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温馨时间结束，准备好跑路了没有？”旁边永远处在突兀状态的鬼碑忌老师打断他们。
    鬼碑忌老师已经将整个房子都折叠到自己的身体里，行李也打包好了。
    “看在你这么能干的份上就不叫你区区鬼碑忌了。”月见凛给了他一个死鱼眼。
    “你这不还是叫出来了吗？”鬼碑忌老师握紧了拳头。
    “呵。”妖精嘲讽。
    “你！”鬼碑忌老师破防。
    “对了，把海族语也传输一份给我，以后可能用得上。”玩闹过后，鬼碑忌老师正色道。
    “行，干脆我把记忆库里面有的语言都给你一份。”月见凛露出一个坏笑。
    然后鬼碑忌浩感受到巨量的信息塞进自己的脑子里，让十二核的鬼碑忌老师瞬间过载，倒在地上，金属的脑子上冒起青烟。
    当月见凛蹲在地上拿树枝捅鬼碑忌老师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也带上我吧。”一个壮汉背着行囊靠在街角。
    “乔鲁纳？”月见凛认出来者。
    “嗯哼，不如带上我吧，塞伦纳小哥。”乔鲁纳对他一挥手。
    “虽然我一开始就猜到你的来历可能不简单，但是真没想到，你就是击杀城主的那个四境吗。”
    乔鲁纳背着行李走过来，瞥了一眼还在过载鬼碑忌浩，然后开口，
    “先别急着否认，你刚刚释放的以太可将你暴露了。”
    “哦，知道我们是犯人还敢跟过来，不怕我们把你宰了吗？”月见凛一副大反派的姿态。
    “哈，你在干什么，儿童戏剧表演吗？”
    乔鲁纳被月见凛这副样子逗笑了。
    “真的要杀人可不是这副姿态，还有赶紧走吧，有什么事情可以在路上说，不然卫兵很快就会赶来的。”
    乔鲁纳指了一下远处汇聚过来的火光，月见凛没有犹豫，抱起阿兰，赶忙向城门外跑去。
    清醒过来的鬼碑忌老师一看他们要将自己丢下，赶忙跟了上去。
    从一段破损的城墙逃出城镇，四人在一处大树的阴暗处停下。
    “好了，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月见凛手中涌现长刀，架在乔鲁纳的脖子上。
    寒意顺着刀刃传到到乔鲁纳的身体，上面携带的剑意让乔鲁纳胆战心惊。
    “等等，让这玩意离我远一点，要死了、要死了！”乔鲁纳一副无赖的样子，嚎叫起来。
    “唉。”月见凛将刀微微放开一些。
    “嘿嘿，感谢。”
    “赶紧交代！”月见凛催促。
    “其实，您闯入城主府的那个晚上，我也在。”乔鲁纳犹豫了一会，开口讲述。
    “你也在？等等，你去城主府做什么？”月见凛好奇的问。
    “我趁着城主被吸引走的时候，将城市地脉这十年产出的结晶盗走了。”乔鲁纳捂紧胸口。
    听到这里，月见凛也大致有些明白乔鲁纳此时的情况。
    “你缺乏以太了，实力即将滑落是吧。”月见凛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您真是慧眼如炬，不愧是传说中的妖精。”乔鲁纳苦笑。
    “你居然也知道？”乔鲁纳的坦诚反倒让月见凛惊奇。
    “当初转化计划用于稳定我们这批转换者身体的药物被称为妖精之血。”
    乔鲁纳说完这句话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咻的一声，一把银色的长枪将他身边的大树戳爆，字面意义上的爆炸开来。
    当乔鲁纳再度睁开眼睛，看到持着长枪的月见凛，和抱住他手臂的鬼碑忌老师。
    鲜血从乔鲁纳的脸上脸上流下，万幸长枪偏差一寸，不然刚刚爆开的就会是他的脑袋。
    将内心最大的阴郁说出之后，乔鲁纳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开始倒豆子般的将他的过去透露出来。
    “二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世界的以太浓度下降。
    纯种的海族在世界上难以生存，所以融合计划被提出。
    这个计划由现任的海皇推进，通过将海族和人类融合，从而保证他们能够顺利度过这场以太寒冬。”
    鬼碑忌老师将月见凛拉到旁边，把阿兰塞进他的怀里，以免月见凛再次发怒。
    “后来呢，为什么会牵扯到妖精。”鬼碑忌老师发问，为月见凛最大限度榨取情报。
    乔鲁纳不敢看月见凛，只能低着头继续讲述。
    “计划的初期，由于强烈的排异反应，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和海族在死亡。
    而后，海族的几个贤者在古老的记载中找到了关于奇迹生灵——妖精的记载。
    他们是以太之海的长子，拥有向以太之海祈愿的资格。
    所以.....”乔鲁纳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你们利用了祂的愿景，利用了祂的善良与慈爱。
    不仅是海族，还有人类的高层也认可这个方案。”月见凛眯起眼睛，打断了他的话，拳头紧握。
    阿兰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将自己的手放在月见凛的眉间，帮月见凛舒缓紧皱的眉头。
    同时月见凛也明白，为什么从城主府取得的那个遗骸上面会带着深深的悲切，那是被人背叛所产生的情感。
    “我曾经是计划中最成功的试验品，当我知道一切之后，我逃走了。
    计划很成功，诞生了一大批四境和五境的新海族，而我因为实验不完全的原因停留在三境。”
    乔鲁纳伸出手，他的手臂在以太的作用下逐渐转化为鳍肢，背鳍刺破他的衣物。
    同时头部也转化成纺锤形圆润的海洋生物头部，喙部上面的额头凸起。
    “海豚人？”鬼碑忌老师惊呼。
    “和我所融合的生物拥有强大的探知能力，我们发现了那只妖精，更是目睹了计划的后续。
    融合计划并不完美，虽然融入人类的基因能够在无以太的环境中存活。
    但随之而来的实力衰退仍旧让他们发狂，于是，融合计划的第二阶段被启动。”
    乔鲁纳从刚刚捂住的胸口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鬼碑忌老师。
    “你们还有这种技术？不对，都能进行基因工程了，也不奇怪。”
    鬼碑忌老师看了一眼照片，然后神色阴冷下来。
    “真是，残酷啊。”鬼碑忌老师呼出从内心涌上来的寒气。
    “没有以太的来源，新海族们只能将目光放在了万物所共有的东西——生命。
    通过从生命中榨取以太的方式来维持自己的实力，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鬼碑忌老师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大型城邦要用信仰控制村落，让他们献祭村民。
    也明白了为什么，海族明明有如此发达的科技，却要让整个世界的进程停留在中世纪。
    月见凛已经站起来，他用无定流光遮住了阿兰的眼睛，走到乔鲁纳身旁，长枪再次举起。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或许我就是这样虚伪的人，从你们身上得到好处之后还恬不知耻的想要找你们忏悔，杀了我吧。”
    乔鲁纳抬起头，准备接受月见凛的任何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