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汤馆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骚乱，店主老杨依旧保持着老好人的姿态，看着几个警察卑微的搓着手：“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怎么说抓就抓啊？”
店里多年的老食客也在纷纷抗议。
“哪有一进来就抓人的？这老杨家我们吃了多年了，他人老实巴交的，总不能欺负老实人吧？”
“就是啊，要是消防什么的有问题，就稍微罚一下得了，反正这店还开一个月就关门了。”
“现在警察怎么这么嚣张呢？回头我要举报你们！”
前来抓人的四个警察顿时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直播是全程开着的。
宋宁看了柳琴面相之后，算出当年付青青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位置，随后让警方过来查看。
这一来，镜头对准老杨，就让直接抓人。
要说证据……他们还真是没有证据。
“店主，你这店开了十几年是吧？那我问问你，当年付青青被碎尸的时候，你这个店铺也在这里开着吧？”
小陈手机没有放下，几个警察也没有急着抓人，而是现场问了起来。
老杨一副迷惑的模样：“付青青的案子？那不是都过去十几年了吗？当年她那事情……闹的太大了，这边本地人谁不知道啊？当年我也是在这里开店呢，不过店面比现在小，就是一个小摊子。”
小陈点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卷宗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当年的碎尸案发生之后，警方各种排查，周边开饭馆的、杀猪的、卖肉的，全都排查过。
包括这个老杨也是查过的，当年关于他的口供都有，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宋宁说话了。
“老杨是吗？你后厨有一个用了很多年的卤料大桶，听说好的卤水都要是陈年的，每天在加新的料，一直熬煮才能越来越美味。你的牛肉汤生意这么好，味道一定很不错，其中有什么秘方吗？”
刚刚所有的问题老杨都毫不变色，保持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但是宋宁这话一出，他的嘴角竟然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眼中迸发出一闪而逝的凶光。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头，语调不变，带着请求和讨好，“做生意的，谁家没个秘方啊……我这店虽然是不打算开了，但是我这无儿无女的，万一哪天想收个徒弟继承我的手艺呢？所以这秘方啊，不能暴露！”
店内食客们这会儿也不着急吃饭了，纷纷看起了热闹，店内再次讨论了起来。
“怎么突然又来问付青青碎尸案了？是不是警方有新线索了？当年那案子我可是记忆犹新啊，一大早起来打算去买肉呢，好家伙，路边全是小肉块，有些都被野狗吃了！”
“可不是吗？那阵子我们都不敢出来买肉吃了，生怕肉摊上掺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肉块，真是太恐怖了。”
“这警察怎么突然找上老杨了？还要抓他？难不成当年那案子跟老杨有关系？不可能吧，老杨这人我知道，老实的很！”
“我刚刚听到视频里那女的声音了，好像是宋宁啊！宋宁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算卦的，最近很火啊！”
小陈和几个警察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也有些没底。
现在宋宁直播间还有几百万观众，加上店里还有现场见证的食客，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无论如何都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老杨见几个警察眉头紧皱，心中猜测警方也不能强硬对他做什么，于是紧绷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正在此时，视频里的宋宁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的心理素质很强，杀了人之后分尸成一千多块不说，最后竟然还有胆子留着尸体最关键的头颅部分，并且……”
宋宁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措辞。
老杨听了这话之后，脸上表情慌乱起来，连连摆手：“这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那你后厨卤水桶最底下的那个人头……是谁的？”
宋宁的声音冷冷淡淡，但是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后背都硬生生窜起了一股寒意。
在场的食客怔愣片刻后面面相觑，随后都感觉自己的肠胃严重不适起来，不过这事儿并没有证实，所有人都在安慰自己：或许只是误会一场呢？
“宋宁，这一点你确定吗？要是确定，那物证就有了！”
小陈虽然也觉得恶心，但更多的是激动！
这可是隔了十几年的案子，要是真能找到最关键的物证，这个案子就可以宣告结案了！
“确定，这个人十分擅长伪装，喜欢做出一副老好人的姿态，当年杀人之后，面对警方的询问能够做到临危不乱，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不把证据甩在他脸上，他是不会承认的！”
几个警察都点点头，跃跃欲试打算进后厨。
老杨刚刚的慌乱一扫而空，变成了可怜又痛苦的神情。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我就是一个老实本分做生意的人，没儿没女的……也没自己的家人，我知道我这种人最好欺负，但是也不能上门就说我是杀人犯，这种名头一出去，不管我是不是……我老杨都没法做人了！”
“你们要搜就搜吧，随便搜，我这辈子活的没个人样，你们搜完呀……我就找根绳子吊死在这破店里！”
这话一出，几个警察感觉压力更大了。
店里的食客听了这话也觉得很心酸，多年的食客，年纪都跟老杨不相上下，谁也不希望自己晚年是这个样子。
“警察同志，要我说你们还是先找到证据再来抓人吧，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呢？再说了，卤水桶里有人头……这……我们吃了这么多年呀，怎么可能？”
不可能，他们打心眼里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不可能，让警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宋宁的语气依然淡定。
老杨又开始哭：“这可是我多年熬制的卤水啊，要是破坏了，我这手艺也就完了啊！”
小陈以及三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拿出手机快速发消息请示了领导之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要是误会，破坏了的东西我们愿意赔偿！哪怕我们警局三年一分钱工资不要，拿那些钱去赔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