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里真舒服。”
    “是的，比以前峰主云山上的空气还要清新。”
    “树妖，玲珑阁，珍鱼，碧波荡漾，真真是……海上仙台。”
    伴随着栾榆的引导，一行人很快抵达领海。
    一样的规矩，交通工具一律停靠在外围边缘，不得驶入超市领海，即便是鬼船也不例外。
    对于这项要求，凌天瑞等人都没说什么，有礼地下船转为步行。
    一群英魂飘入领海，自上方看去，夜色深沉，白影飘飞，当真是再一次扭转了超市正气优雅的形象。
    逢魔时，阳门关，鬼门开，阴阳扭转。
    用这句话形容此时此景，再合适不过了。
    一脚踏上地基，栾榆对耳边英魂们对超市的夸奖颇为受用，心情很不错地邀它们入内。
    信息交互，路上凌天瑞对她告知了重要历史秘辛和身世背景，她当然不可能装聋作哑，接了暗号却不对其完成回应。
    于是，她安排雾三三对这些人讲述如今世界的变化，海洋灾变和污秽横行的情况，她则快步返回空间厨房，将那交易的300盏鬼草茶沏出来。
    雾三三猛然被栾榆推出，享受了一把数百英魂目光的洗礼，拽臭的脸上深深吸一口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是老板，她说了算！
    恨恨自我暗示，雾三三对着一群鬼就是开始了解、释。
    全程毫无停顿，没用任何一个标点符号，像最无情的复读机，又带着点劲劲儿的傲。
    凌天瑞等人听得认真，它们对现在的境况，了解的还很粗略，只是大概知道距离它们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千年。
    随着雾三三极有效率地解释，千年时光仿佛弹指间在眼前闪过，现代文明的大厦猝然崩塌，海啸席卷而过，留下的是足以称得上加强版战国乱世的新世界——海上末世。
    目光从离散变得凝实，这些英魂如与这个世界真正建立了联系，破除最后一点迷茫，一时间魂体都仿佛稳固了三分。
    原来如此，那他们想要追击的邪道势力，想必就藏在如今龙国的各大幸存者基地里面了。
    没有谁比他们还要了解那些恶魔了。
    面对百废无存、死伤亿万的末世，后者现在一定兴奋死了。
    不止是因为乱世好拨云弄雾，更因为…无数死灵。
    邪道之人所使用的力量来源于死者，这个世界，从对方的角度看，不夸张，就宛如为其精心打造的乐园一般。
    他们这次，要想彻底将对方抹杀，恢复实力还不够，需要丝毫不能松懈地加快修炼了。
    一时间，多种情绪出现在这群英魂脸上。
    而主讲人雾三三，说完便退出了包围圈，可不负责他们后面的情绪。
    来到柜台后，它从栾榆专属零食柜里抽出一袋零食，一把撕开，便是毫无心理负担地吃起来。
    嘎嘣嘎嘣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听得一众英魂从自我世界中抽离。
    齐齐扭头望去，而就在那间隙，口水已经泛滥了开来。
    不过很可惜，阳间的食物他们现在吃不了。
    想到这还是千年后的零食，从来没见过，没吃过，本来心情就不太晴朗的他们莫名更郁闷了:( 。
    好在这时栾榆从楼上下来了，伴随着她而飘来的，还有极致诱人的清香，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暖。
    茶来了！
    总共三百盏，凌天瑞指挥有序，那些尚且清醒的人也知道大局，先让一团团黑雾服用。
    不用凌天瑞控制，黑雾们嗅到香味，便是从他袖袍中蜂拥而出，而后一人一盏，飘在清透的茶汤上方“喝”起来。
    栾榆观察到，伴随着他们的饮用，茶汤的液体并没有减少，而其中韵味却是消失了，最后变成一盏纯粹的白水，夹杂着丝丝阴气。
    既投喂山海怪物之后，头一次见鬼喝茶，她表示：……又涨见识了。
    和舔了栾榆一口的陶英一样，这些黑雾在回味茶香的时间，飘散的雾身便是开始了缓缓内收。
    意识破除迷惘，带动身形具现而出，一位位身姿不俗的宗门弟子，不过片刻，现身而出，赫然占据栾榆全部视野。
    “感谢姑娘破妄之恩。”
    这些人齐齐弯腰，朝着栾榆行了郑重一礼。
    虽说是交易，但交易之外，他们的感激之情发自内心。
    黑雾形态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处在一种煎熬之中，亟待有人能将他们拉出漫无边际的渊薮。
    栾榆着实被这整齐划一的阵仗整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她无奈摆了摆手，原则坚不可破：“你们应该感谢你们自己以及你们的少宫主。”
    天地规则已变，这茶是用他们的寿命来付的。
    和异能者一样，凌天瑞等人驾用灵气施展技能，也需要寿命参与，这是这方天地的规则，谁也逃脱不了。
    别整那什么恩了，栾榆感觉压力好大，不多的良心有点痒。
    她救这些人源于功德点，有金光闪闪的功德点付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她不贪。
    而看出她真的没有那般意思，上玄宫众人一思考，也认了下来，且觉得正常平等的交易关系恐怕更有利于后续他们和栾榆之间的发展。
    栾榆随性，他们也随性，两个势力间的碰撞，也具有无限可能性。
    事情到这里，交易已经完成。
    想明白的上玄宫众人，立在凌天瑞之后，很明显的以他为核心。
    凌天瑞主动上前，将约定好的年时间交付。
    而随即，他又从栾榆那里买了200盏鬼草茶。
    实在是不能厚此薄彼，另外200个始终清醒的英魂……馋死了。
    他们不能吃雾三三手里的零食，还不能喝茶吗！更别说这茶比零食还吸引他们的味蕾！
    栾榆对此，当然喜闻乐见。
    顾客的回购行为，不止能给她带来利益，还代表着对产品的认可，没有哪个老板不喜欢。
    留他们自己随意，栾榆上楼又花了点时间沏茶。
    楼下，雾三三站在柜台后，手里的一包零食也吃完了，望着大厅内桌上冰凉一片的茶盏，忽然觉得头有点痒。
    这些茶，他也有贡献一二的。
    眼睁睁看被这个世界除栾榆之外的人喝了，就真…不爽。
    不过不爽也不能发飙，他决定再吃一包栾榆的零食。
    栾榆这次下来时，就发现雾三三手里的零食包装又换了一种，她倒没生气，只是有些疑惑。
    这小鬼什么时候那么喜欢吃零食了？
    它先前看都不看的。
    以栾榆的火眼金睛，那是真不太感冒！
    啧。
    栾榆想不明白也没管它，走到柜台前引导凌天瑞将剩下年时间结了，然后保质保量将新的200盏茶递交。
    凌天瑞笑着道了声谢，望着茶汤迷人的杯盏，他也是格外喜欢。
    嗯，死了那么多年，还不能喝口茶祭奠祭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