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杯,淡淡地应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宁德全走了进来,他满脸堆笑,向苏婉清深深一躬,随后说道:“夫人,有消息了。”
苏婉清的眼中掠过一抹不解,宁德全竟能探听到风声?
“何事?”她镇定地询问。
宁德全轻轻一笑,从衣襟中取出一封信函,恭敬地递给苏婉清:“这是公主命我转交给夫人的……”
苏婉清接过信函,谨慎地撕开信封,展开信纸,一列秀丽的字迹映入视线。
尽管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苏婉清的面容上终究露出了笑意。
“你先退下吧,侯爷归来时记得告知我。”
“遵命。”
权力地位果然重要,华茵公主这封仅书‘自有分寸’四字的信函,无疑是在宣布,沈镜已被无罪释放。
她乃当今最受宠爱的公主,其言自然颇具分量。
果不其然,在苏婉清悠闲地享用晚餐时,宁德全便派人来报,称侯爷平安归来。
“太好了!”她轻声自语,面庞上流露出释然之色。
彩月望着夫人,眼中也流露出宽慰之情。
她原以为夫人真的那般冷酷无情,对侯爷的生死毫不在意,现在她终于可以卸下心中的负担。
“夫人,您是否要先去探望侯爷?”彩月轻声问道。
苏婉清没有抬头,“吃完再说。”
彩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在夫人心中,果然还是食物最重要。
与沈寒约定今晚交付画作,苏婉清用餐后先行前往书房。
依旧是凌沧。
依旧是糕点。
凌沧道:“夫人,属下实在无法再食……”
苏婉清眉头一皱,坦率道:“这次是为侯爷准备的。”
凌沧:“……哦。”
“他在吗?”
“在,但侯爷此刻不愿……”
凌沧刚拒绝了白姨娘的探访,现在正准备拒绝苏婉清。
书房内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命令,“让她进来。”
“是……”
凌沧内心:主子,您也太偏心了吧?
他向苏婉清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苏婉清微微一笑,随即步入书房。
沈镜此刻正坐在书桌前,手持笔,正专心书写。
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沈镜,此刻却显得沉稳持重。
一抬头,他便看到了苏婉清手中的糕点。
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遍。
这女子,显然别有用心。
这段时间,他已习惯了苏婉清每天为他制造不同的麻烦。
这次见她头部受伤,才让她休息了几日,以免她一天天的不正常。
结果却发现,这女子若无事,绝不会主动来找他。
这一点,他实在有些不满。
索性自己也不去寻她,一时间竟感到无聊至极……不知究竟是在惩罚谁。
“今日来找我?有何事?”沈镜故作冷静地问道。
苏婉清原本一直注视着他英俊的面容,被这一问急忙收回视线,缓缓走到书桌前。
“侯爷,上次我被,感谢您的救援,这不,头上的伤已好多了,便亲手为侯爷制作了一些点心……”
【看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应该还没发现徐生的书画被我偷了……还好还好!】
看着苏婉清暗自庆幸的表情,沈镜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余光瞥见那挂画之处,果然已换成一幅杂乱无章的画作,一看便知是赝品。
回来后,他并未仔细查看。
竟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偷画?
还是……徐老先生的画作?
沈镜捏了捏眉心,忍住没有揭穿。
他倒要看看,这女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侯爷,请尝尝我的手艺。”
沈镜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那糕点,放下笔,“你是说,这是你亲手制作的?”
苏婉清谄媚地应了一声。
因为心虚,态度格外殷勤。
这倒是沈镜乐于见到的。
他拿起一块,正要放入口中,却察觉到糕点上有一丝异常。
“这糕点……为何如此油腻?”
“啊??”
苏婉清闻言,低头一看,果然发现上面有不少油渍。
【完了,肯定是我用餐时,油不小心溅到了盘子里】
【这糕点吸油,我一急也没仔细看,要不然高低得让彩月再给我准备一盘新的】
沈镜皱眉:“这不是你自己做的吗?为何如此惊讶?”
【我亲手下厨?做梦吧!】
“呵呵呵……当然是我亲手制作的啦。”苏婉清尴尬地笑了笑,“只是些小点心,何必对侯爷撒谎呢?您觉得呢?”
“不好说,说不定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想要弥补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婉清目光坚定地望向沈镜,“我对侯爷如此敬重,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
沈镜的手悬在半空中,眼神微微变化。
这个女子,真是戏精。
沈镜挑了一块没有吸收油脂的糕点,象征性地品尝了一些。
苏婉清见状,急忙问道,“侯爷觉得好吃吗?”
“还不错。”
这个回答让苏婉清心情大好。
她决定趁机引入话题。
“侯爷,我有件事想要请教您……”
“嗯。”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她和她的丈夫关系……一般般,有一天,她因为某些原因偷偷拿了他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她的丈夫发现后,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休了她,另一个是使用一些手段惩罚她,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呢?”
【无中生友】
沈镜一脸平静,拿起旁边的书翻看起来。
“作为丈夫,这么小气,确实不应该。”
“嗯?”
“既然结为夫妻,又何必分你我呢?”
“……那我朋友为了让夫家继续保持家风,果断选择了休书,侯爷不觉得她很有气度吗?”
“夫人这表情,难道是认为你这位朋友应该被休弃?”
“呃……休弃虽然严重了些,但我不是说了么,我朋友和她丈夫关系一般,甚至他们还没有……”
“没有做什么?”
“没有圆房……”苏婉清吞吞吐吐地说,“所以被休弃也不是什么坏事……”
“哦?”沈镜看着她羞红的脸,“照你这么说,只有圆房了,你的朋友才不会想要被休?”
“诶……”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咳咳,侯爷,我们偏题了!”苏婉清清了清嗓子,又问道:“按照侯爷的意思,不休,那就是会使用一些手段惩罚她?具体……是什么手段呢?”
看着苏婉清小心翼翼地等待他的回答,沈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慢慢靠近苏婉清的耳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既然是夫妻,有些惩罚自然是要在床上进行的。”
苏婉清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羞红。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