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有人提议
作者:花落虽频   晴阳照行旅最新章节     
    “炎光谢,过暮雨、芳尘轻洒......”
    柳乘风的吟唱伴随李漱玉的琴声、舞女的伴舞,引来满堂喝彩。
    一曲唱毕,谢清转对林韵宁说道:“玉树临风的柳公子,才华也是当世翘楚。”
    林韵宁轻轻点头,这首词确是佳作。
    这时却传来何潘仁阴阳怪气的声音,“柳公子大才,如与陈恪辩经一定完胜,何不主动报名?”
    何潘仁话出有因,朝廷下达辩经的决定,成立了辩经领导小组,却无人报名参与。
    出现这种情况存在多种原因,自持身份者、无可辩驳者、静观者......由此种种,就是没有报名者。
    由于朝廷的辩经决定,让更多人开始关注陈恪,许多人从各种渠道了解他的讲学,然后出现了各种反应。
    “其言甚是有理啊!”这是支持者。
    “悖论。”这是反对者。
    “其言大有深意,需要研究一番。”这是研究者。
    但不管是支持者、反对者还是研究者,均无驳斥的坚实理论。
    据传隐居在洛阳的大儒石镇对其言论不予理睬,更无辩经的打算。
    石镇自持身份,而其他有名的儒者也是如此,赢了不会增加多少名气,万一输了呢?
    这些名人不愿出头,那些想出头的无名之士又受到种种限制。
    辩经领导小组规定的很明确,报名辩经者可以不限年龄,但必须是举人以上的身份,并在当地具有一定名气,得到当地官府的保举,再通过辩经领导小组的面试,方能取得辩经的资格。
    这项规定限制了许多跃跃欲试者,特别是面试一关就让许多文士望而却步。
    辩经领导小组是由太学院山长胡缓、国子监祭酒李仲文、直秘阁学士苏林组成。
    这三位都是饱学之士,特别是胡缓,公认的大兴王朝第一教书先生、皇上的老师,光这个名头就能吓退不少人。
    对这些举子来说,参与辩经弊大于利,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明年三月的会试,如在辩经中出现差池,肯定影响会试的成绩。
    这些顾虑让众文人士子却步,于是出现了辩经的风声挺大却无人参与的窘境,民众渐渐对辩经之事失去了兴趣。
    在这种状况下,柳乘风的一首“二郎神”让他大放异彩。
    这首词清丽柔婉,一经推出立刻得到秦楼楚馆的青睐。
    而李漱玉的动作最快,今晚就举办了诗会,这首配曲的“二郎神”成为她的佳作,一番歌舞之后,明日必然传播于兴京的大街小巷。
    李漱玉有这个信心,柳乘风当然也有这个信心。
    可何潘仁竟让他去与陈恪辩经?
    于是柳乘风陷入到窘境之中,他反对陈恪的理论,却不知如何去驳斥,听何潘仁所言,立刻处于宕机状态。
    这时的他很矛盾,他用一首词名噪京城,大名一定会传播到整个大兴王朝,甚至名扬律国,风头已盖过陈恪,这时与陈恪辩经,一旦输了,获得的偌大名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没把握能赢陈恪,那些理论他也研究过,越研究越没把握,可面对何潘仁的提议却不知该怎么办?
    柳乘风无措,他的应变能力不是很强。
    而谢清、李漱玉等人也不言语,等着柳乘风回答。
    这时林韵宁忍不住了,冷冷说道:“何讼师的口才无人能比,为何不去与陈恪辩经?”
    林韵宁出面,何潘仁转眼看向她,轻笑一声说道:“林小娘子真是关心柳大才子啊!”
    听这话的韵味,林韵宁突然发现自己冒失了。
    再听何潘仁回道:“本讼师精通大兴律,如陈恪愿与我辩论大兴律,本人愿意奉陪。”
    何潘仁很有信心,而林韵宁也轻松下来,何潘仁并不知道自己与陈恪缔结婚约的事。
    她不再说话,而柳乘风也找到了借口,“如陈恪敢与我一比诗词的高低,我愿奉陪。”
    他俩一个要与陈恪谈律法,一个要与陈恪比诗词,语气中自信无比。
    于是谢清笑道:“好主意,为何非要与陈恪辩经,可以放出风去,何讼师与陈恪谈律法,柳公子与陈恪比诗词,看他如何应对?”
