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再拖些日子,徐家的案子也该有了结。
韦月溪见他把普洱茶换成了热水,想必看出自己很疲累,要好好睡一觉。
能如此细心周到,应该是消气了,终于松口气来,
等水凉的空隙,才想起叶宁已经出去不小会儿,转脸朝门口看去。
俞明祉顺着她的目光也朝门口看去,忽觉得叶宁和春生是故意的。
目光再转向韦月溪时,只见她蹙了蹙眉毛,转过脸来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迅速的垂下眼眸假装看杯盏。
脸色又红了起来,又拿手指在脸上轻轻的摩挲。
这一次的脸红比之前好看太多,大抵是不用擦药的那种红。
俞明祉的心跳不由的加快。
这姑娘同他想到一起去了!
为了缓解这暧昧的气氛,韦月溪只能没话找话:
“我表哥他们毕竟是外地人,即便状告恐怕也不容易,能不能到时候请俞公子出面斡旋一下。”
又是她表哥!
为了她表哥骗他,为了她表哥求他,这时候,张嘴还是她表哥!
当真不知道他方才为得什么生气的?!
“不能!”他断然拒绝,脸也垮了下来。
怎么就不能了?方才表现不是挺好的,怎么一提我表哥就炸毛了。
难不成?
韦月溪又试探了一下:“即便我能为俞公子破案,俞公子也不答应?”
除了讲条件,就不会说点别的?
偏不让她得逞,他冷笑道:“不答应!”
看来真的不愿意了,韦月溪只好放弃对他的求助,“要不我还是去求乔司理吧。”
俞明祉顿了一下,上身前倾,直视着韦月溪的眼睛,探究道:“怎么,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手段再去勾引乔司理?”
韦月溪想起上次在他城南的住宅,自己使用的小伎俩,忍不住勾了唇角,既然他记得,那还是有效果的。
她索性毫不顾忌的微笑,“对不同的人,当然有不同的方式,怎好雷同呢?”
俞明祉好像很有兴趣:“那你准备用什么方式?”
“这个,俞公子就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便从椅子上起身,想躲开面前的人。
俞明祉坐在她的上首,见她起身,几乎没有犹豫,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敢!”
韦月溪惊愣在原地,方觉自己没事找事干,惹火上身了。
俞明祉浑然不觉有何不妥,仰脸道:“你休想去勾引乔书华!”
韦月溪回过神来,欲要挣脱他的手,奈何他攥的紧紧的,
愤然道:“你不答应,你怎知人乔司理不会答应。我总要试试,说不定乔司理愿意帮我们呢!”
俞明祉还是云淡风轻的:“我不愿意。”
她的手柔弱却有力度,滑腻温暖,握住手心如一股暖流直冲心间,让他不愿意松开。
韦月溪还在挣脱,这个病秧子,力气倒挺大:“放手,你又不是他,岂能替他做主。”
俞明祉不似方才那般风轻云淡,轻呵一声:“不放手!”
说完又清了清嗓子,尽管如此,声音里明显带着些许的颤抖,有紧张也有期盼。“你要勾引,也只能勾引我。”
韦月溪脸涨的似熟透的石榴,一只手挣脱不出来,就用另一只手去拍打他:“说什么胡话,谁勾引人了?”
俞明祉又握住她挥舞的小手:“你没有,是我勾引的你好吧。”
韦月溪不讲理起来:“你凭什么勾引我?”
“因为喜欢你啊。”俞明祉终于说出口,心口扑通扑通的跳,跳的浑身发烫,连呼吸出来的气儿都是热的。
热浪扑在韦月溪脸上,她羞的头都抬不起来,手又挣不脱,跺着脚道:“说的什么胡话!”
俞明祉的心儿跳的要飞了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温声道:“怎敢对你说胡话。正经的!”
——
那晚回到城南的住所,俞明祉才吃到叶宁“特意出去拿”的桂花芡实糕。
乔书华见他吃的香甜,不解道:“这个不甜吗,听说你尤喜欢此物?”
俞明祉嘴角噙着笑意,回了一个字:“甜!”
乔书华这两日忙晕头了,可是糊涂中他还是觉得俞老九有点不寻常。
今晚的院子也有些不寻常。
二高一直不声不响的待在自己屋里,大高则步步紧跟着他和老九。
“老九,今儿晚上似乎有事情?”
俞明祉放下手里的芡实糕,没有方才的笑意,神情从未如此严肃过,他朝乔书华重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关于西府,关于你三舅舅,关于韦少夫人,俞某对不住你。”
乔书华吓了一跳,他跟俞明祉相交多年,知道他这为人光明磊落,在他心里,便是自家兄弟,远没有他知心。
没有多想,张口道:“说来让哥哥听听,做了什么对不住哥哥的事儿。”
俞明祉:“西府里,武燕的身份,我早就知道,而且在揭穿她身份上,还推波助澜了。”
“你见到真正的韦少夫人了?”他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早些日子知道,乔书华并没感到意外。
“没有,”俞明祉不想提起韦月溪,却不得不提,“我见过她妹妹,也知道她还活着,被西府囚禁了四年多。”
“囚禁?四年多?”乔书华听到这里感到意外了。
“据说还有地下室。”
“为何?”
“据他们韦家人说,是为了韦家的财产。”
“徐家的支出,三舅舅占了大部分,他究竟用那么多银钱做什么?”再次提起徐家的支出,乔书华警觉起来,
“哪有做官不往家里拿银子,反而从家里往外拿的。
京城那边查不出他为了升官花银钱,你说他会做什么?”
可哪里是自己的钱财啊,岳家的,弟媳家的,儿媳家的。乔书华都替他害臊。
俞明祉对徐家不好多说什么,
“他在外头做些什么,你们侯府都不知晓,别人又怎么会知晓。
就是他昨日的表现太过奇怪,好像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对韦家人,对武燕,都有些匪夷所思。”乔书华不是没有看出来。
俞明祉问道:“老八,如果徐府牵扯之事比你想象的严重,你该如何取舍?”
乔书华没有隐瞒:
“京城来信了,外祖母的葬礼,母亲无法赶来。怕以后她都不会回来了。
徐家若自作孽,只能自求多福。侯府能求的是他们不要受牵连。”
俞明祉懂了,倘若徐府真的出事儿,而侯府无力相保的时候,乔书华及母亲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乔书华坦言道,“我亦对三舅舅行为有许多不解之处,在来之前,特意去寻二舅舅打听一下,可二舅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三舅舅近些年同他越走越远。”
“你从徐府过来的?”
“嗯。”乔书华还要继续往下说,就听见身边大高轻轻咳嗽了一声。
俞明祉换了语气:“还有糕点,你再吃些。”
乔书华一时纳闷,“不吃,你喜欢多吃点。”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打斗声。
俞明祉有些意外:“居然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