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军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足足过去了两三分钟之久。而此时,医院门口的警卫们早已如临大敌般地端起手中的枪支,迅速围成一圈,将郑军紧紧包围在中间。
要知道,这所陆军医院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它乃是一处不折不扣的军事重地!任何人未经许可擅自闯入,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所以,就算这些警卫当场开枪射击,也是情有可原,完全符合规定和程序的。
然而,当这群训练有素的警卫一路追到医院大楼内部时,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愣住了——只见郑军正瘫坐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那身军装已被染得猩红一片,触目惊心。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肩头还醒目地挂着一枚中校军衔。
面对这样的场景,尽管警卫们心中充满疑虑和警惕,但他们终究没有鲁莽行事。毕竟,这位身负重伤且拥有中校军衔的军人身份特殊,情况不明之前,任何过激的举动都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于是,经过短暂的商议后,警卫们决定先将郑军原地控制起来,等待进一步的指示和调查。
“拉……拉我一把!”郑军颤抖着伸出右手,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地喊道。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身躯仿佛有万斤之重,压得他几乎无法动弹分毫。他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但每一次努力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拖住,让他难以成功。
要知道,郑军可不是那种身体虚弱之人。相反,他平日里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锻炼习惯,身体素质堪称一流。然而,就在刚刚过去的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时速中,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那是一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较量,速度、激情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郑军的心跳急速飙升,大脑中的多巴胺疯狂分泌。这种极度紧张刺激的状态下,人的体能和精神都会被压榨到极限。当危机终于解除,郑军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时,那些过剩的多巴胺所带来的副作用便开始显现出来——强烈的疲劳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四肢也变得沉重无比,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
一名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警卫迅速伸出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拉住郑军那只略显颤抖的手,用力一拽,帮助郑军艰难地站了起来。随后,这名警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体有些摇晃的郑军,缓缓走到走廊一侧摆放整齐的条椅前,并轻轻地让他坐下。做完这些后,警卫向后退了一小步,双脚并拢,挺直身躯,庄重地向郑军敬了一个标准而又利落的军礼,接着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开口说道:“长官,请您出示相关证件,并详细说明此次前来的事由。”
郑军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吃力地抬起右手,慢慢地伸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摸索着。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掏出了一本略微磨损的军官证,然后用颤抖的手指将其递给面前的警卫。郑军那张原本刚毅的脸庞此刻已被疲惫和忧虑所笼罩,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来自剿总司令部的,这次护送受伤的王将军来此就医。你们立刻联系你们的上级领导,增派更多人手加强医院的警卫力量,务必确保这里的安全!”话音刚落,郑军便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试图用双手扶住椅子扶手重新站起来。因为他深知,把王树茂顺利送达医院只不过是整个事件的开端而已,接下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等着他去完成——他必须尽快赶回剿总,向上级详细汇报今晚王树茂遭遇刺杀的具体情况。
然而,正当郑军刚刚勉力站直身子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送他们前来医院的司机一路小跑着赶到了此处。只见司机满脸汗水,神色焦急地对郑军喊道:“郑秘书,已经给剿总打了电话,向他们通报了王将军遇刺的紧急情况!”
“值班人员说,马上向杜长官和文长官汇报,并且会安排部队马上过来”。
“那就好”,郑军再次坐到了条椅上,看着眼前的警卫,“赶紧去安排吧,记住一旦有闪失,你们脑袋难保”。
“是”,为首的警卫敬礼,将证件还给郑军,然后留下四名士兵守在手术室门口,自己则是去安排医院的警卫工作。
半个小时后,首先到来的是剿总的一个警卫团排了一个连的士兵赶到了医院,将医院大楼严密包围之后,连长小跑着来到手术室门口,“郑秘书,我是警卫团一营三连连长白宝海,请你指示”
郑军和司机此时正焦躁不安的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看见警卫团的人来了,他这才放下一半心,安排好警卫工作,确保滴水不漏之后,他才静下心来分析着事情的经过。
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啊?为何要对王树茂下如此狠手呢?且看这场袭击,显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精心筹划的。竟有多达十来个手持枪械的凶徒参与其中,他们之间的分工异常明确,动作娴熟利落,一眼便能瞧出这些家伙皆是经验老到的行动人员。再从那阵阵传来的枪声来分析,所用的武器竟然都是些盒子炮!要知道,这种早已过时的武器,国民政府军队基本上都已将其淘汰掉了。而如今还在广泛使用这类武器的,要么是地方上那些实力参差不齐的保安团队,要么就是形形色色的帮派分子,当然啦,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红党。
那么在这三者之中,到底是谁最有可能对王树茂痛下杀手呢?答案毋庸置疑,定然是红党无疑了!自从王树茂抵达沈阳后的这短短数月里,他一直肩负着整个东北地区的情报搜集重任。在此期间,他可是没少在沈阳以及周边城市的红党地下组织身上费心思,给予了他们一次又一次沉重的打击。特别是在沈阳城内部,红党的地下工作人员不是惨遭杀害,便是仓皇出逃,这里几乎已经完全没有了他们能够立足存身的空间。所以呀,此番行动十有八九就是针对王树茂展开的一场报复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