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空飘起了小雪,刘振东应德在炉子上煮了一锅烩菜,里面没可放的菜,黄福仁家的洋芋,白菜,风干辣椒,一点腊肉。几人吃的很热乎,应德连汤都喝完了。王晓茹跑出去看雪景,一会进来说,雪下大了,山上全是白的,好美!
大家这会烩菜吃的全身热乎乎的,刘振东提议去黄坪坝上滑雪,黄福仁嘱咐在冰面上小心点,有些人在冰面上打了洞捞鱼,下雪覆盖了看不见。王晓茹听说坝里还有鱼,很兴奋,在电视上看过东北人在湖里把冰凿开捕鱼的场景,就特别想哪一天去东北到东北的湖里凿个洞去捞鱼。赶紧嚷嚷着自己也要捞鱼,问黄福仁家有没有渔网。
黄福仁知道儿子小时候也爱捞鱼,就是现在成家了,夏天暑假的时候都带上孙子去捞鱼,为此,黄福仁骂过几次儿子,因为黄坪坝里水草和淤泥太多,一旦滑下去很危险。
黄福仁让他们在填炕棚里面找一找,看有没有?他记得儿子平常就放在填炕棚里面。王晓茹让刘振去找,自己找不见。其实她是看见填炕棚里都是些垃圾,尘土覆盖着一层,还有蜘蛛网,怕弄脏自己的衣服。
刘振东也不愿意沾手,下洞挖墓,不得已,有时整个人埋土里,也都无所谓。可一旦不打算干活,农村出身的他也嫌填炕棚里脏。
禁不住王晓茹的磨缠,看着应德无动于衷,自己只好去翻找。农村的填炕棚,他小时候家里也有,后面把炕拆了,全部换成床了,填炕棚就成了半露天库房,堆放最没用的杂物。所以以前农村的人骂一个人废物时会说:你连个填炕都不如。意思是这个人废物至极,连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农村以前都烧炕,热炕屋里能取暖,睡上去很热乎。以前农村家来亲戚,第一句话是:赶紧上炕。
土炕里一般填塞的是碎麦壳,扫来的树叶,院子里的垃圾等,养大牲畜的人家,会把驴粪,牛粪,马粪晒干,与树叶,麦壳,尘土,垃圾堆放一起阴干或晾晒干,每天往炕里塞些,慢慢燃烧,产生的热量使炕上一直热着。以前农村的妇女,如果把炕烧不热,那做为女主人,是不合格的,烧热炕是最基本的。那时农村的老人说未出嫁的姑娘,就会说:连个炕都填不热,以后到婆家看怎么办。
后来种植小麦和其它谷物的少了,最好的填炕原料没有了,加上都种蔬菜等能卖钱的经济作物,条件也好了很多,基本上把土炕都拆了,换成床了。一些老人睡了一辈子炕,不习惯睡床,所以现在还睡在炕上,子女为了老人的炕热乎,用将炕洞里引燃后,均匀的撒上一层煤炭粉,发现居然可以一天不往里面填,而且温度能长时间保持一个温度,填炕时还不用尘土四起,麦壳沾一身。
刘振东在一堆废木头中找到了两个渔网,上面布满尘土和蜘蛛网,看来好久没用了,不知道能不能用。抖了抖上面的尘土,正要离开看见,瞥见几根废木柴底下有烧过的木头,拨开仔细看,是一头烧焦的三根树干,辨认了一下,树干正好柳树杏树白杨树三根。
刘振东心里很高兴,看来这就是黄福仁说的三棵被雷劈的树干。自从三人和黄福仁确认都是归一派的人,双方关系就如认了个远亲,虽不亲切,但比普通认识的人关系好。黄福仁没骗他们,但没提起这三根木头,刘振东不知道黄福仁让他们自己找渔网是不是特意安排让看见这三根雷击木,取了渔网,刘振东在院子里说道:“渔网找着了。”也不点透他发现雷击木的。
看着越来越大的雪,三人商量,今天不回去了,就是想回去,车下山还是很危险,不能走。还是好好在这待一天,在黄福仁跟前多了解一些归一派的事。
双方把各自知道的归一派的底交了之后,黄福仁也说了些他在归一派的事。
可以说,现在双方是一个门派的两家人。黄福仁是南方归一派的,他认为他在望仙山上的归一观是总观,是正宗的。刘振东三人认为归一派发源于西部,总观在西部。黄福仁蹬着眼睛激问道:“你说归一派的总观在西部,那具体在哪儿,咱们去拜访一下。”
刘振东一阵呃,说实话,归一派在西部没落,没有一处道观,张继祖曾经说过,他那一派的归一派掌门和师兄弟都不见了,当时也没问问他们的道观在哪儿。这会黄福仁问,还真没办法报个地方。
刘振东笑着问:“老爷子,那你那派的道观在哪儿?既然是总观,应该规模很大,在哪个名山大川吧?”
