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求药
作者:夜流光   摆烂后,侯夫人无所畏惧最新章节     
    其实孟之明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
    司徒佑身体的黑砂是从小被人灌注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孟之明之所以这几日迟迟未动手,就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要他说,这黑砂也碍不了什么事,大不了以后不碰清烟的茶叶也就是了。
    但是话已经放出,孟之明当然要遵守承诺。
    第二天,他写了一个方子,让冬榆把药配齐。
    除了药,他还叫人准备了一个大木桶,说是给司徒佑药浴。
    等冬榆买回药材之后,他便指挥着骆良熬药。
    骆良准备一起倒下,他却冷笑一声,“每种药材都有不同的熬制的时间,你混在一起,如何发挥最大的药效。”
    说罢,他便让骆良按照他固定的时间,一种一种的熬制。
    骆良守在那里,一步都不能离开,这些繁琐的程序,让他几欲抓狂。
    孟之明站在他后面,一看他偷懒,立刻就那鞭子挥下去。
    这一日下来,骆良几乎以为,他是来折磨自己的。
    好在到了晚上,药终于熬制好了。
    一盆子黑乎乎的药材,闻着还有股奇怪的味道。
    骆氏兄弟把木盆抬进司徒佑卧室,也不敢多待,只道,“主子,孟大夫吩咐,你要泡上一个时辰。”
    司徒佑点点头。
    那药实在不好闻,骆良几乎是捏着鼻子的。
    司徒佑倒能忍受味道,只是他泡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感受到浑身血脉炸裂的疼痛,那痛楚折磨的他满头大汗。
    等好不容易泡完。
    司徒佑拿帕子擦去了头上的汗水。
    出来之后,孟之明见他神色与往常无异,不禁赞了他一声汉子。
    那些药是把他经脉里的黑砂逼出来,那种痛楚寻常人难以忍受,像司徒佑这样一声不吭的倒也少见。
    “孟叔叔,不知这药浴要泡多久。”裴沅问道。
    “七七四十九天。”
    司徒佑还没说话,骆良先瞪大了眼睛,“这么久。”
    “哼哼,这已经算快的了,倒是还要看司徒佑的身体情况,以后还得换药。”孟之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知还需要什么药材,”
    “其他的倒也罢了,还要有一颗极寒之地产的灵芝。”孟之明皱眉。
    裴沅听过千年灵芝,可这极寒之地的灵芝跟寻常之地的灵芝有何差别。
    “侄女叫人去寻吧,这灵芝极为稀少,怕是有点困难。”
    骆氏兄弟记在心里,隔了不久,显庆帝的书桌上,便多了一封密信。
    司徒佑一日日药浴,一日比一日更难忍受那经脉欲裂的苦楚。
    有一次,他直接昏倒在木盆里。
    还是骆成去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了。
    见主子昏倒,骆良立即来兴师问罪。
    孟之明道,“这药浴之苦,就好比寻常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忍受那烈火焚烧之苦,司徒佑能忍受到这时候,已经算他比一般人厉害了。”
    他边说着,突然抬眸,对面几人目光刺目。
    孟之明不耐烦的,一挥衣袖,“当初,我可是问过你们的,这黑砂非得要解吗,既然要解,这苦必须受。”
    裴沅也没料到,司徒佑竟痛到昏迷。
    可见那药效十分厉害了。
    她微微敛眉,“可有办法减轻这份苦楚。”
    孟之明抚了下下颌,目光停在裴沅那张如花似玉脸上,“别人不可以,侄女倒可以。”
    这老不正经的,裴沅在心里唾骂了他一句。
    因这药浴实在磨人,司徒佑日渐消瘦,随着泡药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便不出门了。
    裴便命人每日变着花样给司徒佑做些小点心,好歹叫他吃些东西。
    这一日,孟之明又添了几味药,叫冬榆去买。
    但有一味银莲,寻了几个地方都没有。
    她心急如焚的跑回来,叫骆氏兄弟跟她分别去药铺寻。
    到晚间,还是一无所获。
    这银莲是味毒药,药性虽然不至死,但极为稀少,寻常的药铺根本就没有。