    听到这个提议众人纷纷应“是”,而林韵宁却心事重重。
    陈恪作过一首“破阵子”,但不能说他擅长作诗填词,而他从未谈过律法之事,更不可能与何潘仁相比。
    如他两人真的出面挑战陈恪,在众人不怕事大的心理下积极推动,陈恪必将陷入被动状态。
    想到这林韵宁坐不住了,找个理由走出漱玉馆,匆匆来到王员外精舍却扑了一个空。
    王韶诧异地看着她,不解地说道:“先生去林府了。”
    他不能不诧异,这位俊美的女扮男装者好像与陈恪关系不一般。
    他想等陈恪回来询问一番,而林韵宁转身往家走去,走进林府却知陈恪已经离开了。
    陈恪婉拒了林毅之的提议,现在的他担任包拯的幕僚,住在林府会引起歧义。
    他说的委婉,但林毅之知道歧义在哪,无奈下只能同意他的意见,继续住在王员外精舍。
    听林夫人说起这事,林韵宁有种感觉,他不想搬到林府来住。
    然后听林夫人说道:“陈恪反对你与谢清为友......”
    林夫人叙述了陈恪的原话,继续说道:“谢清好赌、好酒,确实不是良友。”
    她接受陈恪的意见是因林毅之已明确态度。
    林毅之不想等金榜题名再让两人成婚,这么做的功利之嫌非常重。
    而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好,林毅之准备赌一把,还得到林韵泽的支持。
    见夫君和儿子都这个态度,林夫人自然转变了立场,考虑问题从陈恪的立场出发。
    陈恪不喜林韵宁与谢清交往,那就不交往了,女婿总比外人重要。
    这是林夫人的想法,却遭到林韵宁的反驳,“谢清有才,她好赌、好酒与我有何关系?”
    “我俩是手帕之交,日常也谈得来,与她在一起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
    “不知陈恪为何这么说?但我俩尚未成婚,他无权管我交友的事,何况是否与他成婚尚未确定。”
    林韵宁坦言,林夫人知道她对婚约的态度,应该理解。
    可她想错了,在林毅之和林韵泽都支持履行婚约的情况下,林夫人的态度非常坚定,“什么叫婚约尚未确定?你与陈恪的婚事已经定下,他是你的未婚夫君,有权管你的事。”
    “从明天开始你不得与谢清来往,做不到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想想。”
    林夫人的态度非常坚决,给林韵宁下达了禁足令,然后起身走出屋去。
    她很生气,林韵宁太不听话了。
    林韵宁也很生气,陈恪竟在父母面前给她进谗言,还要对她严加管束。
    她决定不去给陈恪通风报信了,她被禁足了,始作俑者的陈恪应该得不到消息。
    气恼的林韵宁忽略了一件事,谈律法也好、比试作诗填词也好,某些人需要进行社会鼓动,在朝廷明确之前,陈恪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准备。
    但这时的陈恪还不知道这些事,也不关心这事,回到王员外精舍给王韶解释一番,让他去琢磨解除婚约的男女算什么关系的复杂问题,自己回到客房拔出长春玉匕。
    他想修炼一套高深的匕首术,轻轻抚摸着这柄匕首,好似抚摸一个新生的婴儿,小心翼翼地、充满爱心地一遍遍抚摸着刀柄、刀身。
    他要与这柄匕首建立起良好的友情。
    这个想法很古怪,可他就这么做了,还坚信这个古怪的想法,一边轻轻地抚摸着,一边仔细观察它。
    这柄匕首的构造就像一条青龙,刀头就是龙头,龙身为刀柄,延伸十一公分处探出四只小爪子作为护手,而七公分长的刀身好似龙尾。
    这柄匕首通体呈青色,好似一块青玉雕琢而成,一面开刃的刀身虽无锋锐之感,但用它杀人够用了。
    他很喜欢这柄匕首,轻轻抚摸数遍,握着它轻轻阖上双眼,那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再次升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