黄福仁没听出来是刘振东在反问,说道:“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在海中的一座岛上,岛上的望仙山就是归一派的归一观。”
黄福仁看着如今的归一派晚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悲,三个人对归一派的功法毫无修炼,更是对道门知识少得可怜,可以说只是对道家有兴趣爱好,甚至感觉他们有些在捞偏门。
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出来,好像钱很多,就连应德那样的人,穿的都是羽绒服。不管怎样,他们碰巧接了归一派的传承,也算是归一派的星火,说不定将来归一派的发扬就靠他们了。
让三个人待一晚上也好,晚上黄福仁准备把要去找归一派和望仙山的事情给他们说一说,然后明天就离开。
王晓茹和刘振东一人拿一个渔网,应德拿着一把铁锹和黄福仁家找到的一根铁钎,三人在黄坪坝的小路上走着,看着满天飘着大雪,在这深山的农村里面,好蔼静。脚下积雪已经有一层了,走上咯吱咯吱的响,听上去好有原始感。
从黄福仁家出来走了100多米,就能看见黄坪坝上白雪一片,平缓的坝面和两侧的山,形成一个夹沟,有点像一个小小的盆地。王晓茹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雪景,觉得这大山里面白茫茫的,有些东北风情,虽然没去过东北,想是景色和东北的长白山有点像。
刘振东看着黄坪坝的雪景,这里夏天坝周围绿油油的,坝里泛着水纹,可以钓鱼,可以划船,可以烧烤,也可以露营,冬天可以捞鱼,可以滑雪,可以赏雪景,绝对是个好地方。如果把这里开发成冬夏都有项目的景点,绝对收入不错,而且可以增加些农家乐,夏天避暑,冬天烤火取暖喝茶,简直是躺平界的圣地。
把自己的想法给王晓如一说,她也觉得不错,不过农家乐,滑雪场这种项目投资很大,而且周期慢,不一定有稳定的客流,加上与村民和地方上沟通,等实施起来不知道到哪一年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路,现在半截水泥路,半截土路,这些基本的设施不是个人能承担起的。
几人现在剩余的钱只够潇洒的消费,如果做这么大投资的话,连零头都不够。刘振东听着王晓茹的分析,想想还是算了,光和村民沟通,加上再办一系列手续,想想都特别麻烦,最后再弄得钱没挣着,倒把攒的两个拿命换的钱搭上,不就成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吗。
三人在坝上的冰面上找可以扎冰洞的地方,先从坝边上一点一点往中间挪,应德拿着钢钎扎着试结不结实,刘振东把手里的渔网给王晓茹拿着,用铁锨把雪往开铲。
三人小心的试着一点点靠近坝中间,感觉是最深处了,也是最有可能能捞着鱼的地方。
刘振东拿过应德手里的钢钎就开始使劲扎冰面,被应德赶紧拦住。刘振东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扎,应德解释说,冰和玻璃有点像,你在一个地方打破,很可能就会到处裂开裂缝,冰面上乱扎,会使我们脚底下甚至更远处都裂开缝,万一冰面薄,我们会掉下去的。
刘振东王晓茹才明白扎冰洞也有学问,看来应德早年生活经历很丰富,要不怎么懂这些。应德拿起铁锨,用铁锨刃慢慢在冰面上先扎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圈,像是在冰面上划了一个大圈,然后又一点点顺着圈往深往宽扎。等深到一定程度,就用钢钎用力扎,冰层不是太厚,不到二十公分。这样的冰面一旦扎洞方法错误,就很有可能像应德说的一样,冰面裂开,如果裂开的碎一些,人也就掉下去了。
都说是冰冻三尺,这怎么才二十公分左右,马上春节了,立冬后又数九都多少天了,怎么冰层才这么厚?
