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君回到家看到两小的还在说话，“你们俩干嘛呢？明天不用上学呀？”
    徐乐看向她，“奶奶，你看看这信谁寄的？”
    “你哪来的信？”
    “门口信箱里的。”
    黎曼君接了过来，看了下寄件人和地址，“你们的姥姥寄来的。”
    “那肯定是给我俩的，你念念，看她信上都说了什么。”
    “你们听得懂吗？”
    “啰嗦，我俩都四岁了，又不是三岁。”
    “行，真厉害。”黎曼君将信封给撕开，拿出里面的信纸，“对，真是写给你俩的，听好了啊，我亲爱的徐赞和徐乐，你们好，快过年了，姥姥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给你们寄了新衣服，应该也快到了……明年如果有空就去看你们，姥爷和大舅二舅也很挂念你们，要好好听话，健康长大。”
    “没了？”
    “没了!”黎曼君给回他，“不信你自己看。”
    “我又不会看。”他拿着折好塞回信封里，“我不要上托儿所了，天天就会让我们数手指头，我要跟二毛哥一样，上学，认字。”
    “这事跟你爸妈说，我做不了主。”黎曼君将灯一关，屋里暗了下来，“赶紧睡觉。”
    “说就说。”
    ……
    第二天中午饭桌上，姜楠筝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十个手指头加十个脚指头数明白了吗？”
    徐乐朝她翻了个白眼，“早就会数了，不信你问徐赞。”
    一旁吃饱了在玩着的徐赞回了句，“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告诉过你的。”
    “行了，别吵了，那明年你俩就上一年级。”现在也没特别规定上学年龄，再过几年恢复初高中三年制，算起来也就早个一两年。
    谈妥了，时间也差不多，两人上学去了。
    黎曼君揣着手从外面回来，嘴里嘀嘀咕咕的，“我说昨晚突然那么冷，这雪真厚啊。”
    是的，时隔四年，又下雪了，早上她下班回来，路上都是白茫茫的，自行车都骑不了。
    “后天就是元旦了，你上班不？”
    姜楠筝点点头，“上啊，得有人值班。”
    “我还想着你不上班，咱们下馆子去，百货大楼对面那家国营饭店开业了，听说那里面的师傅就是京城来的。”
    “那你们三个去呗。”
    “他俩屁点儿大能吃多少，算了，等你俩都有空再去。”
    “也行!”姜楠筝也吃饱了，收拾了下，回房间继续补眠。
    ……
    李默跟在郝萌身后，一个劲儿的不停的叭叭叭，“都说了，你放着我来干，你怎么就不听呢？”
    郝萌回头瞪着他，“那你倒是干啊？你就忙你的工作，这些都是我打扫的，要不然，哪有这么干净，把东西都给我搬上来。”
    “得嘞!”李默屁颠屁颠的下楼去搬家具，他们家也在三楼，两居室，隔壁就是张华和何琳的家。
    原本是郝萌先选的房子，他们两口子故意选在了隔壁，气得她想骂人。
    这会儿看着刚好有空，两人就将大家伙先搬过来，其他重要的当天再搬。
    “你说你要搬跟我说呀，我帮你啊，咱俩以后就是邻居了，客气什么。”张华的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帮忙搬得七七八八了。
    李默看了眼走过来的人，“别给我提什么邻居，你不是快搬完了吗？过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大老远看到你们两口子拉着东西过来吗，就跟过来帮你一下了，你要早说，我让他们过来，都不用你动手。”他说着直接扛起一柜子就往楼上走。
    李默则扛起那台缝纫机跟了上去。
    “咱俩当邻居好处很多，你知道吧？比如你想找个人陪你喝两口的时候，你喊个暗号，我就出来了。”
    “不行，咱们也得努力，那前面的楼太好了，就徐工他们住的那楼，多宽敞啊，咱们这一层二十户，太他娘的拥挤了。”
    “那你留在宿舍住啊？”李默朝他翻了个白眼。
    “宿舍要塌了，墙都开裂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
    两人一边上楼一边聊着，听到楼下有人喊，“张队长，嫂子要生了。”
    “完了，那小崽子真会选时间，可是我出门的时候，何琳还在悠哉的嗑瓜子啊，这么快就要生的吗？”
    “行了，你赶紧放下回去送医院去吧。”
    “行，我给你送上去就回去。”张华也不慢慢走了，快步上楼，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郝萌也听见了刚才那人的声音，喊李默，“要不先别搬了，咱也看看去吧？”
    “行!”
    两个人刚去到宿舍，就看到张华把何琳抱出来放车上。
    其实何琳已经到预产期了，刘秀真前些天找过她，让她差不多就去医院住着，她觉得那太冷，又无聊，就怎么说也不肯去。
    何琳看到郝萌，朝她伸手，“郝萌，你来了？”
    郝萌上前拉着她的手，“我来看看你。”
    “郝萌，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帮我照看下孩子，还有，要是我尸骨未寒他就敢找新婆娘，你就到坟头告诉我，我回来找他。”
    郝萌，“……”
    “瞎想什么呢，没事的。”
    旁边的张华也一阵无语，“你再胡诌八扯，我现在就找新婆娘。”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诶呦……”何琳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水流出来了，其他人也看到了。
    张华赶紧给她盖好被子，拉着就往医院跑。
    李默扶着郝萌跟在后面。
    虽然她不大喜欢他们，但是他们两人也没个亲人在这边，又觉得怪可怜的。
    去到医院之后，因为孩子本来就已经足月了，所以没怎么折腾，进去没多久就生了。
    “你们听听，这嗓子多亮啊，嗷嗷哭，不用猜准是个小子。”张华从何琳被推进去，就坐不住，时不时去扒门缝看一眼。
    在陪着等的郝萌和李默一脸无语。
    没一会儿，产房的门被打开了，护士探个脑袋出来，“何琳家属，是个小子，六斤二两。”
    张华高兴得都忘了回应了，被李默踹了一脚，“傻了吧？”
    他回过神，一个劲儿的道谢，“多谢护士同志，我知道了。”
    “等着吧，一会儿送回病房。”护士说完又把门给关上。
    “你看我没说错吧，你们家的准是个姑娘，没跑。”
    “既然已经生了，那我们走了。”李默懒得看他那欠扁的样儿，扶着郝萌往外走。
    他们刚出到医院门口就碰到过来上班的姜楠筝。
    姜楠筝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何琳刚生了个儿子。
    “我一会儿去看看她，你们赶紧回去吧，天黑了。”
    郝萌点点头，和李默继续往家走。
    姜楠筝停好自行车，往里走，看着还有点时间，先拐去看了下何琳。
    张华和何琳两人也没想到她会过来，毕竟他们之间并不算很熟。
    姜楠筝也没多待，看了下她和孩子，因为要赶着上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