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他们起床。
今天周三,地铁应该还好。贺衡恩看看日期,跑去衣帽间挑衣服。
程筝挤过来:“咱俩穿一样的。”
“啊?”贺衡恩愣了一下,“可以…但是,我想穿这件冲锋衣,你没有和我一样的,只是款式差不多。”
“也行,没啥特别大的区别,只是你不怕冷吗?就穿这么薄的外套。”
贺衡恩很有道理地讲:“如果,咱们要是里面穿的薄,外面穿的厚,那么中午的时候脱掉外套在外面走路,很快就会冷。”
“反过来的话,里面厚一点,外面薄一点,外套一脱,还不会冷,多好。”
“……”程筝表示认同。
两人换上了厚一些的卫衣,一人拿了一件两件式的冲锋衣,吃过饭就抓紧时间出了门。
“等一下。”贺衡恩临走薅了个墨镜和空的背包带走。
站在小区门口,他们就开始迷茫。
贺衡恩分辨着左右:“…往右走一段路,可以进到地铁站去坐车。”
“ok。”程筝拉住他就跑,“现在就出发。”
距离地铁站还有几百米,贺衡恩摸着下巴划手机:“北京公交……下载一个。”
程筝跟着他安装好软件,绑定支付宝获取乘车码。
八点一过,地铁站里明显少了一大波上班族,冷清的站内氛围安逸,贺衡恩和程筝转了几次扶梯,没什么逻辑的挑了一趟线,扫码进去。
“你是想只是坐一坐就下车,还是在里面多停留一会儿?”
两人来到墙柱上的高铁线路图前。
程筝看着它,直皱眉:“我想先坐车感受感受,就是那种从头坐到尾的感受,到了终点站再下车去附近转转,转够了就继续上车。”
“可以。”贺衡恩把墨镜别在领口,找到他们的所在位置,“这不是起始站,离那儿还有四五站呢。”
“在这就行,正好这趟线也不是环线。”
“那就等车吧。”
他们走到门前等车,程筝的胳膊搭在贺衡恩肩上,翘起一条腿抖动,显而易见的开心和愉悦。
贺衡恩用余光去看程筝的手:“就比你矮这么点,可算让你逮着机会天天靠了。”
程筝冲他“mua”了一声,靠得更紧了。
—
短而急的笛声自远方飘来,地铁呼啸着停下,程筝拽住贺衡恩的胳膊,急忙忙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就兴奋地望来望去,把车厢都看了个遍。
“我第一次坐地铁,还是大一你和陈一带我去的呢,当时买的是票,没扫码,你记不记得?”
“记得,其实当时我也没坐过几次,陈一就不知道了,好赖算有点经验,不至于带着你迷路。”
“但那次坐过之后,后来就再也没坐过了。”
贺衡恩弯起眉眼:“坐地铁太麻烦,还要转车,能坐出租车就尽量带你坐出租了,放假你再来坐地铁,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我是觉得…情侣坐地铁还,反正就是很有感觉。”程筝正经道,“当然,现在也很有感觉。”
下一站上来了一对情侣,这节车厢没了空位,两个人站在门口扶着把手,男孩把女孩搂在怀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程筝也要去揽他的肩。
“诶诶。”贺衡恩压着声音制止,对他进行上目线攻击,“你给我老实点。”
程筝讪讪收回手:“我就想抱抱你。”
“注意公共形象。”贺衡恩指他,随后手指戳了下他的下巴。
“好吧。”
从他们上车的这一站,到终点站,大概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
车上的人上了下下了上,在某个可以换乘的站点会有乌泱乌泱的人上车,也会有那么多的人下车。
到了不太重要的站点,车门开了又关,没有人上也没有人下。
程筝时而话唠时而静默,贺衡恩偶尔去找他的表情,也会看到他在很认真地浏览外面的风景。
接近终点,车上的人少了很多,程筝在嘈杂声中放大些许音量。
“小贺。”
“嗯?”
“我好像有点喜欢北京了。”
贺衡恩偏过头。程筝眸子里的情绪很平淡,没有风吹过,像始终宁静的一潭清水。
“能让你喜欢上这里,我也很开心。”
程筝咧开嘴角,孩子似的笑了。
—
车内有很多个小孩子,他们跟着大人外出,多大年龄的都有,有的坐在婴儿车,有的已经会走路、会叫妈妈。
程筝无比确信且坚定,他想和贺衡恩就像这样生活一辈子,想和他过和很多个家庭一样的生活——
他想和他共同养育一个孩子,为幼儿微笑的贺衡恩一定会更令他着迷。
他向贺衡恩伸出自己的手,就像前天怀正庆典的那次一样。
贺衡恩依旧毫无顾忌地牵了上去。
——
“咱们要不要去逛逛商场?看个电影?还是想做些别的?”
“我想先去逛逛商场,人家不是说,结婚都要买新东西吗?”
“啊?真的吗?”贺衡恩难得遇到自己的知识盲区,语气惊讶,“都买啥啊?”
“……”程筝无言以对,因为他刚才是胡说八道的。
“不知道,应该……哦对,床上用品!”程筝为自己的有理有据而骄傲。
“这确实是,但,我不喜欢红床单。”贺衡恩瘪着嘴巴看他。
徐锦婳早就提过这一点,被他自己pass了。
“不买红的,看看其他的。”
他们进了商场,直奔家纺、家电、家具专区。
程筝看中一对沙发抱枕,卡通的——小朋友专用。
“我想要这个。”
“买。”
“这套天鹅绒的被呢?”
“买。”
“这种材质的四件套还挺舒服。”
“买。”
“这个地毯好看。”
“买,买两条。”
“家具应该不缺,但是你想在卧室里放一个大点的沙发吗?”
“买,都买。”
逛了两个小时商场,贺少消费十万块。
贺衡恩看了眼短信账单。
两个十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