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芷正抱着一只大大的碗在啃水果冰淇淋。
    听到这里，她瞥了封老太太一眼，“妈妈说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去疗养院反省还是去跟封思诺过日子，奶奶自己选吧。”
    所有佣人：……
    要么选刀山。
    要么选火海。
    唯独不能选择留在家里。
    很好很自由……
    封老太太彻底傻眼了，哭到一半都忘记哭了，眼泪和鼻涕都挂在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好不恶心。
    “你们……你们竟然全都要赶我出门？”
    “我把你们养这么大，你们还这么有钱，竟然不想给奶奶养老……”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又嚎啕大哭，双手拍着大腿，就跟死了亲儿子似的：“让你们的爸爸来见我，我就不信他会允许你们这样虐待我……”
    “你儿子正在到处找梅黛，公司不管了，家里也不管了。”
    封疆冷笑，“你儿子喜欢梅黛，你喜欢梅黛的女儿，你们都喜欢外人而不喜欢自家孩子和孙子，还真是母子一心。”
    众佣人听得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大少爷还是比不上大小姐凶残。
    但是大少爷生起气来，还是很可怕的啊……
    老太太这次真的惨了！
    不，是更惨了。
    封老太太被骂得颜面更挂不住了。
    她一屁股滑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得死去活来，“我的家在这里！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我不要搬出去！更不要跟诺诺过！”
    “谁赶我出去，我就去死……”
    封爵看得好气：“你口口声声说舍不得梅思诺，梅思诺有多好多好，现在让你去跟梅思诺过，却像要了你的命似的。”
    封侯也有气无力地道：“奶奶，如果你不喜欢梅思诺，就不要为了她来伤我们的心。”
    “如果你喜欢梅思诺，那就去跟她过，我们给你钱养老，保证不会让你受苦。”
    “我、我……”封老太太噎了一下，拖着干瘪的身体打起滚来，哭道，“我喜欢诺诺跟我不想搬出去，有什么矛盾吗？”
    “我就是要诺诺搬回来，跟我一起住，怎么了？”
    “你要打死奶奶啊？”
    众人：“……”
    撒泼打滚的老人家，讨人厌的程度加……
    封疆也不惯着她，一拍茶几：“要不然这样，我们兄妹四人搬出去住，你一个人住在这栋别墅里，这样你满意了吧？”
    封爵鼓掌：“好耶！这个主意好耶！”
    “这样就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封老太太又傻眼了：“……”
    儿子现在很少回家。
    梅黛和诺诺八成回不来了。
    如果封爵三兄弟再搬出去，她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巨大的、担心被抛弃的惊恐涌上心头……
    她拍着地板嚎啕大哭：“你们……你们都嫌弃我！”
    “我老了，干不动活了，不能帮你们了，你们就嫌弃我了，不想跟我住了……”
    封爵低声咕哝：“我们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很有钱了，根本不需要你养，也不用你带，你不要开口闭口就说把我们养大，搞道德绑架那一套……”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封老太太耳尖地听到了他的话，激动地尖叫着，左看右看，拿起一只杯子，狠了狠心，砸在自己头上。
    “你想要奶奶死就直说！”
    “不用说这样的刻薄话，钝刀子割肉……”
    这时封芷吃完了冰淇淋，站起来，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后瞅着封老太太，认真地道：“奶奶，你说话颠三倒四，自相矛盾，逻辑混乱，还出现了自残自虐的倾向。”
    “我怀疑你精神不正常。”
    众佣人：……
    您讲道理，说话很有逻辑，专门虐人，绝不虐己，但是精神也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封老太太更是如同被踩断尾巴的猫，反应剧烈：“你才精神不正常，你才……”
    但封芷已经严肃地说完了下一句：“我觉得，你还是去青山精神病院待几年吧。”
    全场瞬间死寂。
    佣人们震惊：……
    好狠！
    太狠了！
    大小姐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封家三兄弟：……
    这好像、似乎是个好主意……
    但是，会不会，有点……不人道？
    封老太太则被吓得瞪圆了老眼，张大了嘴巴，喉咙里隐隐有声音欲要破土而出却怎么都出不来，只能艰难地、急促地呼吸……
    封芷却还在认真地建议：“青山精神病院很专业的，环境、条件和设置也都很好。”
    “你看我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年，状态可好呢……”
    话没说完。
    就见老太太双眼一翻，四肢一抖，晕了过去。
    众佣人：……
    换了他们，大概也会被大小姐吓晕……
    封家三兄弟：……
    不愧是他们的妹妹。
    一出手，他们三加起来都比不上……
    封芷上前几步，蹲下来翻了翻老太太的眼皮，又摸了摸老太太的脉搏，而后道：“奶奶大概是因为封思诺的事情，伤神过度，又受到了惊吓，一时间精神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你们送奶奶回房休息，喂她吃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刘管家小心翼翼地道：“大小姐，下午还要送老太太去疗养院吗？”
    封芷想了想：“过两天奶奶的身体好了一点，再让她三选一吧。”
    昨晚的事情闹得太大了。
    她们几个在酒店里接受了警方的问话，现在才回到家里，都有些累了。
    奶奶的事情只能往后推迟。
    说完后她又看向靓姐：“你这么喜欢封思诺和奶奶，奶奶以后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吧。”
    众佣人都缩了缩脖子。
    来了！
    终于来了！
    轮到靓姐了。
    果然，凡是跟大小姐作对的，一个都不会漏过。
    靓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心里也慌得厉害。
    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也是被二小姐骗了，又有老太太护着她，她应该不会有大麻烦。
    结果却听到这样的安排……
    当场惊得五雷轰顶，双腿发软，扑通跪下来，哭着道：“大小姐，我知道错了。”
    “可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带老太太去见二小姐，是为了确定二小姐藏身的位置，然后再告诉家里，但我没想到二小姐给我的饮料里有安眠药……”
    封芷打断她的话：“你不喜欢奶奶吗？”
    靓姐：“喜欢。”
    封芷：“那我让你去照顾奶奶，你应该感到高兴。”
    靓姐：“……”
    高兴个屁！
    她年轻漂亮，以后要交有钱的男友，怎么可能跟着老太婆去只有老人和病人的疗养院？
    又怎么可能离开封家，跟着老太婆去跟声名狼藉的二小姐过？
    更不可能去精神病院……
    猪都明白的事情。
    疯子却用困惑的口气问她。
    好想骂人！
    噎了好几秒后，她哭了：“我舍不得离开这个家，我爱这个家……”
    “但这个家不是你的。”封芷认真地道，“你只是这个家花钱雇佣的佣人，这个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你不想做的话，那就辞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