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有事的。”
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沈奕无暇辨认。
便感受到一道熟悉的重力磁场瞬间笼罩全场。
高楼上极度恐怖的下坠速度顷刻间被化解,全体下坠的人或尸都是浑身一轻。
像是突然失重般悬浮空中,然后缓慢的掉落在地。
一个微胖的身影在一众下坠的身影中弹跳起身,在空中接过一名昏迷少女,然后旋转一圈砸落在地,最后背在肩头吭哧吭哧的往一处小黑巷里跑。
在高楼正对面的一处方位,一栋稍矮些的楼房里。
一个光头男子正拿着望远镜,一双犀利的眸子正死死盯着那消失于黑巷口的微胖身影。
而他不远处的一处商超楼顶,一身妖艳长裙的浓妆女子,右手纤指正捏着一根未燃尽的香烟,美眸瞥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楼底,遂转向正对面的高楼顶部,静静注视着某个从飞机残骸中缓缓爬出的身影......
嘴角勾起一个撩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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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巷道。
被打之人保持着脑袋偏向一旁的姿势,久久不能回神。
“叶竹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沈奕的话语冷峻而尖锐,像是冰刃划过皮肤,带起阵阵寒意。
晏景修的眸色如同深秋的落叶,带着一种凋零的美感,孤独而凄凉。
却静静盯着沈奕赤红的双眼,沉默不语。
纪荒眠背着叶竹西进来时,场面一度死寂。
他看了看寒气逼人的沈小少爷,又看了看目光灼灼却沉默不语的晏景修。
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后才幽幽开口。
“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意料之中的,没人回答。
只有沈奕在看清他身后背负的人影时,眼睛一亮,掰开腰间的大掌,火速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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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房间里---
沈奕轻手轻脚的将昏迷不醒的叶竹西放在床上。
少女脸色惨白,周身擦伤无数,但这些显然不是导致她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
他最担心的还是高空坠落导致的内伤,比如颅内出血、肺挫伤、肝脏脾肾等内脏器官损伤。
可现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可以对她进行全面的检查,甚至连简单的急救都做不到。
“喂,男人婆?叶竹西,竹西,西西?”沈奕一声一声喊着床上少女的名字。
可无论他怎么呼喊,床上人依旧面色惨白,一动不动。
晏景修其实早已在第一时间将意识探进储物空间里寻找了。
陆续翻出些绷带、止疼药、消毒药水、棉签、感冒药、消炎药、益母草颗粒......
就是没有一样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你像只盗版的哆啦a梦......”纪荒眠蹲在一旁细细看着满地的药品,不由感叹。
“水......”床上女人细弱蚊虫的声音呢喃了一声。
一直手足无措守在一旁的沈奕一喜。
慌乱的四处翻找着可以饮用的水源。
彼时一只细长匀称的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及时的递到了他眼前。
沈奕愣了一秒,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但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庞,以及其左手上一个小纸板时,整个人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
秦悦一手递水,一手拿着一个纸板。
上面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写着加粗版的:“奕”字。
秦悦:??????
沈奕话到嘴边的拒绝被咽了下去。
“谢谢。”他低声道了谢,便接过了水瓶。
拧开瓶盖小心翼翼的往叶竹西唇边送。
可意识模糊中的人根本不能自己吞咽。
沈奕三番几次的投喂,对方都没能喝进去,最后枕边都浸透了,也只是唇角微润。
“水......”少女依旧无意识的低喃。
沈奕眉心轻蹙,索性仰头自己灌了一口水,再将水含在口中,轻柔缓慢的靠近床上少女绵软的双唇。
胳膊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大力。
随后连胳膊带人被拉进一个硬朗的胸膛。
身后一个低哑沉闷又带着丝丝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想做什么?”
沈奕被突兀的拉开,口中含着的半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呛得整个人面色涨红,咳嗽不止。
晏景修慌忙给他拍背顺气。
被后者瞪着眼躲开了:“我,我想做什么?我喂水啊!你没长眼吗?!你才是,究竟想干什么!一天到晚跟着我们,难道我那天的意思还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清楚,已经很清楚了。”
“既然已经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是因为......”
“不是!”晏景修几乎能猜到沈奕下一句想说什么。
想问他是不是因为他的异能,因为他的【无差别治疗】可以抵御丧尸病毒。
但不是这样的,或许最初是,但现在绝对不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无关任何因素,只因为他是沈奕。
看着面前万分抵触自己,双眸中满满都是戒备与排斥的青年,晏景修心脏莫名的撕扯了一下,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感袭遍全身。
他闭了闭干涩的眼,从空间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随手扔到纪荒眠手里。
疲惫道:“你们想办法喂她喝下去。”
说罢拽着怀里的沈奕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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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一楼后院一角,沈奕一把甩开晏景修的禁锢。
“今天很感谢你们能帮我救下西西,也谢谢你们帮忙把她背回来,但也仅此而已,后面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们快回去吧。”
这逐客令已经下得很明显了。
但晏景修却假意听不懂:“你会想办法,什么办法?”
“不需要你管!”
“是打算求那天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帮忙吗?”
这个说法让沈奕十分不悦:“什么叫求他帮忙,西西是他妹妹,他就算救她也是理所应当,再说了,他这段时间也不在......”
这点一直跟着他们的晏景修自然是知道的,可沈奕那句亲昵的“西西”,以及刚才试图用嘴去给那女人喂水的画面刺激得他一时心绪不宁:“所以呢,他不在,你会怎么救他?像那天救秦悦那样用自己的血吗?”
沈奕一怔,嘴角轻扬,露出一个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冷漠:“是啊,如果可以,我甘愿割肉放血,只要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