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羡的房间需要经过一个拐角,江时白敞开的黑色大衣尾端毫无征兆剐蹭到墙壁。
他余光中瞥见那道白色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前任只能是前任,哪里比得上他这位名正言顺的正宫。
江时白抵达走廊的尽头,站定在许羡房门前,假装没注意到拐角的那抹身影,若无其事地敲响房门。
“扣扣——”
安静两秒,室内传来一道甜糯的女音,脚步声逐渐接近房门,“谁呀?”
“是我,乖宝。”江时白贴着门板,刻意压低声音,没敢提高音量故意秀恩爱让盛安阳听见。
毕竟这间屋子旁边还住着几位同公司的员工,房间的隔音毋庸置疑非常优秀,可保不齐有人会听见他的声音出门查看。
反正他家乖宝给了公开的时间期限,他不想节外生枝,万一惹她生气,原计划泡汤得不偿失。
下一秒,屋内的脚步声明显停住,甜软的声音多出几分试探,“我们的约定你没忘记吧?你赶紧回楼上。”
国内的账她还没算,怎么可能会让他进门。
昨天她能坚守阵地,今日一样能行。
江时白闻言失笑一声,今日这门他非进不可,要是连门都进不去,不远处的前任可是要看他的笑话。
“你要是一直不开门,我就一直站在门口,万一公司的人出门看见我,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似是为她考虑,实则威胁。
许羡闻言狐狸眸微眨,蹑手蹑脚凑近门口,根本不吃这一套,无所顾忌道:“凉拌。”
“大不了闹出已婚上司潜规则身边秘书的绯闻呗!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拍拍屁股离职,承受流言蜚语的人是你。”
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口吻。
江时白见状眼眸暗了暗,语气不明,“是吗?你既然这么说,那我现在就让汪柏发布公告,公开我们的关系。”
话音落下,他装模作样掏出大衣口袋中的手机,滑开汪柏的微信。
门板上有猫眼,许羡透过猫眼看见他真掏出手机,生怕他玩真的,不敢停顿一秒,气呼呼地拉开门。
两人四目相对。
江时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默不作声地把手机揣回兜里,余光瞥了眼不远处半个身子都露出来的盛安阳,薄唇轻轻勾起,笑得不怀好意。
下一秒,大掌直接搂住她细软的腰肢,另一只手扣住后脑勺,矜贵的腰下弯,薄唇贴近那抹娇艳欲滴的红唇,浅尝辄止。
他的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快到许羡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莫名其妙被他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许羡气恼地瞪他,语气不善。
门口发疯不是他的作风,莫名其妙。
江时白薄唇扬起一定的弧度,像是顺炸毛的猫咪一样,大掌轻柔地触摸她乌黑亮丽的发丝,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让不让我进?”他贴着她的耳朵,故意咬一口,感受她身躯的颤栗。
许羡忍着耳朵的痒意,尽量忽视男人鼻翼间喷洒出的气息。
她觉得他就是明知故问,捉弄她上瘾。
现在进不进还由她说的算吗?
“你说呢?”她的语气十分幽怨,忍不住掐了把他的腰。
江时白眉头轻蹙,忍着痛不让旁人瞧出异样。
他的计谋得逞,也懒得费时间和精力在门口做戏给盛安阳瞧,毕竟她无与伦比的美好,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其他男人免谈。
男人禁锢着她的腰,顺势拥着她往门内走。
“嘭”的一声,房门阻隔外界那道黯淡无光的视线。
在江时白的意料之中,两人接吻的画面盛安阳一帧不差全部瞧见,当场石化在原地。
他顾不得暴露而躲藏在拐角,修长的身形无比僵硬,面上闪过无数种情绪,最终化为一声认命的叹息。
怪不得江时白在饭局上莫名其妙提及他是否结婚,怪不得截住礼品袋,一切都有清晰明了的答案,有迹可循。
他们两人提及自己的先生和太太时,笑容不似作假,就不可能是双方婚内出轨。
那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他们两人是合法夫妻。
果不其然,如许羡所言,她的婚姻很幸福。
盛安阳在呆愣良久,僵硬的笑容勉强难看,无神的目光一直受虐般落在男人消失的地毯上,直到有人经过他身旁,他才回神似的,慌不择路地逃离酒店。
他其实早就该做好准备,没人一直停留在原地。
是他权衡利弊过后亲手放弃那段感情,如今他后悔想挽回,可她早已向前走。
欧洲的天气变幻莫测,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时飘来一层乌云,连绵细雨打湿灯火璀璨的街道,没过多久,电闪雷鸣。
房间里的许羡和江时白心情都还不错,尤其是许羡瞧着窗外忽如其来的细雨,饶有兴致地盯着瞧。
江时白把礼品盒搁置在桌角,走到窗边从后背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语气低沉缠绵,“乖宝,我刚才碰见你的前男友了。”
“嗯?”许羡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脸猝不及防碰到绯红的薄唇,温热的触感让她不禁缩了一下。
“乖宝是打算送上门,让我乱来了?”江时白声音中含着笑意,主动凑上前又亲了一下。
许羡:“……”
“别岔开话题,你怎么遇见他的?”她红唇微张,望进他漆黑的眼睛。
她明明记得st是人将他们送到酒店,就驱车离开了。
江时白深幽的目光探寻她眼底的情绪,没瞧出半点异样,嘴上却得理不饶人,“呵!果然女人对于自己的初恋难以忘怀,连敷衍一下我都不愿意了。”
“明明是你先提的。”许羡哑口无言,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算是知道男人吃醋也不讲理,摆明在找茬。
江时白见她不搭腔,深吸一口气,朝茶几抬了抬下巴,“你的礼品袋忘记拿了,他亲自给你送上门。”
“我在电梯口刚巧碰见他,就顺势接了这项任务送来。”
‘亲自’两字男人的声音故意加重,醋意横生。
他丝毫不提及是他‘强迫’盛安阳。
许羡闻言没有特别的反应,她自己都忘记买了礼品这件事,根本没意识到礼品袋落在车上。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她好奇江时白使了什么手段,让盛安阳愿意把礼品袋拱手相让。
毕竟她又不是白痴,一开始她是没察觉盛安阳的心思,可在饭局上他明晃晃的行为举止,让她不得不多留一丝心眼。
他明显想和她旧情复燃。
不然她的礼品袋落在其他车中,怎么是他亲自送回来?
过程她不清楚,但肯定和他掩藏的小心思脱不了关系。
“江太太很在意这个答案,嗯?”江时白眼睛微眯,语气危险。
他难道拿不出手?
透明的落地玻璃反着光,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暧昧旖旎,男人的头埋在女人颈间,薄唇贴着她的肌肤,眼神锐利。
好像她的回答要是不满意,随时随地将她拆骨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