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莱举例佐证:“萧赫,我想你爸爸为何不再续弦,根本原因在于你爸爸忘不掉你妈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固然可歌可泣,但对于活下来的人而言,这份感情太沉重。”
萧赫大概明白她的意义,始乱终弃,她讨厌,一生一世一双人太过美好,以致无常发生,一方又难以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
他振振有词道:“我们来到世界的终点就是一个字,死。难道就因此不开局了吗?相爱本来就有一定概率会分开,难道就因为害怕分离而不敢去爱?若总计较结果,我们一生毫无作为。”
“我也可以跟你说许多类似的话,比如村上春树的,爱一个人不要去害怕结局,能够遇见,就已经非常幸运了,什么只在乎曾经相爱,不在乎拥有这样的话。但到底,我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我承认我是脆弱的,前两天我给我的暴怒找到根源,我没有能力接受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件发生,所以我的情绪像被按开关,一发不可收拾。”
她沮丧地低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脆弱的。
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外表好像很强悍,其实色厉内荏,以坏脾气对抗内心的懦弱无助,就如一些小小孩,无法借助语言表达失望失落生气,动辄苦恼摊地打滚。
“若莱,”萧赫怜爱地叫一声。他敏锐地感受她低落的心情。
若莱挤出笑容说:“等我修仙到庄子的境界,妻死鼓盆而歌,那时就打算找对象,不过这可能要等下辈子了。”
萧赫无论如何都都不能理解她的爱情观。
他语气坚定地说:“我坚信我能对你呵护一生,不离不弃,若离开,我提前做一个ai数字人,天天陪伴你。”。
若莱有气都生不起来,噗嗤笑了。“你把数字人留给你以后的女朋友。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如果再提,地球就撞月球了。”
她说完转身回去。
一生很短,短的一件事可能都完成不了。她只想修仙得道,不想在其他事情上浪费。
尚志见若莱一个人回来吃饭,不见萧赫踪影,第一反应,他们像自己恋爱过程一样,热恋期已过,走向磨合期。
他回山上找萧赫。萧赫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发愣。
“你们吵架了?”
萧赫摇头。
“你们到底在不在恋爱?天天腻歪在一起,也不见你,”
萧赫望着远方的山峦,喃喃地说:“冰还有一天能融合,水泥钢筋就难了。她的脑子是花岗岩铸就,没有人能撼动她。”
若莱和萧赫少有的沉默的吃着饭。尚志见气氛尴尬,就上前请若莱吃完饭讲《西游记》
若莱匆匆吃完饭,又滔滔不绝说起《西游记》,说的是第十九章唐僧师徒遇见乌巢禅师。电视剧上并没有这一节。
这一章把唐僧取经大致经过提前说了,若莱把乌巢禅师说成是观音菩萨,又揭示观音此时以乌巢禅师面目出现原因一一说明。
萧赫在一旁闷声闷气听着看着,越看若莱越觉得她特么像自己,显摆。心里不觉好笑。
尚志双臂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若莱。
萧赫见她半天都不理自己,坐不住了,嫉妒心起。是不是异性跟ta2聊修仙之类的话题,她总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但若莱讲着讲着甚无聊趣,尚志就像班上的乖学生,竖着耳朵听,能领会多少也不知,既无回应也无问题。
比不上与萧赫对谈,有回应,有出刀反击的碰撞,有拓展思维的。
若莱只想快速收尾:“平日念念《心经》可以开窍。”
《西游记》书中记载,乌巢禅师传给唐僧《心经》后,打开了门户,灵光自透。
尚志听得津津有味,还期待下文,没有想到就此结束了,愣神愣脑。
若莱说:“我们到后山吧,师傅可能在等我们,日后再跟你讲《西游记》”
尚志让他们先走,自己涮完碗就来。
若莱和萧赫两人第一次走在一起,无话可谈,其实各自心里都憋着一肚子话。到底萧赫忍不住了,把心底的话掏出来问:“是不是只要有人和你谈你感兴趣的话题,就和对方谈几天几夜?无休无止。 ”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不知道吗?”她撂下脸,先走一步。恨不得给对方一拳头。
两人都生着闷气,做功课的时候,又生气,一肚子气流在腹部横冲直撞。
若莱不停地从打饱嗝,萧赫躺着也能排气,好在他单独躺在走廊上。
以后他绝对一个人做功课。
月上树梢,一行叫他们回去,叮嘱明早醒来洗漱完就过来,做完功课再用餐。
若莱起身就离开,也不再等萧赫。回去躺在床上不自觉也做起功课,气流不停地在腹部翻涌着。
萧赫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无心做功课,翻来覆去,忽然耳畔传来流浪汉声音:“做功课,”
“尼玛,你在哪?”
他起身打开门,堂屋静悄悄。
这流浪汉无孔不入,什么时候钻入脑袋里了。
难不成他就是这座山的监视器。时刻监控着山上的各位。
“尼玛,你给我出来。”
他在空中挥拳。
挥拳完还是老老实实做功课了。他深知智慧从何而来,唯有链接源头才能有,他才能给若莱治治病。
早晨,萧赫早早坐在八仙桌旁等着若莱下楼。若莱下楼的时候就见他起身站在楼梯口仰望着他。
若莱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溪边洗漱。
萧赫厚着脸皮跟着他。
“若莱,你在山上遭遇过恐怖的事情吗?”
“没有”
“不应该吧,流浪汉说,人遭遇极大的恐惧才能撼动压抑的情绪体,唤起觉知。”
若莱这时候才停步思索。
“刚来的那天,你晚上发烧了,躺在白色的被窝里,”说到这,她脑海里立马浮现萧赫躺在白色床单的。紧接着一阵麻麻的过电感觉从身体里穿梭着。
“我发烧了?”
“若莱,你怎么啦?”
“我又看见白色的床单,引起了我的恐惧。”
“你沉浸当中,觉照它,就是光照。”
若莱微微点头,触电的感觉一两分钟后才流走了。她要不要去问流浪汉呢?为何你见到白色的床单就害怕。
萧赫见他愣愣地站着,满眼的迷糊,就是不开口问自己,莫非想到去问流浪汉。便说:“若莱,那天你救了我,谢谢了。”
若莱毫不客气地留下一句:“我是置你于死地,别自作多情。只不过我自己被白床单吓到了。”
萧赫嬉立原地,皮笑脸地对着她的背影说:“你是欲擒故纵吧!”随即他跟随着她,在一旁小心赔礼道歉:“若莱,昨天抱歉,我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