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贺衡恩疲惫地点开音乐软件,照着歌名一个个搜索,播放。
“他妈的,版权还不都在一块儿。”贺衡恩烦躁地把两个软件音乐后台都切出来
两颗脑袋瓜凑在一起听歌,程筝点出来一首名字寓意就不错的大热歌给贺衡恩看,贺衡恩优先播放了这一首,听了一分钟,划拉着歌词,没多考虑:“就这个。”
“就这个?”程筝反问。
“就这个。”贺衡恩肯定道,“犹豫就会败北。”
“ok,我发给陈一。”
陈一:哥们,这么快?
程筝把贺衡恩的原话发给他:犹豫就会败北。
——
一想到日历即将掀到二开头的日子,贺衡恩和程筝就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在几天的忙碌中他们度过了婚礼的筹备期:几位长辈的请柬他们亲手奉上,到了陈一家,陈启又留下他们吃饭,走前拿出了两套胸针,是他让陈一父亲专门定制的,胸针上还有他们的名字,“恩”和“筝”,硬要送给他们当新婚礼物,两人没有推脱,说等到婚礼的时候就别上它;蒋政白的请柬到底还是丢给了陈一,陈一像踩了电门似的逃,贺衡恩扯住他往他口袋里塞,陈一也只能作罢。
他们又去了趟李司佑的公司和佟屿的甜品店,李司佑新官上任,在公司里待的不自在,贺衡恩带着两条手链,程筝带着一个篮球过去,把他和陈卯的请柬给他,走前程筝对李司佑说过阵子有时间就出去打球。
沈润倾不在北京,听说是去了深圳,还要三四天才能回来,甜品店忙的脚不沾地,佟屿给他们拿了两份新品,对甜食一般的贺衡恩都说好吃,程筝要了一份又一份,最后贺衡恩拉他,说小心牙齿掉光,他这才收手。
在店里坐了两个小时,程筝看见服务生来来往往,想起了自己在咖啡厅又擦桌又拉花的“美好青春”,他认为自己对这些是手到擒来,围裙一戴去给客人端盘子了。
他一走,佟屿和贺衡恩坐在前台聊八卦,佟屿偷偷和他讲,说自己认识他那会儿,一直到他们和好,他都不知道程筝谈过且只谈过一段恋爱,还是和男的。
程筝那点对他自己来说不太光彩的往事,全被佟屿抖落出来了:周六日一个人来咖啡厅孤独地坐着啊,自己写言情小说啊,等等等等,添油加醋地说得天花乱坠,程筝在他嘴里成为了一个爱而不得、靠在外面写作消磨时光的痴情男。
贺衡恩用手抚眉,垂头勾了勾唇角。
—
十月二十号他们请假的请假,关店的关店,共同在为婚礼做着努力。
贺衡恩联系了一家婚礼纪实的工作室,在婚礼正式举办的前一周,他们会带着机器跟随两人,在每一天穿插着记录两人的日常生活,从他们起床,到吃早餐,再到两人或单独外出或蜗居在家。
脚本在拍摄之前就已经定好,工作人员不会全天候如同监控一般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拍到想要的画面后,他们就会尽可能撤走相机——贺衡恩不习惯生活在镜头下,他和老板商议,婚礼前的纪实只留下十分钟就好,婚礼当天的影像,他希望能够更长一些。
这十天内,他们两人默契地不再紧紧围绕彼此,就连程筝,都很稀奇的从黏人变成了遮遮掩掩的状态。他们会很自然的睡醒一觉后就去准备婚礼,又会很自然的、不约而同的“分隔两地”——一人一间房间,亦或者是谁出了门谁留在家。
总之,他们不用说自己在做什么,彼此也不会打扰,好像大家都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做着很特别的事。
差不多就要被他们忽略的怀正庆典就要到来,前一天他们带着沈润倾送来的几身西装,找了一家店试妆拍照。
西装颜色很丰富,纯白,纯黑,藏青,深蓝,碳灰。沈润倾一口气订了十件,一人五套,拿到后贺衡恩都傻了眼,就算在酒店轮着换,这几身衣服都穿不完。
“这件白的还挺好看,碳灰色的就比较正式,黑的…我感觉你经常穿,要不婚礼当天就把pass掉这件吧,另外两个颜色…哎呀都挺好看的,我选不出来。”
程筝对着它们发了半天愁,说了一堆有效信息为零的句子。
“纯白色是休闲款,但是这个颜色,它就休闲不起来。”贺衡恩指着那身西装,很有自己的逻辑。
“也就是说,穿上会很有型,如果咱们是正常走流程的话,这身就比较合适,可是咱们不是,再加上陈一他也不好好办,我推测到了那天,现场应该得很热闹,咱俩穿一身白,显眼是显眼,不太符合气氛。”
“另外,婚礼还是别整这个颜色了,咱们换个别的,这个……哎呀这个穿在哪都不合适。”贺衡恩把自己说烦了。
要正经不够正经,要休闲又没那么休闲,婚礼不穿那工作就更不能穿了,过分扎眼,贺衡恩从没穿过这个颜色的,脑补那个画面,一身白的他自动成为全场焦点,他想想就不自在。
“你说的对。”程筝盲目信服贺衡恩的话。
贺衡恩拿着衣服在程筝身上比。
……程筝穿应该会很好看。
“啧,啧…嘶……”贺衡恩东看西看着,“你想穿这身吗?”
“我都可以呀。”程筝只当他在寻求自己的意见。
“那咱俩…”贺衡恩露出一点齿尖磨着下唇,“明天穿这身?”
“明天去参加庆典嘛?我可以。”
“那明天穿这个吧,重新挑一套婚礼上穿,一套留着给他们做立牌放外面。”
“好。”
贺衡恩的手指在剩余西装的布料上游走,在藏青和深蓝上徘徊。
款式都很新,小设计也不老套,还都有点校服款式,两身胸前都有徽章,上身版型会很不错。
他们俩决定选择这两套,只是在用处上又犯了难,程筝说既然选不出来,不如就靠点兵点将,点到哪身哪身在婚礼上穿。
“……”贺衡恩犹豫不决地点头,“也行。”
“深蓝的。”贺衡恩煞有介事地举起,“可以,挺帅的,到了那天,让化妆师给咱们化得年轻点,就真成高中生情侣了。”
程筝手指曲起抵在唇边,笑到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