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来了?我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人群尽头的那一抹明黄色身影上。他龙行虎步地走来,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众卿平身。”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谢皇上。”众人齐声应道,这才缓缓起身。
我偷偷地抬眼望去,只见皇上今日穿着一件金黄色的龙袍,头戴玉冠,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不怒自威,整个人显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朕听闻今日诗会甚是热闹,便想着过来凑个热闹。”皇上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你就是邓氏?”
我心头一跳,连忙跪下行礼:“臣妾邓氏,参见皇上。”
“免礼。”皇上淡淡地说着,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我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的目光。
“朕听闻你方才吟诵了一首诗,不知可有此事?”皇上问道。
我心中一惊,皇上这是何意?难道他也想为难于我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臣妾方才确实吟诵了一首拙作,只是……”
“只是什么?”皇上追问道。
我咬了咬嘴唇,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只是觉得自己的诗作太过拙劣,不堪入耳,所以……”我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哦?是吗?”皇上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既然如此,那你就将你方才吟诵的诗作再吟诵一遍吧,朕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诗作,能让你如此妄自菲薄。”
我心中叫苦不迭,皇上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我偷偷地看了曹景轩一眼,却见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闭上眼睛,将脑海中那首诗作重新回忆了一遍,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开始朗诵道:
“金阶玉砌锁清秋,冷宫深深几度愁……”
我的声音清澈而动人,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仿佛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随着我的朗诵,周围的气氛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啪——”
一声脆响,茶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循声望去,只见曹景轩一脸怒容地站起身,指着评委席上的孙大人,怒声道:“孙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诗作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我的诗句中,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我能感受到一道道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有惊讶、有赞叹、还有难以置信。
“好诗!好一个‘金阶玉砌锁清秋,冷宫深深几度愁’!邓妃娘娘这首诗,情景交融,意境深远,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一位老臣率先打破了沉默,抚掌赞叹道。
“是啊,是啊,邓妃娘娘这首诗,将冷宫的凄凉和自己的心境描写的淋漓尽致,令人感同身受啊!”
“我之前竟不知邓妃娘娘还有如此才情,真是失敬,失敬!”
一时间,赞美之声不绝于耳,之前那些对我抱有偏见,对我冷嘲热讽的评委们,此刻也纷纷改口,对我刮目相看。我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些赞美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对才华的肯定,更是对我多年来在冷宫中默默忍受的慰藉。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如同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且慢!”孙大人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邓妃娘娘这首诗作固然不错,但老夫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呢?会不会是……抄袭了他人的作品?”
孙大人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巨石,顿时激起千层浪,原本热闹的诗会现场再次陷入一片骚动。
“抄袭?这怎么可能?邓妃娘娘的诗作如此精彩绝伦,怎么可能抄袭?”
“就是,孙大人莫不是在信口开河吧?”
“孙大人,你可要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面对众人的质疑,孙大人却丝毫不慌乱,他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老夫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所依据的。我记得,十年前,先帝在位时,也曾举办过一次诗会,当时有一位才女所作的诗中,便有‘金阶玉砌锁清秋’这一句,而且,那首诗的意境和邓妃娘娘的这首诗也颇为相似……”
孙大人的话还未说完,曹景轩便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一本书册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孙大人,你休要血口喷人!”曹景轩怒目圆睁,指着那本书册说道,“你方才所说的那位才女,正是家母!而你所说的那首诗,正是家母的成名作《秋思》!家母的诗集早已刊印成册,广为流传,你身为朝廷命官,难道连这都不知道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孙大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邓妃娘娘的这首诗,绝对是原创!家母的《秋思》我早已熟读成诵,绝不可能记错!”
孙大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曹景轩竟然会突然站出来,而且还拿出证据来反驳他。
曹景轩的举动,无疑是给了我莫大的支持,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而此时,坐在不远处的秦氏,看到我的诗作如此受欢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丝帕,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秦氏见孙大人吃瘪,便想接过话茬,却见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快步走来,高声宣道:“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我的心也不禁提了起来,皇上怎么会突然驾临诗会?难道是听到了关于我的传闻?
皇上龙行虎步地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朕听闻今日诗会上佳作频出,尤其是邓妃的《清秋怨》,更是令在场诸位赞不绝口,不知可否请邓妃再为朕诵读一遍?”
我压下心中的紧张,盈盈起身,福了一礼,朗声诵读起我的诗作。我的声音清澈而富有感情,将诗中所蕴含的凄凉和无奈表达得淋漓尽致,甚至比刚才更加打动人心。
一诗诵罢,殿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皇上更是龙颜大悦,抚掌赞叹道:“好诗!好一个‘金阶玉砌锁清秋,冷宫深深几度愁’!邓妃,你果然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皇上的赞赏,无疑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也让我的声誉在宫中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那些原本对我避之不及的妃嫔们,也纷纷向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而秦氏更是将手中的丝帕几乎要绞碎,她精心准备的表演,原本想要艳压群芳,却不想被我这个“冷宫弃妃”抢尽了风头。
诗会结束后,我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喜悦回到了冷宫。然而,就在我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却无意中听到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最近禁宫那边好像不太平……”
“禁宫?那不是历代皇上存放重要典籍的地方吗?怎么会不太平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我表姐说,她前几天晚上值夜的时候,好像听到禁宫那边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心中一动,禁宫?奇怪的声音?难道……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靠近那两个小宫女,想要听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