
“好,那我先回去了。”
这个女修是谁,竟然认识她,是太虚的人吗?
……
后来再遇阚茗,是阚茗来和北音净妄交涉。
扶摇的伤势很重,躺了三天才能下床,而应扶摇的请求,北音他们也就留下来帮忙干点事情。
来苏城的孩子们多,但是都很听话,总体是好管理的,就是在教育和武力防备上面需要花些心思。
自然有各个领域有所长的女性来引导孩子们,但是在修炼方面,来苏城的人才相对较少。
因为可信的不多。
阚茗对北音还算放心,因为在太虚,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良善少年,特别有礼貌,更何况她也算亲身接触过。
给北音分了一群小姑娘学习身法,趁着还没开始授课,阚茗主动和北音说起,
“你还记得吗,在你刚到太虚不久,我们是见过的。”
北音有些疑惑,认真听她解释,
阚茗笑了一下,平时冷厉着的猫眼也在此刻显得俏皮可爱许多,
“当时你室友,就是苏洗,花灵石租金丹期打人,你还记得吧。”
“我一直挺缺灵石的,在玉简上四处接活儿,当时赚了一大笔呢。”
北音想起那个加钱也不行的师姐,笑出声来,
“原来是师姐啊,真是奇妙的缘分。”
……
扶摇养好身体之后原本想着四处逛逛,
结果刚出门口见到阚茗,问了北音和净妄的情况,就得知北音还好,净妄……净妄,也算是发展了个人优势。
学堂里面没有门,是一层层轻纱帘障,孩子们端着小马扎坐一排排的,尽管不是授课时间,也专注地目视前方。
扶摇走进一间学堂,看见净妄端着新做的糕点站在前面,
僧人已经穿上了带着小花的碎布围裙,光头上还顶着花环,夹着嗓子喊,
“是谁上堂课表现最好呀,来,快来领新做的杏花酥糖。”
扶摇扶着门框阴恻恻地望向他,
“你这种东西都能成为天骄榜一,修仙界是不是要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