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徐工,嫂子来了,在大门口外面。”李扬敲门进来,边说着边将手上的文件递过去。
还在忙着的徐砚修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下班点了,“知道了,你也下班吧。”
“是。”
姜楠筝是看到家里就剩吃到腻了的白萝卜,土豆,腌咸菜,干脆就奢侈一把下馆子得了。
然后就往这来了。
门口大爷放她进去,她懒得爬楼梯,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站那等。
徐砚修推着车从里面出来,看了眼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踱步的人,“怎么过来了?”
“等你下馆子啊。”
徐砚修轻笑了声,“怎么突然要下馆子了?”
姜楠筝坐上车后座,“那你回去是不是也得煮,也没肉了,干脆下馆子得了。”
“行,那就下馆子。”徐砚修踩着自行车载着她往国营饭店去。
这会儿还不到五点半,时间还算早,只有零星几桌客人。
两人进去之后找了个不靠近走道的位置,徐砚修去点菜,姜楠筝在椅子上坐着等。
她瞥见斜对面同样在等上菜的一位女同志在着织毛衣,她也拿了出来,这时候的人就这样,随时放包里,闲时就拿出来打发时间。
因为客人还不多,出餐也快些,没多久菜就陆续被端上来了。
“吃吧。”徐砚修往她面前放,姜楠筝下午干了不少活,早饿了,夹着就往嘴里送。
这时郑磊带着他的小儿子郑一凡也过来吃饭。
几个人互相打了下招呼。
“怎么就你们俩?嫂子呢?”徐砚修往姜楠筝那边挪了下位置,反正也坐得下,就干脆搭桌了。
“趁着放假,和我妈还有老大老二回去探亲了,这小子不肯回,过年就我们爷俩自己过了,这不,我也懒得做,就带他来这吃一顿。”
他说着打量了下两人,“你们俩也不错嘛,这孩子没在,过起了二人世界,就你俩的工资,天天奢侈也行啊。”
“我们也偶尔来一次。”
没一会儿,郑磊点的也上来了,四个人有说有笑的继续吃晚饭。
“周新为什么调走了?”郑磊突然问坐在对面的徐砚修,“高升了?”
“是吧,人家本来就不是要扎根在这里的,上头另有任用吧。”
“那谁来接替他这个位置?”
“这我不知道,没听说。”
“那不就剩下宋景宁和杜小虎,我觉得这两人都还不够格,还需要历练。”郑磊给儿子夹了块肉,“不是嚷嚷说要吃肉吗,这盘红烧肉都是你的,爸不跟你抢。”
郑磊起身拿着茶缸子找服务员打了满满一杯酒。
饭店里有散装的酒,不比那瓶装的差,还便宜,来这吃饭的想喝上两杯都这么干。
他给他们俩各倒了一杯,除了郑一凡小屁孩,其他三个边吃边喝。
随着客人渐渐多了,大人说话声,小孩子吵闹声,还有服务员喊号的声音……饭店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上头本来说让我去,可你嫂子又怀上了,我妈也看不过来,就犹豫了,然后张华主动要求去了,这小子人看着不大正经,做事还是可以的。”郑磊又给姜楠筝倒了一杯,徐砚修看她小脸都红了,拦了下,“就这一杯了,再喝得扛回去了。”
“弟妹这酒量还不行啊,咱这男女酒量都是猛的,怎么说也是酿酒出了名的地方,可能待的时间还不够,再过几年就行了。”
姜楠筝赔了个笑脸,将还剩下的半碗饭给吃了。
吃饱喝足后,一起出了饭店。
这会儿天已经暗下来了,到处亮起了灯。
郑磊还得去一趟工地就带着儿子先走了,没跟他们一起回家。
姜楠筝在车上坐着,徐砚修推着车,往家走。
“也不知道他们在车上怎么样了?”姜楠筝撩拨了下被风吹乱挡住视线的几缕发丝。
“还能怎么样?坐火车不就那样吗?放心好了,妈会让他们吃好喝好的。”徐砚修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你还行吧?真喝不了,不喝也行。”
“没事。”她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我真有进步了,发现没?”
徐砚修被她的话给逗笑,“你这还光荣上了?”
“也不是光荣,不再是一杯倒,那不挺好的吗。”
“是,你觉得挺好,那就挺好。”
……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楼下。
姜楠筝从车上下来,徐砚修去把车放好,然后一块上楼。
房子里突然就他们两个人了,显得有些空荡荡,安安静静的,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但也有好处,比如两人腻歪没顾忌了。
徐砚修将水给烧好了,去喊酒劲儿上来后,脸蛋绯红,衣领被扯开,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人,“快起来洗洗再睡。”
“你先洗,我再睡一会儿。”姜楠筝眼睛都没睁开,朝他晃了晃手。
徐砚修扶她回了房间床上,“就这样睡吧,不洗了。”
而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给她打了热水擦洗了下。
姜楠筝睁着那有些模糊的眼睛看向他,手捂了下胸前,嘴里控诉道,“流氓。”
“哪里流氓了,就脱个衣服,想什么呢?”徐砚修不理她,将身上厚的都给脱了,只剩下打底的,扯被子盖上,“睡吧,我去忙一会儿。”
他本来工作就还有点收尾没做完,听说她来了,就放一边了。
姜楠筝不管他将被子一卷,呼呼睡去。
……
“奶奶,京城下雪了吗?”徐乐躺在床铺上,想起白天从车窗外看出去一路看到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下了,早就下了,比这还大呢。”
“那地方好玩吗?”
“好玩啊,到时候带你去逛逛。”
“家里有钱吗?”
“有点吧,放心饿不着你。”
“那到时候装点回来给我妈,我爸就算了,不给他买东西了。”他说着看了眼对面铺的徐赞,“徐赞,你说他们俩有没有想咱们呢?”
“我怎么知道。”
“唉……”
“你个小孩子叹什么呀啊?”黎曼君给他盖好被子,“不早了,赶紧睡吧,醒来天就亮了。”
“这车也太久了。”
“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坐这个了,再坚持坚持就到了。”
而这一坚持就坚持了将近十天,因为途中遇到了恶劣天气,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