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基洛夫州。
某教堂。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阴暗的教堂,独栋,周围没有一个建筑物,甚至连树木都没有。
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人出现在了地平线的一头,随着距离的拉近,这个人的面貌开始清晰了起来。
黑色的罩袍下面是一个魁梧的身躯,看起来有些老迈,但步伐稳健。
但如果此刻有人看到他的脸,一定会大叫出声,因为他没有脸,或者说他的脸遭到了严重的重创。
就像是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划烂了一样。
除了眼部的位置,其余部分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刀疤纵横交错。
人种,年龄,甚至连性别都无法分辨,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那就是无面。
很快,他就走到了教堂的门口,伸手缓缓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大门发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但内部却闪烁着火光,一个个和他同样穿着罩袍的人坐在教堂的大厅里。
主教的讲台上有三支白色的蜡烛正在闪烁着烛光,没有人回头看一眼,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我本就属于这里,从未离开,就像他当初任命你的时候。”
刚刚进门的脸上满是刀疤的人站在了教堂中间,讲台后方也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从身材就能看出年纪他很老,很老很老。
他的脸上同样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夹杂着松垮的皮肤,以及毛发,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就像是一摊长满了瘤子的烂肉。
“真是可惜啊,曾经的你,真的很受女人的喜爱。”年迈的老者笑着说道,每笑一声,他脸上的肌肉就会出现奇怪的跳动。
“为了国王!”
站在教堂中间的那个人忽然大喊了一声,周围的罩袍人全部站起身,与此同时,每个人从袖口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讲台上的老者长出了一口气:“你的那些孩子来了,我真的想看看,你会怎么面对他们,真是可惜啊,我看不到了。”
老者一边念叨着,台下已经开始了行动。
周围的罩袍人开始排队走向站在中间的那个人,每个人从他身前路过的时候,都会亮起一道寒光,然后那个人本就布满刀疤的脸上就会出现一道新的伤口。
每个人下刀都很有分寸,每个刀痕都不会交错。
一时间整个教堂只剩下了那个老者的自语和挨刀人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教堂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四个穿着罩袍的人走进了教堂。
挨刀的那个人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神灯有些激动,但却没有冲过去,而是走到了一边,一边哭一边大笑:“你们都还在,伊戈尔,你一直都在!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哦,是小奎恩啊,你也老了吗?”台上的老者看了一眼神灯说道。
“伊戈尔,谁是伊戈尔,哈哈哈,为了国王!”
终于挨刀的人挨完了最后一刀。
他转过身面对着教堂的大门,脸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口鼻在不断的喷出热气。
“国王!”
“国王!”
神灯惊讶的看着那个人:“你是谁,新的国师吗?”
帝王蟹用手碰了碰瓢虫颤抖着说道:“国师更换的重要条件是什么?”
橘子看着站在教堂中间的那个人,总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但却不敢相认。
瓢虫回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站在教堂中间的新国师走上了讲台,站在了老国师的面前,老国师拔出了拐杖的头部,那也是一把匕首。
他在新国师的胸前重重的划下了一刀,随即收回匕首,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无论是什么东西,一旦和信仰挂上,那这个东西展现出来的力量将会是绝对恐怖的。
新国师从袍子下面抽出了一份卷轴,直接扔到了台下。
“国王的光辉,不容践踏,请遵必杀令!”
“老头子?”
忽然一道充满疑惑且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响起。
橘子脸上挂着疑惑,一步步的走上了讲台。
“是你吗?”
“橘子!他不是,你回来!”
帝王蟹大惊失色,冲上去想要把橘子拉回来,但却被橘子灵巧的躲开了。
橘子似乎更加确信了一点,冲上去,大喊着:“你没有骗我,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骗我,你该告诉我的。”
橘子的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一片片记忆。
在那个布满星星的草地上,一个娇小的身子,躺在一个粗壮的手臂上。
“如果要成为国师的话,就要和曾经的一切割裂,继承国王的遗志。”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那你会成为国师吗?”
“你想让我成为国师吗?”
小女孩想了想,摇了摇头:“瓢虫告诉我,你对他很好,我们都不想你离开我们。”
……
训练场内。
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不断的挥舞着匕首,对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出刀,腐烂的臭味和血水溅的到处都是。
但她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太慢了!太慢了!如果按照你现在的速度,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你们太蠢了。”
小女孩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笑容,手中的匕首都挥出了残影。
………
“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你说过只要我们跟着温,你就会回来的。”
橘子的眼角出现了一滴泪水。
她伸手搭在了新国师的脸上,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
忽然,新国师转身,高举右手大喊道:“为了国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神灯在台下激动的大叫:“国王!为了国王!”
“你回来!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请回头看看我!”
瓢虫叹息了一声:“就是他,我永远都忘不掉那双手,去把橘子带回来,没什么好缅怀的,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帝王蟹皱了皱眉头:“你觉得他把召集令留给橘子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想告诉我们国王出现的时间?”
不多时,教堂里的人都走了。
帝王蟹看着橘子对着瓢虫说道:“女人就是麻烦,生离死别而已。”
瓢虫摇了摇头:“军刀给橘子带来的影响太大了,橘子十几年的生命,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
一旁的神灯手中拿着手机回到了帝王蟹和瓢虫的身边。
“伙计,快看,必杀令,我刚刚拍下的,抱歉我的记忆退化的很严重,我只能拍照,快看看都是什么人。”
帝王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惊道:“怎么都是脚盆人?国王……”
“哦谢特!哦谢特!”
神灯忽然捂住了脑袋,开始大喊大叫:“温……温……我明白了,谢特,我终于明白了,哈哈哈。”
“你疯了吗?该死的混蛋!”
神灯激动的回头看着帝王蟹,刚想说点什么,忽然一旁的瓢虫拉了他一把。
下一秒一枚子弹擦着神灯的额头飞了过去。
“知道的别说,我们也不想知道。”瓢虫捂住了神灯的嘴说道。
神灯看起来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整个人都有些亢奋。
橘子缓缓的转过头,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枯了,但两道泪水干枯之后形成的盐渍却怎么也擦不掉。
帝王蟹咳嗽了一声:“他没死,只是看起来有些恶心。”
神灯把手搭在了橘子的肩膀上,直勾勾的看着橘子说道:“振作点,我们一起回去,只要做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想让他陪你的多久都可以,我不能说的太明白。”
一旁的瓢虫和帝王蟹都是一脸的无奈:“你这个蠢货,别说了,否则我们离不开基洛夫,你这个狗娘养的白痴!”
橘子依旧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走出了教堂。
“回去了,回去了……”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十八岁。”神灯手舞足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