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警官点头,说:“那你们是派代表还是一起参与调解?”
这个得问清楚,最好是内部形成统一意见,派代表进行调解,免得临了再扯皮,无法达成统一,耽误时间。
柴林想都不想回答:“我代表就可以。”
五个打手身份,只是和他有利益关系,至于伙计,全程划水,没受伤也没挨骂,可以忽略和被代表。
杨警官点头,打开门让柴林出来,跟着他来到一个调解室,说:“你先等一下,我去叫对方来。”
陈天正在和师叔周玉泉,以及种剑争论和解条件,陈天的底线是柴林被吊销营业执照和资格证,永不准开馆行医。
再往上的追求就是尽可能补偿受害病人及家属的损失。
种剑说:“后者比较难办,怎样才算损失?没有个明确定义,甚至那些买了药的病人还感恩戴德,中药肯定都是根据情况临时搭配药方,无法明确定价,根本没办法啊。”
周玉泉点头,同意种剑的说法:“至于吊销营业执照,这边只要警方能拿出对方违规经营的证据,工商那边很好办,执业资格吊销得卫生局办,一样的,只要有证据很好办,而且不落人权柄。”
“问题就在于,取证比较难。”
种剑皱眉,最烦的就是这种,没有明确定义的职业和行为!
也不对,职业很明确,但手段不明确,比如针灸,怎么统一定价?
药方,配方都不同,并且每个医生有自己的开处方习惯,增减几味药材或者增减用量,太正常了。
而且,中医的医术体现,全在大夫自身,望闻问切根本不需要借助各种仪器,统一定价太难了。
“如果是本人自愿申请注销呢?”陈天问。
周玉泉和种剑互相看了一眼,周玉泉问:“你有办法?他为什么会自愿?”
种剑想起了刚才周玉泉他们来的时候,陈天最后问的那句话:“听说过点穴吗?”
难道……
果然,陈天对师叔周玉泉没什么保留,说道:“我封住了他右手臂的几处穴位,虽然不会废了他的手,但是他主手的触觉感官会大幅度降低,脉搏基本都摸不出来。我想,一个不会切脉的中医,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了吧?”
种剑内心有一百个卧槽没有讲出来,点穴啊,传说中的技能,武侠世界的控制技能,现实中真的有。
但是他发现周玉泉并没有吃惊,而是点点头问:“有没有后遗症?”
这句话就双关了,一是问陈天这手段会不会被查出来,二是问这手段会不会对身体健康造成后遗症。
“放心吧师叔,明天他这条胳膊就感觉不到异常,只要不做触摸等行为,发现不了异常。最重要的是,无论外表还是机体,都没有任何痕迹,最先进的医学仪器也检查不出来问题,因为理论上来说,没问题。”陈天自信说道。
草了,这周玉泉貌似知道这手法,只是不会用,和不清楚后果而已。
周玉泉点头:“那你是准备拿这个作为筹码,他要想保留手臂触感,必须答应自愿注销相关执照和资格证书是吗?”
陈天点头,反正目的是不让这种败类行医,能走合法程序,自然更好。
周玉泉看向种剑,种剑硬着头皮回答:“理论上,这样是没问题的。”
他很难受,法律是讲证据,而不是讲手段。陈天这是用手段让柴林失去行医资格,而不是用证据辅助有关部门吊销其资格。
这对于一个忠诚的法律卫士来说,真的难受,偏偏在实际操作上又没什么毛病。
什么?让柴林告陈天威胁?拿什么威胁的?为什么要威胁你?
这就是利用自身能力和柴林自身的痛脚摆了他一道。
种剑难受的同时,陈天也难受。
他难受的是,看种剑的态度,很难让他帮忙干一些违法的事情,原本陈天除了找王海明找计算机高手查那个神秘符号,还准备请种剑帮忙的。
什么人掌握着最多最隐秘的情报?当然是警方。
而种剑就是最好的人员,级别高,有正义感,遵守和维护法律地位。
可缺点同样也是因为这个,注定他不会走后门帮忙私下查询,这样情况下让他查询,必然是打草惊蛇的行为。
而陈天还不清楚这背后代表着什么,完全未知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师父已经几次三番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了!
