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阮走向他。
“可是在偷听我们讲话？”
元璟衍摇头。
顿了顿又道：“我只是听力较旁人好一些。”
姜滢阮不由失笑。
“你倒也不用如此实诚。”
元璟衍嘴巴微动，却是没再接话，他还沉浸在方才她朝他走来的感觉中，今日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姜滢阮笑意柔和：“边走边说吧。”
元璟衍点头。
姜滢阮转身朝元姝秀挥了挥手，随后便和元璟衍并肩出了宫。
“你怎知萧贵妃今日约了我？你莫不是在我身边布了眼线？”
元璟衍神色有一瞬的紧张，他虽没点头，却也没否认，姜滢阮微愣，她不过随口一说，倒也没打算真的计较这个问题，现下瞧着许是真让她说到点子上了。
“你何时在我身边安插了人？”
元璟衍稳了稳心神，轻声道：“不久前。”
姜滢阮好奇：“你身边可信之人本就不多，你还有人手往我这边安置呢？”
元璟衍脚步顿住：“你不生我的气？”
姜滢阮也停下面对他：“我生气你就能将你的人撤了吗？”
“阮阮，我…”
“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不过我一个姑娘家也不会遇到性命危机，左不过缠上一些不舒心的琐事罢了，你既派人跟我，想必是你十分信得过的人，既是心腹你放在我身边纯粹是浪费人力，不如多留些人护着你自己。”
“阮阮…”
“你若想知道我的动向，随时遣人来问就是了，倒是不必时时监看。”
“阮阮，你真的没有生气吗？”
姜滢阮摇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对我来说是有必要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一些。就如今日萧贵妃约见你，若我这边漏掉了消息，你定是不会主动与我提及，万一你被她人刁难…”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既敢来，自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就算今日皇上不来，我未必就不能全身而退。”
“我知道你可以，可我就是放心不下。”
“所以你就打算闯承乾宫？”
元璟衍默然。
姜滢阮轻叹一口气，小声嘟囔：“笨蛋。”
元璟衍这两个字听得清楚，分明是被骂了，眉眼间却渐渐染了笑。
姜滢阮抬脚继续往前走，元璟衍随后跟上。
“今日你便将你的人撤了吧。”
“付林只在暗处，不会影响到你。”
“付林？”，姜滢阮惊讶不已，他竟是安排付林来守她：“若是付林，就更要撤了。”
“为何？”
“你糊涂呀，付林简直是大材小用，你才回京不久，朝堂之上还未站稳脚跟，现下你又频繁几次挑衅萧家，依萧家的行事作风十之八九是会寻你麻烦的，你该保护好你自己才对。”
“阮阮，你担心我？”
姜滢阮语噎，结结巴巴道：“谁担心你…我只是，只是不想你监视我而已…”
元璟衍伸手拉住她的手，嘴角不自觉微扬：“你分明就是关心我。”
姜滢阮心一慌连忙挣开他的手，快走了几步：“大庭广众之下你莫要拉拉扯扯的。”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就这么一路出了宫门。
姜滢阮出来看到自家马车就要上车去，谁知元璟衍步步紧随。
“九殿下，我回府，不顺路。”
“我没有车驾，借阮阮的车走一段。”
姜滢阮侧头看向不远处牵马的付林：“你的马…”
不等她话说完，元璟衍不由分说拉着她上了马车。
车驾缓缓启动，付林看着渐行渐远的姜府马车长长叹了口气，以前总听人家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如今算是亲眼见证了。
马车上，姜滢阮回避着身旁那道不知遮掩的注视，只觉得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
“请问九皇子殿下，您要到哪儿下？”
元璟衍答非所问：“阮阮，我这几天留意了一下京中的宅子，有几处我觉着还不错，只是我不知你喜欢什么风格，改日你若方便，我带你去看看可好？”
姜滢阮意外：“这事你也偷听了？”
“光明正大，算不得偷。”
姜滢阮无奈一笑，若她所记不差，就是他刚刚归京那晚，她和小瑶在房中谈话，没想到竟都让他听了去。
“我还没有打算置宅子。”
“你不是想要离开姜府吗？若你不喜欢京城，得空我去城外找一找。”
“元璟衍，你无需做这些。”
元璟衍双唇紧抿片刻，才又张口：“你可是又要将我推开？”
姜滢阮认真道：“我现在还没有计划到这一步，如今我已恢复了自由身，失了萧家这个后台依仗，我祖母那边定是乱做了一团，我在姜家的恩怨还没有了结，暂时还不能出府。”
“你想怎么做？”
“元璟衍，你就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若你离开姜家，可会来寻我？”
“这个…”
“你点头，我便不插手。”
“你怎的如此霸道？”
元璟衍目光灼灼：“阮阮，我先前便同你说过，我庆幸相识于你，既是幸我便不想错过，若你厌我，我定不会纠缠，可我知你不是，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守住你。”
“你只知我不讨厌你，怎知我甘愿由你守着？”
“阮阮，你心中可有一点喜欢我？”
姜滢阮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直白，他从未有过感情经历，男生初次恋爱不都该是害羞含蓄的吗？为何到他这里截然不同？
他情窦初开怎的攻势如此迅猛？
姜滢阮头一撇：“不喜欢。”
元璟衍手指蜷缩，默了片刻低声开口：“没关系，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
后半程马车里极致的安静，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姜府门前，车驾驶停，姜滢阮率先出了车厢，边下车边同车夫交代道：“送九殿下回九皇子府。”
只是她话音刚落元璟衍也跟着下了车。
姜滢阮看他。
“我自己回去。”
姜滢阮闻言也没再多说，点了点头便要转身回府，走了两步又回身道：“若我决定好离开，我会告知你。”
元璟衍唇角微扬：“好。”
“那付林…”
“我会将他撤走”，元璟衍顿了顿接着道：“但是你身边无人传信到底不方便，我会换一人只为与你通信，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