    罗琇想了想,“天目山下有一户姓丁的人家,他们祖祖辈辈都在山里采药,说不定他们会有。”
    骆成一听这话,赶紧把这件消息告诉裴沅。
    裴沅听后,第二天一早,便亲自去天目山下寻药。
    天目山便是琼州东边的那座山脉,丁家世世代代靠着在天目山上采药为生。
    越往山边走,便人迹罕至,骆良自告奋勇给裴沅当起了车夫。
    他的那几亩地,便在天目山下,但隔着丁家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已经过了官道,面前是一条布满杂草的小路。
    骆良上前把杂草割断,割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能走的动。
    走过小路,便看到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篱笆是用棘刺围成,屋子是竹子制成,配着那苍翠的竹林,恍若到了世外桃源。
    竹屋边上还养了一条大黑狗,听见有声响,那大黑狗,立刻哇哇的叫了起来。
    黑狗凶神恶煞,把骆良都吓了一跳。
    “夫人,您先别下来,等我上前把那狗对付了。”
    “你这厮,别人护院的狗,你对付做什么。”裴沅斜了他一眼,“上前,敲门。”
    “嗯,”骆良顺从点点头。
    末了,裴沅又吩咐道,“注意分寸,咱们有求别人。”
    那户人家早就听到外面有响动,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儿,那男孩儿一身布衣,眉眼清秀,脸上的稚气还未脱散。
    骆良整整衣袖,正准备上前询问,那男孩看见他的样子,倒像吓了一跳,他飞快的往后退一步,朝后面喊道,“奶奶,奶奶,那强盗的同伙来了。”
    骆良神情一僵,他从未见过这小孩,什么强盗的同伙。
    裴沅听到这叫声,不由掀了帘子望向骆良,问道,“你可是抢了丁家的东西。”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我连这小孩都没见过,他怎么就胡说。”骆良也十分无辜。
    那男孩慌慌张张的去里面拿了根棍子,他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年纪颇大,走路不是很利索,男孩拿起棍子护在她前面。
    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骆良只好上前道,“我说小子,我们见过吗。”
    “哼,你跟那姓孟的是一伙的,我在街上卖药时,瞧见你们一起喝酒。”丁山柏咬牙切齿。
    “孟,是孟之明吗。”骆良一下子回过神来,原来这骆之明跟丁家有过节啊。
    “对,你们就是强盗,抢了我家的传家宝,还下药害了大黑,现在找上门,是瞧我们好欺负吗。”丁山柏冲冠呲裂的盯着他。
    骆良帮孟之明背了黑锅,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我跟那孟之明毫无交情,他做的那些事情,跟我无关。”
    可丁山柏哪会听他解释,“你们再不走,我就放大黑咬你你们了。”
    大黑,就是那条呲着白牙的狗。
    骆良瞥了它一眼,那狗立刻呲牙咧嘴,跟它小主人一模一样。
    “不知小兄弟跟孟大夫有何过节。”裴沅下了马车,含笑上前。
    她今日穿着一件鹅黄的纱衣,走在乡间,微风袭来,衣袂飘飘,笑颜如花绽,顾盼遗光彩,如山间的仙子一样。
    丁山柏见着她,早就愣在原地,他呆呆的望着裴沅,“你是仙女吗。”
    裴沅摇摇头,“我是来你家求药的。”
    丁山柏发痴一会儿,摇摇头,回神道,“你也跟姓孟的是一伙的。”
    裴沅再次摇头,“孟大夫给我看过病,但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们没有干过。”
    这时,那位老妇人开口问道,“你是来求什么药的。”
    “一味银莲,我夫君的救命药。”
    丁山柏见她这样温柔和善,心下便有些松动,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姓孟的做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但小兄弟,我可以帮你向他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