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布满杀意的眼睛望向郑良,见她如此狼狈地狡辩着
“就这么一样东西,你,还要来冤枉我?”
“君上,还有一样物品。”
王贲唤了士兵上殿,只见那人手中捧着一座小巧精致的青铜制瓶子,上头描着千奇百怪的纹样,驻月瞟了眼,便觉上头的纹样令人十分不适,总像是某种祭祀感。
直到这东西被呈到嬴政面前,郑良才彻底慌了。
嬴政看着郑良不动声色,又见李善全缓缓把那瓶子呈上,这东西放在了嬴政的桌案前,他左看右看,也觉得奇怪。
“你可能解释下,这是盛放什么东西的瓶子?”
嬴政抬眼质问。
“是……是……”
郑良眼神闪烁,做贼心虚,根本不敢正面回应。
这会儿嬴政是怒气不减,见她这副样子便知其心里有鬼,他的眼睛望向郑良已是满目恨意,也未多想,抬手便想打开盖子
“孤倒是要看看,你这云台殿到底能搜罗出什么好东西!!”
驻月见嬴政缓缓抬手要揭开青铜瓶的盖子,又见郑良面如土色,忽想到里头可能是剧毒千夜,只瞧他的手慢慢落在盖子上,正欲掀开……
“君上小心!”
谁知郑良和驻月竟不约而同喊出声来阻止!
这刹那间驻月忘了自己还怀着孩子,在众人还未做反应之时,她一步跨到嬴政面前
“小心有毒!”
“什么?!”
嬴政的手刚掀开盖子,就见里头有一抹灰蓝色的烟雾飘出,还不等他再问,驻月便挡在了他面前,那蓝色的烟雾不偏不倚,恰好飘进了驻月的鼻间!
事发突然,驻月还来不及做反应,那烟雾就像有生命似的,一下子全钻进了驻月的鼻中,这还不等她再开口,便觉眼前突一片漆黑,再眨眼,又无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胸闷气短。
“月儿,你可有事?!”
嬴政一把将她护在怀中,立马盖上了瓶盖。
“郑良,你说,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郑良看着心爱的男人抱着令她憎恨的女人,满目的爱意与关怀,生怕她磕了碰了,心高气傲的郑良在这一刹那,似乎卸掉了所有的挣扎与坚强,她笑着,流着泪,不断叹气又摇头,颤抖着抬起手臂,指着驻月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千夜,是来自楚国的巨毒,我原是想用它来毒死你的。可惜……你命大……我,也犹豫不决,就这样错过了机会……便有了如今的局面……”
“你放肆!放肆!!”
嬴政吼的声嘶力竭
“你在秦宫十余年,难道都揣着这么个毒物害人吗?你说,你害了多少人?!你说!!”
“哈哈——”
郑良笑着看向嬴政。
“害了多少人?我想想……从前的庄美人,陈美人,来自异域的塔纳公主……太多了,太多了……”
她抹着泪,笑得直不起腰,与疯了无异
“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些女人得了宠爱还要恃宠而骄,在我面前炫耀。君上……她们若是不在我面前炫耀您是如何宠爱她们的,我何至于下次狠手?!我,原是楚国派来的细作,赌上了自己的人生入秦的,期待着有朝一日还能回楚国。可我……呆在君上身边的日子越久,我便越下不了手,尽管楚国多次派细作来叫我回报消息,可出于爱您,我一次也没与他们通信过!十五年了,我来秦十五年了!我抛弃了楚国,斩断了所有的后路,就是为了留在您的身边,渴求着您能多看我一眼,多爱我一些,可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一来便得了您所有的宠爱!这将我置于何地?!”
“一派胡言!到这会儿你还要狡辩,还要将过错安在他人头上,你真是没救了!枉孤瞎了眼,竟花了十五年才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
嬴政与郑良的声音在大殿内响着,可驻月却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只觉有些头晕目眩。
“来人,将这个毒妇给孤拉下去,就地问斩!!以此祭奠那些被她残害过的亡灵!”
“君上,你要杀我?”
郑良流着泪,似乎还在期待眼前的夫君能稍稍泄露些许爱意,抱着几分不舍。可嬴政大手一挥
“你们没听见吗?!将郑妃娘娘给孤拉下去,就地问斩!!”
“君上……”
驻月唤了声,忽脚下一软,栽在了嬴政怀中。
“月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大殿内一团乱,见要问斩妃子,李斯又站起来求情
“君上,就算郑妃娘娘做了些许错事,可她是长公子的母亲,这样……这样做是否不妥?如今公子还年幼,若是如此,怕给公子蒙上阴影啊!”
“扶苏有这样的生母也只有被教坏的可能!她不配做扶苏的母亲!”
众人正欲再言,谁知外头忽传来一声哀嚎,随后便瞧见扶苏疾步走来,这刚入殿,便跪倒在地。
“求父王不要杀我的母妃,求父王不要杀我的母妃啊!母妃纵然做了错事,可伺候父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父王不要杀她……”
扶苏磕头磕得砰砰直响,郑良心疼孩子,一把扶过,两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父王,不要杀我的母亲啊,那可是孩儿的母亲啊!!”
嬴政气的指着扶苏叫骂道
“谁把公子放进来的,赶紧把他带下去!”
两个侍卫上前拉扯,可扶苏不依,抱着郑良不肯放
“父王若要杀母妃,那便连儿也一块杀了吧!”
“你敢说这种话?!”
嬴政一挑眉,再次被点燃了怒火
“你的母亲杀了那么多人,蛇蝎心肠,这秦宫留不下这样的人!”
几人正拉扯不休,楚潇潇竟然也来了,二话不说跪下就是求情。
“君上,求你饶了姐姐这一回吧!姐姐是因为太爱您了才做了诸多的错事啊!她虽有错了,可对君上的爱不假,请君上饶了她这一回吧,姐姐,她一定知错了!”
这楚潇潇,扶苏,郑良三人抱在一块儿哭作一团,两人豁出命的求情,郑良泪眼决堤,知晓这次是逃不过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