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不忿让她轻哼一声,将手帕随手丢在他脸上。
“要擦自己擦去!”多大脸呀。
接住盖在脸上的手怕,晏向泽有些无措地看了她一眼。
她怎么生气了?
徐婉柠才不会告诉他,她就是见不惯他随时随地都在散发魅力的臭模样。
“时辰不早了,让人摆膳吧!”徐婉柠道。
看晏向泽的样子,她就知道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总不能跟他犟,索性任由他得了。
她又不缺一双筷子。
……
丰州。
宁武城,将军府。
一随从快步跑到正在观望士兵演练的张烈之后,现是行了一个礼,这才双手恭敬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张烈挑眉,接过展开,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认真看起来,半晌,突然大笑。
“没想到皇上竟然竟然有血脉遗留在民间,真是好大一场戏,可惜不能在场,看不了热闹。”他身穿黑色软甲,腰间别有一柄大刀,看起来威风凌凌。大笑时,尽显大将军的豪迈奔放之意。
“回皇上还没成婚,就有了血脉,还已经长成,估计京城里不少老狐狸都慌了吧!”
随从嬉笑,“将军,皇上至今还不愿立皇后,连妃嫔都没有纳一个。那些个大臣不是说担忧皇上会后继无人吗?怎么如今有血脉了,他们怎么又慌了,应该高兴才对?”皇上登基五年多,不要说血脉了,后宫现在还空虚着,连一个妃嫔都没有。多少大臣隔三差五就上奏,要皇上选秀,可惜那些奏章皇上都是见一个丢一个,从来不买账。
要他说皇上不买账才是对的,他还年轻得很,不想立皇后就不立呗,人家的家事,就那些个大臣非得搅一棍子。
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朝稳定,储君……满嘴的仁义道德,好像谁看不出来他们的狼子野心似的。
叫吧叫吧,现在好了,老天爷估计都看不下去了,让皇上白得了个大胖儿子,还立起来了,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你懂什么!”张烈嗤笑,“那些个老狐狸是担心皇上后继无人吗?”
“他们可都是深明大义之人,自然是担忧的。”随从摇头晃脑,笑嘻嘻地道。
“没想到,你竟还是个藏着坏心眼的。”看着随从阴阳怪气的样子,张烈不仅没有生气,又是大笑。
他早就看不惯京城那些个文官了,一个个说话能在肚子里转三圈,临出嘴了还能转一圈的,拐弯抹角,听着就烦。
这样就算了,不和他们说话就是了,但一个个还都是老狐狸,整天不是在算计,就是在算计的路上。他就是走在路上,经过个美妇的摊位,聊了两句,都能让他们进宫弹劾一番,真真是……不可理喻!
还是他们丰州好,百姓不仅彪悍孔武有力,说话也直来直去,心思单纯,从不会拐弯抹角。被人落了面子,能当场报仇就报,报不了下次再来,绝对光明正大,从不会搞背后阴人那一套。
……
扎青:石门
一身闲服的顾云川站在一盆只有两枝枝叶的盆栽前,右手捏着一把小巧的银剪刀,左手在枝叶上不断比划,似乎在修剪,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将军,皇上有血脉遗留在江南,皇上已经去江南了。”
“哦?”顾云川挑眉,瞥了黑衣男子一眼,“皇上不是最洁身自爱吗?怎么会有血脉流落人间?”
“消息传来说,似乎是皇上六年前逃跑的侍妾所生。”说到这,黑衣男子顿了顿,又道:“那女子能力不俗,不过几年,在江南潜州一带挣了不菲的家财,是江南出了名的富商。”
“有趣!”顾云川直起身,随手将银剪子递给一旁的小丫鬟,又接过一名丫鬟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测手,往书房去。
黑衣男子连忙跟上。
“你说皇上动身去江南了?”顾云川突然问。
“看时间,应该已经到江南了。”黑衣男子道。京城的信息想要传到他们这边,至少要十天。
“皇上怎么会知道有血脉在江南的?谁传的信息?”顾云川皱眉。
这种事,京城的那些个老狐狸应该会阻止才对,最少也会阻拦一番才对,怎么这么轻易就让皇上找到了。
除非中间并没有经过什么人手,直接抵达到皇上御案前。
但什么人能有这个权力?
顾云川沉吟,余光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幅墨画。这幅画是当年他刚晋升为安西将军,太上皇赐予他的,自从他来到扎青驻扎之后,这幅画也带了过来。
不知不觉,已经挂了十几年。
这幅画他刚得到的时候,还很激动,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得到皇上赏赐墨宝,在之前,他立功,皇上都是直接赐金银珠宝的。
不是金银珠宝不好,只是相比于别的物件,金银珠宝更像是按例行事,完全无法比较。
看到这幅画,他想到了太上皇当年是如何抬举他,如何将他一步步送上安西将军的位置的,可惜……
想到这,他的眼眸一下子阴沉下来,看向东北方向……
……
时过境迁,已至七月。
七月的太阳甚是热情,炙烤着茫茫大地,连树上的蝉鸣都只能暂避锋芒。
十五日早已过,小星遇也过上了起床后,先锻炼半个时辰,再去学堂上学的日子。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潜州虽然还是烈日炎炎,但天气的怪异状况似乎终于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朝廷出手了。不过一夜之间,街道小巷曾经堆积垃圾,恶臭不已的地方都被清除,还用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清洗了一遍……
想象中的灾疫并没有出现,说明情况并不严重,徐婉柠心终于放了下来,好心情的她事业心又起来,开始想今后的发展问题。
但之前的损失还没恢复,再多的想法也得等庄子回归正轨再说。
思绪压下,还不如先放松享受如今的美好。
阳光正好,她升起了去花园的心思。
说动就动,她立即起身,如月连忙跟上,不忘拿上一柄油伞替她遮阳。
“呀,如月你真是越来越细心了。”行走在郁郁葱葱的花园,欣赏着眼前的姹紫嫣红,徐婉柠心情大好,玩心大发,起了玩闹的心。
只见她拿过如月手中的油伞,朝上,将那些开得正艳的鲜花取下,一朵朵夹在油伞四周,不过一会,一把挂满了各色鲜花的油伞就做好了。
举起油伞,在原地转了一圈,身穿嫣红描紫兰交襟直袖长裙,精致的紫兰刺绣从腰肢一路而下,在裙摆绽放,背后是铺洒进来的淡金光晕。转动时,花瓣飘飘扬扬落下,秀发在身后灵动飞扬,裙摆的紫兰跟着摆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恍若刚下凡的仙女。
这一幕不仅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丫鬟,也惊艳到了正好闯入此美景的晏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