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高气爽,糖糖的学校下周要召开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今年的运动会多了一个亲子项目比赛——三人四足。
放学后,糖糖和好朋友熙熙一起走出教室。
“糖糖,三人四足项目你参加吗?”熙熙问。
“当然参加啊!”
“那是你小姨和你爸爸一起来吗?”
“嗯......也不一定是我小姨。”
“不是你小姨,那谁来啊?”熙熙奇怪地问。
“我不告诉你。”糖糖笑着跑向大门口。
今天是赵昕阳来接女儿。接到女儿后,他开车载着女儿往岳父岳母家走。今晚他和岳父岳母约好了带糖糖回他们那里吃晚饭。
“糖糖,今天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吗?”赵昕阳问女儿。
“下周学校要开运动会了。”
“对啊,每年都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开运动会。你报名参加什么项目了吗?”
“我报了接力跑。”
“哟,糖糖真厉害!”赵昕阳忍不住夸奖女儿。
“爸爸,今年新增加了三人四足项目,需要一家人参加。我报名了。”
“哦。”赵昕阳听到是亲子项目,犹豫了两秒钟,“行,我让你小姨跟咱们一起去。”
“爸爸,我想让凌寒阿姨去,行吗?”
这些年来,凡是幼儿园和学校有什么活动,如果赵昕阳没有时间,都是蔚蔚以家长的身份参加。可这次女儿却想让凌寒参加,赵昕阳又惊又喜。
“爸爸,你说凌寒阿姨会同意吗?”
赵昕阳看着女儿,摸了摸她的脸:“凌寒阿姨喜欢你,我想她应该会去。你放心,爸爸会想办法说服她的。”
到了岳父岳母家,刘蔚蔚也在。饭菜已经做好了,父女俩来得刚好。
饭桌上,糖糖说了学校要开运动会的事。
“小姨,我想让凌寒阿姨跟我和爸爸去参加三人四足比赛。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端着饭碗的刘蔚蔚一愣,她放下碗筷,摸了摸糖糖的头,努力挤出笑脸:“当然不会。只要糖糖高兴就行。”
“我就知道小姨最好了!”糖糖开心地亲了刘蔚蔚一下,“爸爸,小姨同意了,你一定要让凌寒阿姨来呀!”
“好好,爸爸尽力!”
“糖糖,凌寒阿姨是谁啊?”一旁听了半天的刘母问外孙女。
“凌寒阿姨是我的钢琴老师。”
刘母将目光转向赵昕阳:“糖糖换钢琴老师了?”
“妈,胡老师家里有事回老家了。凌寒是她的新老师,也是......也是我公司的员工。”
“姥姥,凌寒阿姨特别好看,她教我弹琴可有耐心了。我好喜欢凌寒阿姨,爸爸也喜欢......”
“糖糖,先吃饭,菜都快凉了。有话吃完饭再说。”赵昕阳打断了女儿的话。
糖糖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他喜欢凌寒,让他太尴尬了。在他没有和凌寒表白前,他还没打算告诉岳父岳母关于凌寒的事。现在女儿把这件事说漏了,他就得跟二老做个交代了。
联系之前蔚蔚的表现和今天糖糖的话,刘父刘母心里有数了。虽然赵昕阳这些年一直没有动过再婚的念头,可是他们仍旧做好了赵昕阳会组建家庭的心理准备。
他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赵昕阳能给糖糖找一个爱她疼她的母亲。这样他们才能放心。
晚饭后,刘蔚蔚陪糖糖在房间里做功课,赵昕阳很自觉地留在客厅。
“爸妈,这事其实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是挺喜欢凌寒,她人很善良,对糖糖也非常好。但是我还没跟她说,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原本是想有点眉目的时候再跟你们说的。”
“昕阳,爸妈不反对你再婚。但我们就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对糖糖好。”刘母说。
“妈,你放心,我永远都会把糖糖放在第一位。对糖糖好,这一条是底线。”
“昕阳,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糖糖辛苦你了。能遇到合适的人,挺好的。我跟你妈都不会反对。”
岳父岳母的理解让赵昕阳深受感动。其实这些年,没有二老的帮忙,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糖糖带得这么好。
在卧室里辅导糖糖做功课的刘蔚蔚此时心乱如麻。凌寒偷走了赵昕阳的心,现在连糖糖的心她也留不住了。
“小姨,‘踊跃’怎么写啊?”糖糖仰头问。
“哦,这样写。”
刘蔚蔚在一张白纸上写下“踊跃”二字。糖糖继续低头写作业。
刘蔚蔚看着糖糖灯下的身影,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成了一个外人。自己疼了七年的孩子居然让一个认识才几个月的女人代替她曾经的角色,她有些伤心。
九点钟,赵昕阳要带糖糖回家,刘蔚蔚像平时一样准备搭姐夫的顺风车回自己家,却被刘母留下,让她今晚在家住。
刘蔚蔚预感母亲是有话要对她说。
果然赵昕阳父女离开后,母亲就把她拉进了房间。
“蔚蔚,刚刚在饭桌上我就看出你脸色不好。你早就知道你姐夫的心思吧?”
刘蔚蔚“嗯”了一声,算作对母亲问题的回答。
“既然你姐夫有喜欢的人了,你就别再钻牛角尖了。”
刘蔚蔚没有吱声,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头。
“糖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毕竟是个孩子,孩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她喜欢谁就会直接表达出来。你是她的亲小姨,她不会忘了你的。再说,孩子喜欢那个凌寒,这是好事。将来她和昕阳如果真能走到一起,糖糖和她相处起来也一定会很融洽。”
刘蔚蔚还是低着头,对母亲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蔚蔚,我让你尚阿姨给你介绍几个和你年龄、条件相仿的小伙子。过阵子你去看看,交个男朋友,然后结......”
“妈,谁让你帮我安排相亲了!”刘蔚蔚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吼道。
女儿如此强烈的反应把刘母吓了一跳。刘父闻声赶紧推门进来:“怎么了?”
“妈,我不相亲!不相亲!要去你去!”
刘蔚蔚气鼓鼓地冲出房门,抓起门厅挂着的包,蹬上鞋子,推开大门就跑了。
“这孩子,真是气死人了!”
刘母摸了摸胸口,半天才平复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