应德觉得冰洞快扎开了,就剩最后的几下了,这时也是最危险的时候,顺利,冰块掉下去,形成一个圆圆的冰洞,站冰面上水也能看见。倒霉的话,最后一钢钎扎下去,冰洞形成,但脚下整个裂开,同时破裂,人掉下去,能在水下看见厚厚的冰层透过不多的一点光,随着越往下沉,光线越来越暗,最后沉到水底,会看见一个白森森的人坐在一堆水草上,好像专门在等着你下来。
刘振东王晓茹不知道应德从哪儿听的这些,一边扎着冰,一边让他们往远处一些。二人觉得冰层虽然不是太厚,但绝对不会破裂着把人掉下去,还想看看扎开的第一时间会不会有鱼游上来。应德见二人不听劝,便说了这么一通。
王晓茹边往后退,边说:“别说了,说的挺瘆人的,好像你掉下去冰窟窿见过一样。”
刘振东拄着铁锨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应德,你放心扎,万一冰裂开,你掉下去了,我用铁锨拉你上来。”
应德没说话,用劲插着钢钎,“扑通”,一块圆圆的冰块掉下去了,钻进水里看不见了,冰洞口一股水涌上来,不过没过冰面。
刘振东王晓茹看冰面被凿开,没有应德说的危险的可能发生,赶紧跑到冰洞口,各把各手里的渔网伸进洞里捞鱼,两人搅着捞了半天,每次拉起渔网,都是几根水草,根本没有鱼的影子。
应德让二人静静等上一会,冰面刚凿开,鱼都吓跑了,一时不敢到这里来。虽然冰面上凿洞捞鱼是因为鱼在冰面下待的时间太长了,一旦冰面上有洞或缝隙,鱼都会游上来透透气,不过离冰面近,水温特别低,鱼一般只在洞口溜达一圈就潜到深水里取暖去了。
二人听了应德的话,不使劲在水里面搅了,也不把渔网尽管拿起来看看。静静的站在冰面上,渔网在冰面上放着,等一会能看见鱼儿了再捞。
王晓茹在身上掏出一根火腿肠,撕开后揪了几个小块,撒在冰洞里当鱼饵,想是鱼闻到火腿肠的香味会游上来。
刘振东和应德抽着烟,无聊的踩着脚底下的雪,也是有点冷的在取暖。
王晓茹跑着玩雪,一阵捏个雪球,扔着打应德刘振东,一阵又捏一个,又打两人,刘振东见王晓茹和小孩子一样,玩的不亦乐乎,但真的好烦,雪球扔到脸上,尤其是窜到脖子里,那冰凉,让人瞬间火冒三丈。为了不让王晓茹这么闹腾,刘振东突然说:“快看看去,我刚看到渔网动,是不是鱼上钩了,你看一下火腿肠在没?”
王晓茹赶紧跑过去看,渔网没动弹,鱼饵不知道是被水泡化了还是鱼儿偷偷的吃了,她没看到鱼饵。正仔细看着渔网上,看能不能看出鱼饵是怎么没的,突然,王晓茹感觉渔网被往水里拉了一下。王晓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渔网好像被鱼儿慢慢的被往水里拖。
王晓茹赶紧抓住渔网把,突然,一股大力传来,似有人用大力气在拉着渔网。她大喊一声不知道过来帮忙,渔网都要被水怪拖走了?
刘振东应德听见喊声,看见王晓茹双手拽着渔网把,像是和谁在抢那个渔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