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所长拍打着脑袋道,“可不是吗,我找了他好几天,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怎么今天你们大驾光临,他就送上门来了?”
杨楠紧张地抓住了陈东方的胳膊,她不知道陈东方犯了多大的事,上面公安局的警察都找上门来了。陈东方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别担心。
“陈东方,你进来,两位领导有事情要问你。我去处理一下杨楠的事。”说完刘所长出了门,把陈东方和两位警察关在屋里随手关上了门。
陈东方坐下后,那两个警察威严地看着陈东方,其中一个说道,“陈东方,我们是特区公安局的,你认识双头蛇和五步蛇吗?”陈东方听到双头蛇和五步蛇,立刻想起前些日子为筹集赌球的钱,他到蓝梦湾找阿诗玛,想向双头蛇借点高利贷,阿诗玛说这两条蛇被抓走了,而且是因为得罪了陈东方才抓走的。
陈东方点了点头,“我认识。”
为首的警察道,“你给我们讲一下,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陈东方知道和双头蛇沾染得越少越好,就隐藏了与双头蛇他们打斗那一次,说,其实也不算是认识。有一阵子时间,我手头紧张,就向双头蛇借了点高利贷,区区两千块钱,他们为难我,借了一个周,就让我还2万,所以产生了点儿小摩擦。
为首的警察又问道,“仅仅是点小摩擦吗?”
“当然是点小摩擦了,我和我们姜总开车走在路上,被他们挡下了,他们想报复我,多亏刘所长开警车经过,才把他们吓跑了。不信,你们问刘所长。”
问话的警察显然不满意,“陈东方,别藏着掖着,我们是来调查双头蛇和五步蛇的罪行的,又不是来调查你……他们有什么罪行,不管是否牵扯到你,你都可以说出来……”
“真没有什么了,”陈东方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在老家混不下了,跑来特区打工,幸运地当了个小保安,我才不愿意和双头蛇打交道……”
“老实巴交?”问话的警察笑了,“陈东方,我们调取了你的材料,你要是老实巴交,就不会把姜大牙打进医院,你也不会坐牢了……”
听对方揭了老底,陈东方立刻叫起屈来,“警官!我打姜大牙,是因为他调戏我嫂子!除了这事,我可没干过别的!”
看陈东方激动,那警察缓和了语气,“我们了解过姜大牙,他也承认,是他有错在先……不说这个,接着说说你和双头蛇的事情……”
陈东方惊讶道,“你们见过姜大牙?听说他已经是大老板了?做什么生意?”陈东方记得徐美凤和英子之所以南下特区,就是听姜大牙说,特区遍地都是黄金,而且姜大牙在特区挣了不少钱,回到老家极其显摆。
“大老板?呵呵呵……”两个警察一起笑起来,为首那个笑得直咳嗽,咳嗽完了才说道,“他就是一个收破烂地,怎么称得上大老板。”
收破烂的?陈东方的思绪一下子乱了。在县城人人仰慕的富翁姜大牙,竟然在特区收破烂?这消息也太炸死了,得赶快告诉嫂子和英子。
这两个警察似乎想从陈东方这里挖出双头蛇和五步蛇的滔天大罪,但聊了半天,陈东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两个警察有些泄气,为首那个合上笔记本,又随意问道,“陈东方,你接触道上的人比较多,是否听说过有人从香江走私的消息。”
陈东方立刻想到姜总和海叔的民间贸易,心中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双手一摊,“警官,我就是个工厂的保安,天天和工人打交道,哪会了解这些情况。你要是问我布料多少钱一件,衬衣多少钱可以批发,我倒是清清楚楚的。”
“最近特区走私情况很严重,一大批手机传呼机通过秘密渠道进了特区,后续还在源源不断地进入,。陈东方,你要是听到有什么消息,请及时告诉我们。”
“我会的。”
“地下走私,对特区国家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冲击很大,走私活动扰乱市场秩序,偷逃税款,冲击守法经营的企业,破坏进出口管理政策和公平竞争环境。特别是走私团伙,为了争夺货源、抢占渠道,多次出现黑吃黑,他们火拼时甚至动用枪支,经常闹出人命……”
为首的警察给陈东方普及了一番走私的危害,又递过一张名片来,陈东方接过看了看,他叫吴殿仁,是特区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副大队长。
“有事就和我联系。”
作为警察,都有在社会上培养线人的习惯,特别是道上人,是他们培养线人的第一目标。吴殿仁为什么要培养陈东方,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道罢了。
陈东方把名片装进口袋,犹豫了片刻,终于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吴队长,有个叫陈东亮的人,你知道吗?”
吴殿仁转头看着另一个警察,“陈东亮,这名字听着很熟悉,怎么了?”
“他是我哥哥,一直在特区打工,7月份被车撞死了。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吴殿仁一拍大腿,“陈东方,你问我们,算是问对了!柏杨,那个案子,你不是参与过吗?你给陈东方讲一讲……”
吴殿仁又给陈东方介绍柏杨,“柏警官是刑侦的,他可是我们公安局的高才生……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找姜总说点事。”说罢起身便出了门。
这个叫柏杨的警察,一直不言不语,全程都是吴殿仁在讲话。陈东方转头看向他,他约摸30多岁,剑眉星目,很是英俊。
“陈东亮是你哥哥?”
“是的,亲哥哥。柏警官,要不是因为他的死,我或者不会来特区。”陈东方眼中露出一股狠气,“我想搞清楚哥哥是怎么死的……”
“那你知道陈东海是做什么的吗?”
陈东方知道哥哥好像参与过走私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对柏杨说,“只知道是打工的,具体还真不清楚。他一年都在外面,也就过年那几天回家,也不细说他的工作。”
“关于他的死,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是被车撞死的,肇事人也没有找到……”
柏杨掏出一支烟点着,烟雾缭绕中,他淡淡地说,“你哥哥的死,牵扯到一桩走私大案里面,所以我参与了。你哥哥的死并不是什么车祸,而是自杀。”
“自杀!这怎么可能!”陈东方激动地说,“我哥哥出来打工,每年都挣不少钱,家里还起了新楼,买了电冰箱、电视机……日子过得好好的,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千真万确,”柏杨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把屋子搞得烟雾弥漫,“我们也非常奇怪,他为什么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