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慕云!吃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打老娘!”郭大娘嘴里一边骂,一边掐着慕姑姑的腰。
疼痛让慕姑姑眼底猩红一片,她狠狠回击郭大娘,下手的力度丝毫不比对方轻,且有更猛的趋势。
郭大娘在慕姑姑手下讨不到好,趁机在地上扒拉出一块尖锐的石头,足足手掌宽大;郭大娘眼里蓄满戾气和怨毒,毫不犹豫就往慕姑姑头上砸去,有一种不把慕姑姑砸死不罢休的趋势。
周围的妇人见状脸色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变成慌乱,惊叫声呼之欲出。
刚好赶到的我抬腿朝郭大娘手腕踢去,一声痛呼,郭大娘手里的石头落地。
慕姑姑瞥见掉落在地的石头,眼里满是错愕,她明显没想到郭大娘会下如此狠手。
我一脚踩在郭大娘手腕上,用力碾动,郭大娘疼得面色苍白,便顾不上打慕姑姑,而是用另一只手来扒拉我的脚;我眼神凌厉,将周围一群看戏的妇人扫视一遍,她们吓得落荒而散。
村里大部分人在池南村被烧当晚见过我与黑衣人缠斗,清楚我的战斗力,平时再怎么不喜我做事的风格,也不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可慕姑姑和慕阿爹不同,很多人会把恶意下意识转移到他们身上。
慕姑姑见我来,脸上浮现安心的神情,起身将沾衣服上的雪拍落,不屑目光看向狼狈的郭大娘。
“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jian蹄子!挪开你的臭脚,我要让你好看!”郭大娘目眦欲裂,忍着疼对我怒吼,望向我和慕姑姑的眼里像淬了毒。
捡起刚才从郭大娘手里滑落在地的石头,我蹲下身,可踩着她手腕的脚我并没有移开,这一动作让她脸上血色全无,痛到失声。
“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发了狠,是打算用这块石头砸死我姑姑吗?”掂量着手里的石头,我语气冰冷的道。
“呵!···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慕家偿命!···我弟弟一个人在下面可寂寞得紧!”郭大娘眼底满是血丝,死死瞪着我怒道。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郭大娘,抬起踩她手腕的脚,转而一脚踢向她胸口,用力之大导致她翻滚了身躯。
郭大娘捂着胸口闷哼,半天起不来。
我拉着目光呆愣的慕姑姑就离开,全然不在意郭大娘微微蜷曲在地的身影。
转身之际,我冰冷的话语声再次响起道:“偿命?哼~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带慕姑姑回家给她受伤的地方上药,看得出她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走出来,我轻声安抚道:“姑姑,刚才你做得很棒!”
听见我鼓励的话,慕姑姑瞳孔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有时候一忍再忍,只会让旁人得寸进尺,必要时候的反击,既能保护自己,还能让他人忌惮,生存之道便是如此,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姑姑,我教你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吧,以后再遇到刚才那种情况,也有个保障。”
“凡事都讲个先礼后兵,能讲理的人,我们就用温柔法子,遇到用道理讲不通的人,那就打,打到他服为止。”
我一边低头给慕姑姑上药,一边说着,因为角度原因,此刻我并没有看见慕姑姑刚才还有些惶恐的眼神里,慢慢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她嘴角勾起了释然的笑。
这大概是慕姑姑三十多年人生中第一次与人打架,导火索是郭大娘诅咒我,慕姑姑为维护我,向来温温柔柔,平时说话都轻言细语的她,居然动手打了人,她在努力适应着她打架的事实。
上完药,我整理药瓶,以为慕姑姑要好一会才能缓过来,没想到她很快便开口道:“其实亲自动手教训讨厌的人,还是挺让人心情愉快的。”
慕姑姑说这话时,眼里像是有星星,全然像一个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小孩,我不由得笑了。
早上因为慕姑姑的事情我没能进城,于是只能下午动身出发去找李承鄞。
出发前我先和慕姑姑说明要晚些回家,她叮嘱让我雪天注意安全,我才穿着慕姑姑给我缝的斗篷出了门。
现在慕家光靠豆花店生意赚的钱,生活保障完全不是问题,于是慕姑姑一闲下来就给我和慕阿爹做衣服,虽不是多好的料子,却穿得十分舒服。
去找李承鄞之前,我如往常一般先去了豆花店,现在豆花店里的员工几乎都不认得我是东家。
我伤刚好回家,林氏第二天立刻回豆花店上了班,见我来店里,正在叮嘱员工做事的林氏赶紧给我找了一个里面些的位置。
“林婶子,我受伤这段时间,你为了照顾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店里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为何不在家多休息几日?”我上前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闲不住,你每个月给我开那么多工钱,不能白拿,之前是我和你姑姑一起管这些员工,现在你阿爹的原因她一时抽不出时间,店里生意好,太久不来会乱了套,我得抓紧的看着些。”林氏一番话把我后面想说的全堵住了,便不好再开口说这件事。
吃了一碗芋圆豆花,我和林氏聊着近日豆花店的进展,才得知越是到冷天,买热豆花的人数量急剧增长。
之前李承鄞提出把品牌卖给他人做生意的法子很有效果,每个月都能从其他家拿到一笔不菲的收益。
当我准备去郊外酱油加工院找李承鄞时,与上门买豆花的郑熠和郑希撞了个正着。
“慕姐姐!慕姐姐!”
