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
脑子里匆匆浮出男人的轮廓,她屏息,不敢去想。
回港城,本就是为了救人,如今有最好的一条路在她面前,她顾不上其他。
夏晚坚决,“我今天就走。速战速决,越拖越麻烦。”
之前夏晚和她交代过,大概率会在很紧急的情况下匆匆逃走。
江曼早就有心理准备。
她振作,“傻女,你管什么误工费啦,我刚好交工,下午休息,就来。”
……
夏家门口新挂上的风铃响起的时候,她莫名抖了一下。
大概这就叫做贼心虚?
她眼皮浅跳。
深吸气,穿过大堂,迎面碰上管家,“昭晚小姐回来了。”
“嗯。”
管家神色和蔼,“回家了,晚上就在家吃顿饭,大小姐刚好有事要找你。”
她背后僵直,却佯装轻松地撩了撩头发,“不了。我只是回来拿些换洗衣服。晚上回方先生那。”
在夏家,提方生最好用。
最近她和方时运走得那么近,尤其昨日还在华世出双入对,夏昭娴不可能掌握不到这个信息。
她镇定地从管家面前穿过,回到房间。
锁上门,几通找,翻遍了箱包,愣是不见自己的证件。
她眉头紧锁。
“张伯,你的大小姐偷偷进我房间了?”她走出房间,脸上挂着冷漠的表情,喊他。
她着急,尽管晓得问也是白问。
“我不清楚。”
管家见惯了她这副质问的神情,淡然,“小小姐别着急,大小姐正在回来的路上。有什么话你不妨一会自己问她。”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能嫁给方家,就算如了夏家的愿了,眼下收走她的证件,还像赶着来逮她似的,什么意思?
“我赶时间。不等她了。你知道她把我证件放哪了吗?我要陪方生出差,急着用。”
管家不置可否,“小小姐,稍安勿躁。”
她一着急,声音不觉凌厉了几分,“张伯,你搪塞什么?耽误了方生的行程你负得起责任吗?”
门口的风铃摇曳,下一秒,大堂里稳稳地站住了一个人。
“哟,现在就摆上小方太太的架子了?以后我这个做大姐的想喊你帮个忙,岂不是得跪下来求你?”
夏晚下颌紧绷着,看向她,“我的护照跟身份证在哪。”
夏昭娴不紧不慢走进来,“打算去哪?”
“我陪方生出差,需要向你报备吗。”
“这么快搞定方生了?”夏昭娴轻笑,“昭晚,没想到你还挺有手段。”
看方太太那个态度,夏昭娴以为这婚事肯定还要搓磨一段时间。
没想到方时运倒是敞亮,光明正大地把人带到了华世集团。
虽不清楚这婚事说到底究竟是谁做主,但毕竟当事人对她满意,这婚事稳了几分。
既然这样,她与白二爷私下的交易,就更要提上日程了。
夏晚冷脸冷声,“你让我做的事情我照做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扣我的东西?把护照还给我!”
夏昭娴不紧不慢,“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管家刚刚留她吃饭,她说要回方生那,眼下不想被拆穿,她只能往后讲。
她避开眼神,“明天。”
夏昭娴细细地注视她,将她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
从小到大她说谎,有个很明显的特征。
突然错开眼神,朝左看。
夏昭娴一脸深意,“去哪?机票我帮你定。”
“不用你定。把护照给我就好!”她心急如焚。
“我只是想留你吃个饭,好心帮你订票,你激动什么?”
夏家就没有什么一家人吃饭的习惯。
连年关都没有。
她警觉不对劲,“行。你要这样,我回去告诉方生,是你不让我走。”
说罢她朝门外走,被夏昭娴的助理拦住。
“让开!”
不祥预感越来越强,夏晚一躲,反被两个迎面堵上的保镖一左一右钳制住。
“小小姐,得罪。”
她厉声,“夏昭娴你想干什么!”
“昭晚,二爷惦记了你那么久,你也懂点事。趁现在还没结婚,把二爷伺候好了,以后他念着你,你路走得宽。”
她一瞬如坠入深潭,歇斯底里,“夏昭娴!!你还是人吗?”
“别怪我心狠。”
夏昭娴走到她面前,“夏家供你长这么大,你做点牺牲是应该的。过了今晚,你去当你荣华富贵的小方太太,以后,我也管不上你。”
视觉有一瞬恍惚。
危急感如潮水般涌来,她心头猛然紧缩。
……
江曼在夏家门口等了一小阵,没等到人。
倒是等到了夏昭娴常坐的库里南出了车库。
夏昭娴是the artisan's den的常客,因此江曼对她的车牌号很熟悉。
她连忙低头,万一她帮夏晚逃跑的事情被她发现,追究到她搞不好还要连累工作室的。
她拍了拍驾驶座后背,“师傅,往边上开一些。”
等到夏昭娴的车开走后,她才松了口气,给夏晚打了电话。
很意外,她居然没接。
她隔了段时间再打,索性是关机。
她察觉不对劲,司机倒是开始不耐烦起来,“女仔,到底走不走啊?”
“等我一下,我下车叫她。”
她摁响了夏家的门铃,半晌,才有人慢悠悠应门。
“乜事?”
“我揾夏昭晚。”
“小小姐出门了。唔在家。”
她脑子里警铃大响,立刻返回了的士,“开车!”
“去哪?”
她惊慌失措,拨了许铭洲的电话,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马上掐断。
“华世,我去华世集团!”
她从公开网页上找到华世的服务电话,火急火燎地拨过去。
“您好。”
“你好,我找方时运。”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找他有急事!”
“如果没有预约,找方先生请您直接联系他的秘书。”
“那请帮我接通他的秘书!”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江曼着急得嘴巴都要冒泡了,“你跟方生秘书说,夏昭晚被她姐带走了,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她补充,想着把事情往严重了说,“事情很紧急,你告诉方生,她姐要抓她去当人小老婆了!麻烦你快点!”
她口不择言,但心里隐隐就觉得是这么回事。
小时候她听小夏昭晚说,二爷要讨她当小老婆,说着说着就哭了。
这件事就跟童年阴影一样,烙在她心上,总觉得世界上最惨的事情就是夏昭晚被抓去当人小老婆。
她还懵懵懂懂,就觉得可怕,越长大,回想起来越是恐怖。
对方迟疑了一秒,“请稍等。”
她等得心焦,“司机,麻烦你开快点啊!”
“小姐啊,我又不开飞机,路上堵得厉害,慢慢挪能有多快?”
大概半分钟后,华世前台回到通话线上,“不好意思,方生正在会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