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真没事,过两天方生回去,会跟您说的。”
夏晚心神不宁地挂了电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但是转念一想,方时运心思缜密,城府高深,大概也轮不上她为他操心。
她回屋换上了跑步的衣服,小腹倏然一股异样的疼痛感,她进洗手间检查。
出血了。
算算日子,例假也该来了。
她没多想,出发去了大埔公园。
刚穿过鹅卵石小径,就看到陆警官在人造桥边热着身。
她猜到今天一准又会见到他,但是到了跟前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陆警官。”
陆凌华见到他的时候,松弛的神态很明显也僵硬了一下,“来了。”
视线相对,夏晚从他僵硬无比的表情中发现,自己身上那股别别扭扭的不招人喜欢的性子,完全是从他身上来的。
她突然就放松了,根本也不用担心陆凌华说出什么越界的话来。
因为在她觉得尴尬之前,陆凌华大概已经尴尬出了天际。
两个人一样不喜欢说话的性格,简单地打完招呼,就只是各自沿着公园的环形步道跑着。
陆凌华今天没有再刻意跟她保持一个速度,按照自己的节奏配速,在她前面,距离越拉越大。
夏晚突然就觉得这样的距离感很舒服,例假第一天,今日她也不敢跑得太剧烈。
一个小时后,陆凌华驾车,带夏晚回了陆家。
一进陆家院子,苍劲古树和眉开眼笑的陆爷爷就一起进入了她的眼帘。“昭晚,回来了。”
她扬唇,“陆爷爷。”
他拄着手拐走过来,有力地握住她的手,“好好好,回来了就好。”
“你上回来都没好好看看家里,我带你转转啊……”陆老握住她的手之后,不松开了。
陆太太笑他,“爸,你急什么?我们家房子又不会飞,您先让昭晚喝口水再逛。”
陆老高高兴兴地回头应她,“你去沏好茶,我们就来。”
前庭大院,楼上楼下,陆老带着她一通。
夏晚这趟本来就是为了陆老回来的,由着他。
两个人走到露天后院时,陆凌华刚冲完凉出来,问她,“昭晚,你要不要去冲澡?”
夏晚,“不用,我今天慢跑,没怎么出汗。”
陆太太面前已经是煮好的陈皮茶,“过来坐。”
后院绿植茂密,也有一颗大树,帮着一架经年已久的秋千。
陆太太看夏晚看着秋千,“这个小秋千还是凌华给陆洁绑的。”“现在自己的女儿在跟前了,父女俩是不是该体验一下错过的时光?”
陆老大笑起来,“昭晚你坐,让陆凌华推你!”
夏晚:……
陆凌华:……
陆老的提议刚出口,夏晚和陆凌华两个人不约而同尴尬到肩膀内扣。
陆凌华绷了绷额角,“你如果想……”
夏晚在同一时间果断拒绝,“不用不用,我也不是小孩了,坐坏了就不好了。”
虽说她只是陈述一件事实,陆凌华听着却不是滋味。
他一直知道她的存在,却从来不曾过问她的生活,错过她的童年,青春期,成人礼,不久前还视她如洪水猛兽……
眼见时针规整地走到七,陆太太皱起了眉头。
“洁儿和黎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叮嘱她们今天一定要回来,到现在都还看不到人影。”
陆太太说着话,举起手机,拨给陆黎。
“黎儿,你们快到家了没有?“
“加班?”方太太不可思议,“今天爷爷特意交代你们要早点回家,你跟你年年哥哥请个假,顺便让他也过来。”
陆太太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良久都缄默地听着。夏晚的心一下就吊起来了。“陆太太,能让我和陆黎说两句吗?”
彼时华世集团方时运板块下的法务部乱成一锅粥。
夏晚接过手机,“陆黎,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黎一听是夏晚,连忙悄悄溜出了会议室接听,“姐姐,
已经一天了……到现在还没见到他人……”
陆黎说话说一半,夏晚心焦,“什么已经一天了??没见到谁啊?方生吗?”
听筒里人声嘈杂,她突然隐约听到陆洁的声音,“陆黎,你在和谁打电话?刚刚钱老师的话你没听见吗?绝对保密!你怎么还敢往外说?”
倏然间她的电话被掐断。
她突然一阵窒息感,重新打了宋川的电话,打不通。
她走回后院,将手机交还给陆太太,神色掩不住的紧张,“陆太太,刚刚陆黎跟您说了什么?方生出事了?”
陆太太支支吾吾,“昭晚,我也没听太清楚,不过你别太担心,年年那孩子主意正,心思周全,出不了大事……”
夏晚所有耐心耗尽,“都不告诉我,那我自己去看看。”
陆凌华听了个大概,没犹豫,“我送你过去。”
夏晚没拒绝,回身跟陆老道歉。
陆老听完了前前后后的事,感觉到了事态严重,不拦,“你们快去,这顿饭等人齐再吃也不迟。”
两个人上了车,堵在了中环一带。
“别担心。”陆凌华看着她凝着清愁的眉宇,宽慰。
一路赶到了华世集团,她径直上了六楼,推开门,法务部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包裹。
陆洁抬眸,看到夏晚的瞬间,“你来做什么?”
夏晚没理她,快步走向宋川,厉声,“宋川,到底怎么回事?方生人呢?”
人到了跟前,宋川不得不答,“方生昨天被督查部门带走,到现在还没出来。”
“什么原因?”
宋川摇头,“打探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
华世集团的督查部门直属董事会,级别高于任何单独一个部门。何其严重的事情,值得带走一天一夜?
她手握成拳,呼吸滞重,“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宋川知道瞒不住,“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