没有意外,杨警官来告知柴林同意调解,然后当面调解时,柴林选择了注销行医资格,而陈天让步,等他注销了相关证件,就帮他“治病”。
“病”是面对杨警官的说法,点穴这种手段骇人听闻,越少人知道越好。
离开警局,种剑犹豫了一会儿,拉开周玉泉的车子,上了他的车。
面对周玉泉和陈天的询问,种剑说道:“我手里有个悬案,多年未结,想听听两位的意见。”
周玉泉看车上仪表显示时间,才晚上十一点多,便说道:“需要找个地方吗?”
“能不能去我们队里,有些资料拿给你们看看,会比较直观好判断。”种剑征询意见。
“走吧。”周玉泉答应。
“好,你们先走一步,我去开车。”他也是开车来的,回到自己车上,便打电话询问,小赵这新人妹子被种剑带坏,还在爆肝加班,便安排她去借相关卷宗。
刑警队就有这好处,因办案需要,各部门都有人值班,否则一般单位,这个点还想借卷宗,门都没有,窗户也关上了!
两车前后开到刑警队,种剑到门卫那登记说明情况,然后开进了院子,三人一起来到种剑办公室。
“种队,加班就加班,烟还是少抽点,不行我再给你写一副方子?”这办公室烟味儿太浓了,人不在几个小时,味道都散不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平时我这办公室也就队里几个人进出,大家都抽烟,没太注意。”种剑连忙开窗户透气,大晚上的,外面凉风嗖嗖的往里灌,让人感觉好了不少。
“小赵警官总不抽烟吧,毕竟也是警花?”陈天反驳某没风度队长。
小赵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卷宗材料,和他们一起进了办公室,听陈天这话便笑了下连忙说:“没关系的。”
种剑有些尴尬,忙保证:“以后一定注意,小赵刚来不久,我这多年习惯一时半会儿的也很难改,我们外勤很少有女警,我们队小赵更是第一位。”
闲聊结束,种剑翻了翻资料,将一份卷宗递给周玉泉和陈天,自己讲述到:“这是十多年前的一个案子,一起斗殴,涉案三人一死一残,死者和残疾的这位是两兄弟,对方是一位学过武术的老头,但毕竟年龄大,体力看起来也一般,三位警察就把他制服了。
可问题在于,警方制服他的时候,那位死者还没死,是送往医院的路上死亡,法医鉴定是脑缺血死亡,另外一位残疾的,是肢体缺血性坏死,送到医院用仪器检查发现不了病因,等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治,坏死已经不可逆。”
种剑是从陈天这里得到启发,也许一死一残都是被点穴手法所伤,而以当时的医技水平无法检测出来。
种剑继续说:“当时我还是个普通警察,虽然也有几年办案经验,但还是很浅,当时带我的师傅是位老警察,经验丰富,但是也没参透这两人的伤残原因。”
“那位导致他们伤残的人呢?”陈天抓住关键,问到。
“两年前就去世了,年龄比较大,当年就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种剑说:“当时,由于客观上无法证明是老头失手打死打残了两人,所以老头……”
“正当防卫?”周玉泉看了卷宗内容,有意思的是,两位一死一残的竟然是合伙准备抢劫老头,被反杀,而由于像种剑说的无法客观上证明是老头所为,所以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
“对。”种剑无奈说:“虽然谁都感觉案子有蹊跷,但法律讲证据,没证据就没法证明一切,当年的监控可没现在这么发达。
事情经过只有双方做的笔录口供,和两位目击证人说辞,但是证人说辞也互相有出入,没办法还原真实情况。我师傅经手的这个案子,虽然没有拘留老头,但这个案子他也一直压着没有结案,成了我师傅一块心病,直到退休,还有些耿耿于怀!”
周玉泉将看完的材料递给陈天,分析说:“从描述上看,很像是点穴的手段,封住人体的经脉,阻断血液流通,导致缺血性窒息和坏死,但是当事人老头已经死了,这个秘密或许只能从他家人口中询问。”
种剑摇头:“没家人了,正因为老头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才被两兄弟盯上抢劫。”
“那不真成了悬案了吗?”陈天刚看了一半卷宗,听种剑这么一说,都懒得看了,什么线索都断,凭纸上的几句话能推断出什么来?
“不,我说了是咨询嘛!”种剑连忙解释:“我师傅心病原因,是想不通其中关节,晚上在城南分局,陈天说的点穴把我给提醒了,就想让两位分析分析,是不是真的是这么回事?”
“你说吧。”周玉泉示意陈天,他是懂点穴的原理,但做不到,他知道的人里,只有陈天和师兄陈鞠华能做到,但师兄只能做到短暂封住一个人的经脉,陈天可以做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