郑希用小奶音开心的喊着我,她牵着郑熠的手,一蹦一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眼前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女孩,大眼睛水汪汪,肉嘟嘟的小脸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
因为天气冷,郑希套了一件桃红色斗篷,把里面穿的小袄遮得严严实实;她小斗篷帽子上一圈白绒毛,小发髻上是同色系的发绳,发绳末端镶嵌了价格不菲的玉石,可爱的粉色虎头鞋,乍一看像是个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年画娃娃,可爱至极。
换谁能抗的住啊?太可爱了吧!(哭)我内心疯狂尖叫。
上去就抱住小团子郑希,捏捏她小脸,搓搓她发髻,越看越喜欢。
郑希被我弄得咯咯直笑,小胳膊环住我脖子亲昵的道:“慕姐姐,我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呀?”
听到小团子奶声奶气的话,我心里顿时软成一片道:“姐姐也很想小郑希呢,可是没机会去看你,今天想吃哪种豆花?姐姐请你吃个饱如何?”
“我想吃九宫格的!!”
“好,都应你的!”
我和郑希说的开心,差点把站一旁的郑熠忘了。
等我想起来,回头才发现郑熠笑着看我和郑希,眼底一片柔然。
郑熠今天也穿了一件斗篷,上好的白色古香缎绣着水纹,里面身着浅色素面湖杭夹袍,衬得他眉目如画,身姿挺拔。
“慕姑娘伤势好些了?”郑熠关切的问。
“无碍了,上次多亏郑公子相救,我才能逃出来,实属冒昧,至今都没好好谢过公子,外面冷,郑公子里面请。”我简单的回答,并把他和郑希带进店里。
上了二楼的雅间,入座后,我对郑熠和郑希道:“为表感谢郑公子救我的恩情,以后郑家买的豆花,小店都以五折的价钱售出,且每次出新品都第一个拿给郑家免费品尝,至此郑家就是笑怡豆花店的尊贵嘉宾。”
郑希听了有免费豆花吃,开心得手舞足蹈,郑熠眼里始终带着笑意。
当然前面这话我目的只是说给郑希听,后面补充的才是真正想对郑熠说的。
“郑公子,大恩不言谢,欠你的我会铭记在心,以后有我能帮得上的,我绝不推迟。”
我眼神认真与郑熠对视,我把他当老板,当金主,现在也没想过要和他多攀扯什么关系,但人情欠了就是欠了,更何况是金主的人情,必须慎重。
见我严肃,郑熠却笑了道:“现在就有一个忙,慕姑娘可否愿意?”
“愿意!”
听完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郑熠愣了一瞬,俊脸上出现一刻呆滞的神情。
“后日是我祖母的生辰宴,她之前老念叨你,你能否去参加?就当陪陪我祖母。”郑熠接道。
“老夫人念叨我,为何?”我心里有疑问,便问了出来。
“实不相瞒,慕姑娘长得有些像我姑母,我祖母思女心切,想见见你,聊以慰藉。”
“我姑妈嫁去帝京,府里出了变故不幸早年去世,我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慕姑娘应该能理解的。”
郑熠简单说我事情缘由,我沉默点头,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见我答应,郑熠很开心,小郑希埋头吃豆花,完全没心思理会我们在说什么。
郑熠离开前,我盯着他斗篷看半晌,问他是否知道救我那天,有没有发现牢间里遗落了一个装着男款斗篷的包裹。
从他那我才得知包裹在纪云手里,因为不确定包裹的主人是谁,就由县衙代为保管着,直到有人去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