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床头柜上手机的震动声,将卧室中的宁静打破。
一节纤细白嫩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涂着豆蔻红的指甲,不耐烦的在床头柜上左摸摸右摸摸,最后终于拿到了手机,狠狠的一拍点了关机。
但没过几秒钟,铃声又继续响起,这下鼓起的被窝终于动了动,白皙的大长腿,直接将被子一蹬,整个人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黝黑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困意。
时长上扬动人的狐狸眼有一些下垂显得迷迷瞪瞪,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直接将手机划开接通。
“月疏啊?你爸爸今天看到新闻才知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带着祝少爷回来吃个饭?”
电话另一头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轻快柔弱,很是温柔的问道。
白月疏看着手机号码顿了顿,心里的火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扣了下来,让她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林婉,这是她的继母,也是她生理上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家族联姻,听说还是初恋呢。
“月疏?”
电话里头的女人发现这边半晌没有声音,犹豫了一会儿,继续开口叫了一声。
“看时间吧,我们都挺忙的”
白月疏冷着脸淡然道,她将凌乱的头发从脸颊上扒拉开,一个翻身直接下床,连手机都不拿了,好像已经能够预见后面是什么内容。
果然不出所料,她刚刚走到浴室门口,放在床上开着扩音的手机,就传来了一声怒吼声,这声音来自一个嗓音浑厚的中年男子。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震得颤动起来。
“白月疏我警告你,不许再去国外跑那什么比赛给我好好的待在家跟祝家搞好关系,别跟你妈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两天你必须抽时间将人给我带回来,别忘了你跟我的保证……”
男人的话好像还没说完,声音就又变小了,紧接着那温柔的女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继续说道
“月疏啊,阿姨知道你心里有芥蒂,但是你也别惹你爸生气,这次你把祝少爷带回来,家里人一起吃个饭,你爸刚好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跟祝家商量”
话音刚落也不等白月疏是否回答直接挂断的电话。
卧室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白月疏揉了揉耳朵,忍不住笑出了声,某种感觉犹如变成钝刀一下下的在她的心上切割。
有时候失望到一定程度,就如同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陷入无尽的黑暗,不会再抱有任何的期待。
是什么正经的工作上事情不能直接去和祝老爷子商量的,一定要把祝宴璟带回去呢?他们又想从她这个便宜女儿身上得到什么?她就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物品,被人随意摆弄,却又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白月疏走出卧室,直接将客厅里已经送到的两个大行李箱拖了进来,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摆了出来,床上桌子上堆了一堆。
但她固执的在翻找着什么,终于在两层柔软的毛衣中找到了一个相框,上面是一家三口,男人的脸被涂上了红色的痕迹,而另一边是一个短发女人抱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
短发女人笑的一脸明媚阳光,手上还拿着方程赛的小旗帜,随着她的嘴角的上扬的弧度仿佛在欢呼雀跃一般,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而眼睛的形状和神韵,竟然和白月疏如出一辙,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是多了几分俏皮与活泼。
白月疏看着照片,坐在地毯上忍不住呼了口气,心里面的阴霾好像随着照片上女人的笑容一扫而空,她轻轻点了点女人的脸,将照片放到了桌子上。
浴室的水声响起,烟雾缭绕,十几分钟后,玻璃门被推开,一张素雅精致的脸露了出来,虽然很不想承认,白月疏整张脸的轮廓的确是随了她爹,除了这双眼睛和她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凸有致的身材跟妖精一样,黑卷发随性的一扎,几缕垂下来的却是挑染的红色,显得更加张扬明媚没有化妆也美丽动人,是少见的浓颜系,甚至比那美貌出圈的女明星更加艳丽几分。
白色的丝绸睡衣像是为她量身定做,刚好遮住大腿,纤细修长的天鹅颈上有一些深红的痕迹,白月疏还特地用除痕的多敷了一会。
从化妆包里掏出了面膜,白月疏将音箱打开,放出明快动感的rock,原本郁闷的心情被音乐治愈,直接将刚刚那通电话跟放屁一样忽略。
等面膜彻底贴在脸上,白月疏捂着肚子听着里面咕咕叫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已经有一天没吃饭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三四点,没有在国外,身边的助理也不会提醒她吃饭。
白月疏揉了揉胃,拿出手机直接点了盖浇饭,还有最爱的烧烤。
可乐炸鸡就算了,已经在国外吃腻了,回国当然要吃点好的,特别是水果就要哐哐炫。
水果捞和奶茶必不可少,女人就是要懂得享受生活。
美美的护肤全部做完之后,白月梳将头发吹干,从包里掏出夹子把头发夹起来。
开始好好的打量这栋房子,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就像一个样板房一样,好像除了定时打扫卫生干净整洁以外,没有任何居住的痕迹。
浴室里也是空荡荡的,牙刷牙膏都没有。
白月疏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私人领地。
卧室左边的最后一个房间是一个小仓库,里面堆了四五个大箱子,这是白月疏和祝宴璟结婚前一天打包拎过来的东西,走的匆忙是没把东西摆好。
白月疏看着这些箱子和自己的行李,感觉很是头疼,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开始弄。
祝宴璟虽然一年没有回到这个房子,但是这个房子里却有他的很多东西,门口的鞋,书架上的文件和书籍。
书房白月疏没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要是里面真有些什么机密文件丢了坏了,她可没办法负责。
厨房的咖啡机和一些高档的调酒工具,整个房子里所有的布局都是黑白灰三个颜色。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严肃氛围笼罩着整个空间。
这是白月疏很不喜欢的感觉,正在她想着该怎么办时。
门口传来了电子门卡开锁的声音,白月疏眉头一皱。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刚准备想跑回卧室。
“唉?”
