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与久宁分开之后,立即点齐人马直奔侗县,刚进入侗县地界,天已发亮,稻田边陆续出现耕种劳作之人。
萧蘅将带来的龙虎军兵分两路,一路直奔矿山,一路前往县衙。
只是奔着县衙去的这一队人,却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冯玉堂在察觉县衙被人包围后,第一时间组织人手,家丁、牢头、衙役,这些人已经不再是吃公家的俸禄,为百姓做事,而成了冯玉堂的私人打手,两方人马直接厮杀起来。
另一队人由萧蘅直接带队,沿着久宁给的那张金矿地图一路前行,直奔金矿核心处。
而久宁这边同样状况百出,她刚早起洗漱,早饭还未来得及吃,便被人通知卓氏被佟府尹叫走。
看来佟府尹也是等不及了,今日一过,他不仅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还有可能惹来麻烦。
若没有李瑾他还可能阳奉阴违,可只要李瑾今日出面,佟府尹就不得不照做。
久宁顾不得其它,拿起桌上的几块糕点,就出了门。
第一站直奔李瑾的客栈,却发现对方的行李还在,但人已经出门了,不用想,他只可能去到府衙。
再次进入府衙后,就察觉到了李瑾的动向,此时他正在佟之阳的书房屏风内,而隔着一道屏风的佟府尹正在与卓氏对峙。
佟之阳笑眯眯的站起身,走到卓氏身旁,一脸阴险的笑道。
“上头有人看上你家侄子叶世杰,他应该荣幸才是,可他却不识趣,几次驳了人的面子,也把人得罪了,这次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教他懂得过纲易折的道理。”
卓氏一听,这是要拿叶世杰逼迫他们,不禁心下慌乱。
这帮人如何对待叶家都行,不过就是想要钱,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给他们便是。
可若是牵扯到初入官场的侄儿,她就不得不小心对待了。
“你们欺人太甚。”
佟之阳却摇了摇头,满是不赞同。
“你也知道,你们叶家世代经商,在京中毫无根基,上面有大人青睐于他,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可你们叶家也太不懂事了。”
听到这,卓氏心中些许安定,看来还是奔着叶家的钱财来的,这就好办了。
“妾身不过一介女流,昨日便已经开始将家中的财产变现,不知佟大人想要多少?”
佟之阳眼睛一眯,笑意更深,双手抬起,静谧的比了一个十字。
“十万两?”
“黄金。”
“十万两黄金?叶家不是聚宝盆,哪来这么多?”
“你可要想清楚,这是此时的价钱,若到了今晚,本官没有见到,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卓氏吸吸鼻子,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随即,佟之阳又笑嘻嘻的说道:“只等到太阳落山哦!”
卓氏一甩袖子,转头直接离开,久宁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继续趴在屋顶。
等到卓氏走远,李瑾便从屏风中绕了出来,一边笑,一边鼓掌。
“佟大人好手段。”
佟之阳立刻恭敬的起身,对李瑾拱拱手:“李公子谬赞。”
随后请李瑾到对面坐下,还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茶水,又亲自放到李瑾面前,李瑾对他的态度相当满意。
“不知佟府尹接下来有何打算?”
佟之阳脑筋急转,琢磨着对方话中的意思,随即试探性的问道:“将罪名落实?”
李瑾淡定的喝着茶,丝毫没有昨日的狼狈,也没有说曾在府衙的牢房中被折磨过一日,只是低头喝茶的同时,眼中眸中闪过一丝狠毒。
对于可能会知道牢中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相信佟大人的能力,此事你放手去做便是。”
佟之阳刚要坐下的身子,又立刻站了起来:“多谢李大公子,今天入夜之后,本官定然将事情搞定。”
李瑾笑笑站起身来:“我今日便要启程回京,接下来的事就看佟大人的了。”
嘴角勾着笑意,眼神却冰冷至极,只是低头躬身的佟之阳却丝毫没有看到。
而就在李瑾转身之后,不再是刚刚的皮笑肉不笑,而是流露出极致讽刺的笑容。
一看便猜到这佟之阳也在李瑾算计的一环了,看来这老小儿,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李瑾离开后,佟之阳又叫来他的心腹朱县尉,此时他不仅没有了刚刚的卑微,反而还将李瑾的心理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李相倒是想的好,什么力也没出,就想得了叶家的九成家产,那也要看我想不想给了。”
“叫府中的衙役,白天好好歇一歇,晚上我有吩咐,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给我抄了叶家。”
朱县尉站到佟之阳身边,担心的问道:“可是咱们手上已经没有了西域陀螺花,要如何坐实叶家的罪名?”
佟之阳挑了挑眉,伸出一根兰花指,开口唱戏道:“抓回几个伙计,屈打成招!”
说完,两人一同奸笑起来,倒是听得屋顶上的久宁一身冷汗。
叶家家中的伙计、家丁,也不过都是干些杂活的,一旦进入大牢,你能指望这些人有几个有骨气的。
更何况佟之阳还可能许予金银威逼利诱,而且就以叶家这些人想要挡住府衙中的衙役,那不是相当于鸡蛋碰石头。
一边阻只敢阻拦,而另一边却可以拔刀直接出手,又如何能形成对抗?
这不由叫久宁犯难起来,悄悄出了府衙,再次来到李瑾的客栈,见他正在用餐,此时已经叫上小二为他收拾行囊。
他身边带的几个侍卫,已经在昨晚的对抗中,被当做杀手收拾掉了,如今他只孤身一人,这就方便了。
久宁一路尾随着李瑾出城,到了人烟稀少之处,再次将人打晕···
嗯···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抵抗佟之阳的府衙了。
这时去找萧蘅借人,恐怕来不及,而且他那边应当也抽不出人手,而唯一不那么惧怕官府的,便是黑市中的人了。
萧蘅走前跟她提到过,渌阳黑市的总瓢把子赖彪,曾经参过军,后来被李家陷害,差点丢掉性命。
还是萧暝寒将军救的人,为今之计,也只有向他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