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还没来得及听清楚那些第三方的人究竟要做什么,耳边就响起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
“你的脸,谁打的?”
“段黎光?!”
谢瑶惊呼。
让她吃惊的不是段黎光出现了,而是段黎光此时就站在她身边!
从刚刚第三方人出现开始,到段黎光开口说话,不超过三分钟。
在这样的乱局里,打的打、躲的躲、逃的逃……就算是眼睛瞪得像铜铃,恐怕都很难准确找到一个人吧?
“昨天听到你们要一起动手,我这边就决定要配合你们动手了。”段黎光站在她身后,炙热的手落在她握着刀刃的手上,平静地说,“我来了,瑶瑶,你可以放手了。”
谢瑶愣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听话。
“证明,”她冷冷开口,刀刃凭着直觉架在了对方脖子上,“证明你是段黎光,否则我绝不可能松手!如果发现你骗我,你绝对当场没命!”
不怪她怀疑。
实在是段黎光出现得太凑巧了!
明明泰哥已经踩碎了她身上的监听器,明明这里应该屏蔽了她身上所有功能性设备的发信功能。
明明此时正是对手火拼,她们这群被绑姑娘逃跑的最佳时机。
明明,明明她躲藏的位置是整个局面里最隐蔽、最不易被发现的。
这个位置是从地下室逃出来时,贪生怕死的赵哥指路的。
她真的很难相信,种种困难之下,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会是段黎光。
对方听到她的话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每沉默多一秒,谢瑶握着刀刃的手就紧一分。
对方脖颈上黏腻的血液,更欢快地流淌到谢瑶的手上,但她根本不敢动。
现在她手里握着的,不止是她的保命符,也是地下室所有被绑姑娘的保命符!
就在谢瑶的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轻笑,语调轻快,丝毫没有身处危险的紧张感:
“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车祸失忆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你的前男友。我们结婚已经三个月了,你被绑到这里前,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后一天,是分开睡的。我睡主卧,你睡客房。那天晚上,我对你做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我相信你是真的段黎光!”
谢瑶害羞得满脸通红,收回手,一点点把那片薄薄的利刃塞回戒指里:
“你……你脖子上,严重吗?我刚才比较用力,你……”
“我没事。”男人毫不犹豫地开口,“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啊?什么问题?”
谢瑶一愣,收刀的动作都忘了。
男人无奈,笑着重复:
“你的脸,谁打的?”
谢瑶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的被泰哥打过的地方,还没好。
不仅没好,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后,更严重了。
想到这里,谢瑶咬牙切齿:
“是泰哥!你们要是抓到他了,给我狠狠揍!他不仅打我,他还骂我!他还觊觎我的美色!他还说他根本不怕段黎光,就算段黎光真的跑到他眼前了,他也能当着你的面抢走你的人!”
说完,觉得不够狠,又恶狠狠地多编了点泰哥的罪状:
“还有还有,他不仅不把你放在眼里,他连段氏都不放在眼里!他说段氏区区一个小企业,根本没有他们这个团伙厉害!哦对,他还男女不忌!我提到你以后,他还要绑你来酱酱酿酿呢!这家伙太恶心了,抓到以后一定要狠狠揍!往死里揍!”
然后像是不解气似的,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模样看起来义正言辞。
段黎光听到“泰哥”的这些发言,并没有谢瑶猜的那么生气。
谢瑶猜,他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要气得像刚刚出去火拼的赵哥一样,一跃而起、破口大骂。
但是他只是平静地冷哼过后,淡淡地说:
“放心,抓到以后,绝对会让他好好享受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谢瑶才放下心,转而问起自己更关心的问题:
“对了,我身上的装备都被查出来毁掉了,听说赵哥这里还可以屏蔽所有无线信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知道我和其他人今天组织了‘越狱’?”
男人好像根本不在意四周吵打声震天响,脑袋靠在她肩头,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耐心解释:
“那天帮你系鞋带的时候,才你鞋子的缝隙里也放了个监听设备。那个设备比较小,而且在鞋子缝隙里,我不确定是不是足够稳固。我怕你时刻担心鞋子里的监听设备,被他们看出问题,所以没有和你说。没想到无心插柳,最后留下来的,反而是这个几乎没人知道的。”
谢瑶愣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感慨:
“段黎光,你嘴上说着对我那么放心的话,这是有多怕我这次会出事?监听、监视、定时发送位置信息的小东西,你究竟在我身上装了多少个?”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住地开心。
同时也很庆幸,还好段黎光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多留了这么一个设备。
不然,今天的情形还不知道有多危险呢!
“至于赵哥这里屏蔽信号的设备,已经落伍了。”段黎光说着,手也不老实,紧紧圈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才继续漫不经心地说,“现在技术革新,科技产品更新得都很快,几乎一年一个样。赵哥这种做杀人越货行当的人,没什么买最新推出的屏蔽设备的渠道。当年他能弄到一套最新设备,连官方的信号都屏蔽得了,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