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郡。
作为向阳宗管辖之一,凉郡位于森罗南部,这里水土肥沃,盛产灵米,是向阳宗种植灵米的主要区域。
凉郡又划分上百座大大小小的城池村寨,里面生活着无数为向阳宗种植灵米的奴民。
而临水城便是其一。
作为向阳宗的势力,临水城坐落在一座巨大的湖水之中,四周江河环绕风景优美,更是以湖水灵米响彻一方,发展的也是非常不错,人口足有上百万,城内亦是络绎不绝。
“站住!”
这天,三道人影来到临水城,进城时被卫兵拦下,其中女子连忙上前,从衣内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条丝巾,里面放着一些散碎的灵石,不舍得交出灵石,这才在侍卫不屑的目光中进入了这座繁华的山水之城。
“大哥,为啥不让我嫩死他们,竟然敢用那眼神看本大爷。”进入临水城,云有钱顿时就不满了,刚那侍卫竟然拿看穷逼的眼神看他,这能忍?
“不急,先去看看心晨,一会有机会的。”云尘则是不以为意,从看到青鸟的记忆时起,这座临水城,甚至凉郡就已经判了死刑。
青鸟并没有把云尘带向繁华的中心地段,反而领着两人向变化的奴民区走去。
临水城划分好几个区域,城主区,商业区,富人区,住宅区,还有便是奴民区。
奴民区,顾名思义,就是住着一群种植灵米的奴隶,他们没有人权,没有地位,甚至活着都是一种奢求,是森罗中最底层的存在。
看着一间间破烂不堪的房屋,还有房屋内一双双麻木不仁的眼神,云尘两人并没有一丝变化,这样的情景他们见过太多太多了,早就习惯了。
很快,青鸟便领着两人来到了一个比奴民房子稍微大一点的院子,甚至远远的还能听到一声声叫喊之声。
“师祖,那里,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指着不远处那间不大不小的院子,青鸟眼中闪过暖意。
虽然这里破旧不堪,可那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师傅含辛茹苦养大她的地方,这一次,如果不是遇到云尘,她差点就再也回不来了。
“咔擦!”随着那破烂的木门被推开,里面的情形顿时出现在三人眼前。
“大师姐!是大师姐回来了!”院内,几位正在蹲马步的半大小孩听到推门声都转过头来,当看到青鸟时顿时全部都兴奋的跑了过来。
“石头,小丫,二狗子。”看到跑向自己的半大小孩,青鸟绷紧的脸上这时也泛起了笑容。
而云尘则看向了院子内的一位独脚老妪。
老妪满头白发,面色枯黄,拄着拐杖,虽然只有一条腿,但却站的笔直,最触目惊心的却是那一张脸,横七竖八的划满了刀痕,一道由上而下的狰狞伤疤更是划瞎了一只眼睛。
老妪也看到了青鸟身后的云尘,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青鸟,带孩子们先出去玩玩吧。”终于,老妪开口了,语气平缓而温柔。
青鸟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便带着满脸好奇的孩子们离开了,至于云有钱则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来了…”待众人散去,老妪这才拄着拐杖缓缓上前,语气淡然而又平缓。
“抱歉,我来晚了。”看着来到面前,犹如行将就木的老妪,云尘目光中有了愧疚。
拥有永恒生命的她,如今竟成了这副行将就木的老妪。
“以前,我也曾恨过你,也抱怨过,也绝望过,但等我经历过这一生后,我发现,其实,这就是命,最后能再见到你,真好,父亲…”老妪伸出干枯的双手,轻轻搂住云尘,苍老的眼中没有恨意,有的竟是沧桑和感激。
“对不起。”搂着老妪,云尘也看到了她的一生,她虽然拥有永恒的生命,和不死的身躯,但因为无法修行,所以无法肉体再造,如果肉体毁坏,那也就真的死了。
老妪这一生的经历堪称地狱一般,无法修行,又拥有永恒的生命让她如履薄冰,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轮回。
就如曾经被人推入极寒之海,在那个冰冷刺骨的海底,她不断的经历再生和死亡,一次,十次,百次,十万次,她已经记不清了,直到海洋枯竭,她才得以重见天日,但这对于她无尽的生命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即使如此,老妪依然选择了活下去,然而,生命无限,灵魂却承受不住,如今,她的灵魂已经是千疮百孔。
“放心,以后,父亲,便是你的靠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搂着老妪,云尘轻轻抚摸着老妪枯黄的头发说道。
“不弃!”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一辆马车驶来,来到院子不远停下马车。
一个二十来岁左右一身绸缎的少女连忙从马车上下来,并向院子小跑过来,身后还还跟着几位仆人。
“小姐!”听到这个声音,老妪也从云尘怀中起来,当看到那个慌慌张张向这边跑来的少女,老妪眼中也泛起柔和。
“不弃妹妹,太好了你没事!”看到阮不弃,少女这才安心了下来,同时警惕的看向旁边的云尘。
“你是谁?”
看到额头上带着细汗的少女,云尘脸上也泛起了微笑。
司马如玉,城主司马家三小姐,同时也是阮心晨曾经的主子。
为了遮掩身份,阮心晨学会了易容,如今的老态其实也不是她的真正面目,而这司马如玉便是她曾经侍候的司马家三小姐。
至于为何司马如玉称呼阮心晨叫妹妹,那是因为司马如玉是修行者,年岁其实早已过百。
从进入司马家开始,阮心晨就一直侍候着她,所以两人感情非常深厚,只是自从阮心晨被人打断腿后,这才从司马家出来。
这些年,如果不是司马如玉的周旋和照顾,阮心晨其实早就死了,只可惜她只是一介婢女所生,话语权并不大。
而这也是阮心晨唯一一次直面招惹那些权贵。
为的就是一部心法,一部能让毫无根脚的人也能煅体的功法,也是她唯一遇到的能逆天改命的机会。
“司马小姐你好,我是心晨的父亲,云尘。”向着少女,云尘微笑的伸出了右手。
“心晨?父亲?”司马如玉看着垂垂老矣的老妪,又看了看出尘绝代的云尘,顿时小脑袋里满是问号。
“小姐,其实我本名叫阮心晨,这是我的父亲。”阮不弃这时也来到司马如玉面前,并且右手往脸上一扯,顿时一张熟悉略微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之所以是略微,那是因为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依然还在。
“抱歉小姐,其实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之前实有苦衷。”云尘的归来,阮心晨便没有什么顾忌了,虽然她无法修行,但还是能看出这个仅仅只见过一面的父亲,必然是这天地间最为高贵的人之一。
因为她已经熬死了好几任仇家,却唯独这父亲依然未曾改变。
“你!你!”司马如玉也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了表示司马小姐对小女的关照,云某便为令堂讨个说法。”看到有些懵的司马如玉,云尘也不介意的收回手,随即微笑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