一位中年阿姨的声音传了进来,让白月疏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往门口看去。
是穿着灰色保洁服的阿姨,手里提着桶,拿着拖把,站在门口促着。
白月疏一半的身子都缩在墙壁后面,只露出了一个头,和保洁阿姨对上了眼,前者松了口气,而后者则是有些局促不安的发出了疑问
“那个您好,请问你是这边的住户吗?”
白月疏点点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尴尬,但还是抬手示意让阿姨进来。
“对,刚从国外回来”
“哦哦,原来是夫人回来了,我前几天才来这边打扫卫生,您丈夫的助理有说过,过几天会有人回来住”
白月疏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啊?提前让人过来打扫是祝宴璟回来住吗?
但现在不是细想这个的时候,客厅里被白月疏的奖杯奖状证书都堆得满地,让人无从下脚。
更别说从国外带回来的衣服,还有她从家里寄过来的一些东西。
“夫人,需不需要我帮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到时候您丈夫回来指不定要生气的”
保洁阿姨当然不知道这个家的特殊性,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白月疏也无所谓,但是有一点他需要纠正一下
“您叫我白小姐就行,不用叫夫人给我喊老了”
白月疏半开玩笑的说道。
保洁阿姨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开始忙活起来。
一个小时后。
沙发上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吃着水果捞听着动感音乐好不自在,房子里的柜子和架子上东西显得充实。
都分成了两半,像是画了三八线一样,客厅投影屏的两边柜子上一边放着祝宴璟拿的奖,和一些七七八八的荣誉。
而另一边放着白月疏各种各样参加比赛的奖杯证书,包括墙面上那些名画照片也都被换了下来挂奖状。
沙发上黑色的抱枕,换成了沙雕表情包做的枕头,甚至还有一个皮卡丘。
卧室里黑色的被套枕套,被白月疏要求全部换下来,变成了清淡的香芋紫。
衣柜里挂上了玫瑰味的香包,全是西服和衬衫的衣帽间,也被白月疏的东西占领了一半,放领带的抽屉多了丝巾。
放手表的玻璃柜多了,项链,耳环手镯。
整个房子里像是终于变成了本来应该成为的样子,迟了一年终于焕然一新,充实起来。
阿姨走之前把垃圾全部都收拾好了,白月疏还专门拿了600出来当小费,保洁阿姨肯定是有固定的工资绝对不会低,而白月疏不得不承认她这次的确给保洁阿姨增加了工作量,不过她是个穷逼,就算是600也有点肉疼。
“辛苦您了”
将阿姨送出门的时候,白月疏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容,等门彻底关上,才可怜巴巴的叹了口气。
该省点花钱呀,赚钱不容易呀!车还要保养呢!
当天晚上臭男人没有回来,但是付特助还专门给她发了个信息解释说他老板要去临市拍杂志和宣传片。
白月疏才想起来,前段网上爆出来的料,一整年在国外拍的戏杀青,据说也是一个赛车题材的,白月疏当时还来了兴趣专门去搜了一下,但是也只有一部分路透。
剩下的保密工作都做得很好,而那个导演白月疏很是熟悉,跟臭男人认识了六年的合作伙伴加好友,余竞川。
但有一点白月疏,一直不理解,祝宴璟也是祝家的继承人,没听说过他父母的事儿,只知道他是由自己的爷爷带大,而祝家是一整个家族,他有继承的权利,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发展家族公司偏要出来拍戏?
但是白月疏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说要进季家的公司反而出去追自己带理想,圆母亲的梦,而且哪有人会嫌钱多的。
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与她无关,臭男人不回来就是好美滋滋,最好以后都别回来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