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形成对峙,剑拔弩张。
“要么留车,要么留命。”
他食指隔空,每说一个字点一次输得彻底的人。
这在他的地盘上,有胆来闹事,就要有命竖着走出去。
山下入口,这儿,每处的保镖身上都随身携着枪支。
“自己看着办。”锋芒毕露。
撂下这句话,贺州把烟头摁灭,猩红“噗嗤”一声,冒出最后一缕细小烟雾。
徒劳无功。
哈斯狠狠揉了揉被烧得眉毛。
重重呼一口气,“ok,but i wonder why?”
是什么让贺州改变主意?
“you will keep your nose clean,understand?”
贺州眼眸一一扫过哈斯车队其他人。
让你的人安分点。
……
比赛结束,天气又开始下起大雨,路面结冰,一群人被堵山上。
盛一建赛车场的时候,住宿、餐饮都想到了,有贺州的投资,动作一点也没收着。
山顶房间很多,容下这么多人住完全没有问题。
周宁拿着房卡,先进去洗了个澡。
裹着浴袍出来之后,收到贺州和盛一分别发来的消息。
叫她来参加晚上的庆功宴,和车迷一块,人多热闹。
手指摁着屏幕还没回信息,房门被敲醒了。
“咚咚咚”几声。
来人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会轻一会重。
周宁以为是外卖到了,汲着人字拖,头发包在浴巾里还在往下滴水,单手开了房门,手伸出去,目光还在手机上:“给我吧。”
手心被大掌紧密包裹,男人挤进房间的同时关上房门,手指暧昧的摩挲两下周宁凸起的腕骨。
她抬头,目光霎时变冷。
“怎么才来?”
贺州双腿敞开,大剌剌坐着,看见她下楼,起身把她带到身边坐。
“你不会想知道的。”周宁浑身散发“别惹我,老娘现在心情很不美妙”的低气压。
“我想知道。”
“真的?”周宁嘴角的笑很邪。
没有好事。
可今天贺州偏偏故意,“昂。”
周宁拿上红酒杯往人少的地方走。
盛一看见擦肩而过的周宁,“咦?刚来,要去哪里?”
贺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带着人玩。”
二人脚步停在大厅侧边的法式半圆小露台。
夜晚山上更冷,天上依稀可以看见几颗行星星。
周宁后腰靠着白阑干,“你先说吧。”
默契有时候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一个眼神一个心跳就会暴露情绪。
“开那么快,真不要命了?”
“死亡之吻”过后,他平复心跳,才又回忆起上一秒还要一结束就找她算账。
贺州把她没有拿酒杯的一只手塞进口袋,暖热。
“你不喜欢么?”周宁他的动作,手掌往口袋深处钻了钻,掌心牢牢贴住他的身体。
好像天真的样子。
“周宁,你故意的。”
她得逞笑起来,洋洋得意。
柔软的掌心沿着他腰侧上下移动。
贺州走近,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低声说了句“喜欢死了”。
“什么时候开始玩赛车的?”
“四年前。”
“哦?”
“为什么?”
……
“你是因为什么?”
贺州有一阵没说话,只是把她更往怀里搂了搂。
“嗯?”周宁抬手推他胸膛,想去找他的眼睛。
“我说因为你,信么?”
他侧头来看她。
四年前,分离的第二年。
周宁在话音落下后,摇晃着的酒杯停止,“我也是因为你。”
似真似假。
两人眼里像蒙了层雾,都是固执又别扭的人儿。
“电梯里遇见苏以微了?”
“嗯。”
贺州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正所谓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歪。
相反,他还一副“我是个根正苗红的好男人,从来不沾花惹草。”求夸奖的骄傲样子。
“讲了什么?”
“你不是都听见了?”
周宁猜不透这是不是试探,压下心跳镇静道:“电梯里网不好,自动挂断了。”
看不出来贺州信了几成,但表现出来的那部分却让人觉得他信了十成十。
他就是有这样迷惑人心的手段。
不仅厉害在不动声色,更要命的点是仿佛在他这任何人没有秘密。
“她来问我李琳琳的事。”
“没了?”
“我和她还能聊什么。”夹着淡淡反问的语气。
录音的事,看来不打算让她知道。
周宁退开包围圈,“外面太冷了。”
她往厅内走。
不谈也好,次次下定决心要揭开这道伤疤,临了都犹豫徘徊。
由他避之不谈,她心中负罪感淡了不少。
好像两人处于一个共同编织的花团锦簇的大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但并不妨碍他们选择固执地看守大门不让其他人进来破坏这间伊甸园。
身后,贺州从裤袋里拿出手机,随意翻着讯息,看见和她的聊天框最新一条记录就是那通异常挂断的视频电话——13点43分通话结束。
头也不抬滑过那条,回顾凌的短信。
庆功宴结束,贺州借“酒疯”跟周宁一起回了房间,他趴在床上趁她倒水,酝酿着打算演的更像一点。
浴室门突然打开了。
“sweet~”
一个金发碧眼近乎全裸的年轻外国小伙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的……光天化日,简直不堪入目!
丁字裤,小皮鞭……
“周宁,你背着我养小白脸?!”
额角青筋直跳,听到门外走进的脚步声,连忙抓了被单兜头扔给“裸男”,手指着他:“快点裹好,你敢露一点……”
“裸男”看来还是个抖m,被吓得魂不附体,傻傻捧着被单一动不动。
贺州吸一口气,几步跨到他身边,亲自动手将人从头到脚裹住,连脚趾头都没露出来一根。
周宁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美妙的画面。
柔嫩美丽的外国少年眼眶通红,纯洁的眼神无声指控贺州。
而贺州手背青筋蹦起,攥着被单一角防止滑落,目光低垂也恰巧落他身上。
周宁接收几秒,缓缓环胸靠在门框上,一开口满是戏谑:“原来你好这口——”
末了摇摇头,表示错付了几年好时光,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没想到人家压根不是走这条路子的。
“你早说嘛,我让路……”说着就要转身向外走。
“滚回来!”
贺州忍无可忍,看周宁戏精上身的样子又发作不得。
周宁“乖乖”转身,要走进来。
“先去外面等我。”
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样子无声在说“不是你要我滚回来的么?”。
终于在贺州要吃人的眼神里带上门,去了客厅。
没一分钟,贺州就收拾干净噌噌噌走出来,眼里仿佛要喷火。
周宁震惊抬头:“这么快?”
还在演。
贺州担心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她气死,咬牙切齿道:“周宁,我快不快,你,不,知,道?”
周宁耸肩,“我怎么知道。”
“解释一下。”他泄一口气。
“什么解释,不该是你给我解释吗?”
“他从你的浴室里出来,还穿成那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穿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