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符越看越不对。
    他家师父越打越没了杀气，但迟迟不停手，招式也是越用越复杂。
    不像是在试探，反而有一种棋逢对手的酣畅淋漓。
    而周围那些游客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把手电筒、相机、闪光灯都对准了两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景区节目呢。
    “师父……”沈符深吸一口气，“你再打下去，你山头就出名了，以后都别想清静！”
    虽然现在也很出名，但大家终归是来爬山看日出的。
    以后就不一样了，大家是来纪念山顶论剑的。
    重霄这才收了剑，他满意的看着喘着大气的方槐，眼神无限和蔼。
    沈符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就打一架，我师父变成你师父了？
    而此时的方槐正用手里满是斑驳剑痕的登山杖撑着地，手微微发抖。
    他爬山都不带喘上一喘的，现在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久没有这么一点儿念力鬼气不用的纯拼蛮力了。
    重霄收起剑：“你的气息不纯，我探不透，但你的武功不错，出手也没有什么阴毒杀气。”
    方槐笑了笑：“学得杂，学得杂而已。”
    沈符从旁边走过来，招呼其他人进了院子后分外迅速的关上了院门。
    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游客纷纷被挡在了门外。
    沈符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他是真在上山路上被堵怕了，不知道拍了多少照才终于爬上来的。
    沈符走过去扶了方槐一把：“我师父这人，遇到势均力敌的就忍不住过几招，打高兴了就收不住手。”
    “重霄道长还挺有意思的。”方槐拍了拍胸膛顺了口气，才终于得以把话说完，“他刚才打的时候，在尝试替我解咒。”
    重霄叹了口气：“他们中的咒只是普通的招魂咒，我能解。”
    靳辰枫如同看到了救星。
    然而重霄又继续道：“但你中的是妄生，我亦无解。”
    方槐眼神并没有多失望，他本也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抱太大的希望。
    他来这一趟，除了碰运气看能不能解妄生，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不知重霄会不会对阴阳道有所了解。
    毕竟阴阳道擅长咒术，而重霄擅长解咒。
    重霄的目光又落在周行风身上，他突然凑过去，绕着周行风看了好几圈儿，最后看向了周行风的眼。
    “重瞳啊，有意思。”重霄突然笑了起来，“你这重瞳倒是特殊，平日里根本不会显现，只有在日出时分才能看见。”
    方槐侧身看过去：“难怪……”
    难怪之前周行风能看到他已经死去的周铭魂魄，难怪周铭能不时附身周行风。
    普通人被鬼魂附身是有条件的，极阴的环境或者自身极大的怨气、恐惧。
    而重瞳之人本身阴气就足够重，所以他能看见比常人更多的鬼魂，也更容易被鬼魂附身。
    “还好，阴阳道暂时没有发现你的重瞳，不然你现在也没命出现在这儿了。”重霄摇头，“阴阳道那些家伙，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重瞳极阴之人炼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