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霸在街面上走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的也经历过不少，这次就算是我栽了，违约金我付！合同在谁那？”王霸嘶哑着嗓子，看向之前跟着王梓签约的那几个怯懦的小青年。
    “霸…霸总，在我这里。”小林子自从跟在王梓身边，就没少被王霸收拾，因为每次王梓惹了什么祸端，爱子心切的王霸总是不舍得教训儿子，而是用小林子杀鸡儆猴，此时又有强烈的预感，自己要倒霉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双手颤颤巍巍地把一叠合同书递了过去。
    王霸身边的卓仁接过了合同，仔细翻看了起来，脸色时有阴晴。
    片刻之后，在王霸脸庞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让前者的神色有所放松。
    而张墨却一切了然的样子，“想必霸总是看到合同上并没有签署违约金赔偿的数额吧？实不相瞒，这份合同是由我们公司起草的，一开始确实没想违约金的问题。”
    王霸闻言有些疑惑，没有搭言的等待张墨的后话。
    “可是有句话叫作茧自缚，合同签完了字以后，梓少爷还是不满意，非得拉着我和他一起录了一段视频形式的口头合约，不知道霸总是不是有兴趣看一看？”张墨的话让王霸和卓仁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张墨抬手伸出手指，将众人的目光指引在了之前那个音乐会所正门口上方的大屏幕上，只见屏幕上本是在播放着热舞女郎的画面一闪，切成了风度翩翩的王梓和一脸笑容的张墨，正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红星客运公司法人张墨……”
    “红旗街王梓……”
    “自本合约签署生效起，任何一方单方面违约，须支付对方本合约交易金额的20倍予以赔偿。”
    两人录制的视频说明被放映了出来。
    “20倍？”王霸木然地看向一边垂手站立的小林子。“我当时不是跟你们说签下10倍违约金吗！”
    小林子不用抬头也知道，王霸这是在询问自己，“霸总…当时红旗客运那边说每辆车的租金给打了折，是…是梓少觉得10倍不太够，想多要一点儿，就给改成20倍了。”
    卓仁搀扶着王霸的手清晰的感觉到王霸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王霸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就像是狂风中的一棵枯树，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下。
    伴随着这阵摇晃，王霸剧烈地咳嗽起来。54 万的违约金，这个天文数字对于王霸而言，绝非一笔小数目。它几乎要将王霸的全部家底儿都掏空殆尽，让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红旗街霸主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王霸心里也非常清楚，此时此刻，只要能够死死守住他与袁野之间的合作关系，保住他们身后的那条利益链条不断裂，那么未来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王霸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用那已经变得沙哑而又苍老的嗓音说道：“快……快去算一下，咱们公司账面上现在到底还有多少资金？”
    卓仁在手环bv上操作了一下，调出一组数据，“霸总，我们之前刚刚付了一笔50万晶的货款，现在账面上还有不到35万……”
    王霸挥手打断了卓仁的汇报，把目光看向刚从教堂天台走下来的妻子。
    邱喜儿把脸转到一边，“你别看我，我手里最多还有不到1万的私房钱，娘家更不可能给你补这个窟窿，我爸早就说不让你掺和这些买卖，是你执意不听。”
    卓仁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地扬了扬手中那份合同，然后将目光投向对面坐着的张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质疑和不满：“张总啊，您看看这份合同，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呢？上面写着的这个‘超无限能源双动力后驱动车辆’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闻过有这样一种车子存在啊！难道说您真能够拿出整整 300 辆这样的车来不成？”
    面对卓仁的质问，张墨却是一脸的淡定从容的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呵呵，就知道您肯定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不过嘛，实不相瞒，我们不但能够拿得出手，而且呀，这些车子早就已经给您带过来啦！”
    听到这话，卓仁不由得竖起了两道精致的眉毛，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八度，尖声叫道：“带来了？在哪儿呢？我咋连个影儿都没瞧见呢？”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邱喜儿也是满脸狐疑地盯着镇定自若的张墨，心中暗自思忖着他究竟所言是否属实。
    然而，就在这时，邱喜儿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她的目光迅速越过张墨，朝着那些站在红星客运公司司乘人员身旁的三轮车望去。只见那一辆辆三轮车残旧的车身上都喷涂着“红星客运公司”字样，刹那间，邱喜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猛地一把夺过卓仁手中紧紧攥着的合同，快速地扫了几眼上面的文字和条款，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张总，你们可真会算呐！瞧瞧这份合同，想必这些破旧不堪、锈迹斑斑的三轮车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超无限能源双动力后驱动车辆吧？”邱喜儿有些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听到这话，张墨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迷人而又狡黠的笑容。
    “人力难道不算是一种超无限能源吗？只要用力地用双腿去踩踏，这不就形成了双动力嘛！至于后驱动这点，相信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张墨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仿佛这一切都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不过内心却在佩服起马小曼，怎么想到这么个办法。
    此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王霸终于抬起头来。他仰望着那无尽的苍穹，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良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唉！我这一生自以为精明过人，没想到今日竟然栽在了这样一个阴沟里。玩了一辈子鹰，到头来却被鹰给啄瞎了眼睛！”
    说完这番话，王霸缓缓地将目光收了回来。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到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到薛人美身旁的小林子时，原本阴郁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对方。
    “哼！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把他给收买的？”王霸咬牙切齿地逼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愤恨。
    薛人美向前迈出一步，将小林子护在身后，昂首挺胸地说道：“王老板，您这话可就说错啦！小林子本来就是我们净水厂的工人，根本不存在什么收买一说！”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出口，王霸挺了挺腰，“张总，给我一点时间，三天之后54万违约金我会如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