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雨水被问得哑口无言，低下头不敢看他。
    何雨柱揉了揉太阳穴，强压下心里的火气。他知道继续责备下去只会让雨水更加抗拒，可不说又憋得难受。他几步走到巷子口，靠在墙边抽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冷风中打着旋儿散开。他心里翻江倒海地想着，这日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哥，你别抽了……”雨水小声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安。她知道哥哥一向戒烟，只有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破戒。
    “没事，就一根。”何雨柱吐出一口烟，语气淡淡的。他不想和雨水再争了，可心里总有种压不住的郁闷。
    这一晚，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父母早逝，雨水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不求别的，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可现在，雨水似乎越来越不听话了，他觉得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抓不住这个家。
    烟抽到一半，何雨柱突然把它掐灭，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他看向雨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走吧，回家。”
    雨水看着他的神情，心里莫名一阵酸楚。她想反驳什么，可看到哥哥眼角的疲惫和手上开裂的鞋底，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何雨柱带着满腹的郁闷回到了家，随手把脱下来的那双坏了底的鞋往门边一扔，又觉得那“啪嗒”的声响格外刺耳。他站在屋子里怔了一会儿，连外套都没脱，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点，按理说是该歇着了，可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墙角的风掀起窗帘发出“沙沙”的轻响，像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他的情绪。
    “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别扭啊……”他心里憋闷得厉害，却又不知道该和谁说。
    他脑海里一转，突然想到隔壁的秦淮如。秦淮如向来是个热心肠，又会劝人，平时邻里有点鸡毛蒜皮的事，她总能三言两语理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她和自己也算是熟得很，没准聊聊能舒坦点。
    想到这儿，他立刻站起身，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出了门。巷子里已经没什么人，几户人家的灯还亮着，远远透出温暖的光。他踩着夜色走到秦淮如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秦淮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还挺精神。
    “我，雨柱。”他声音压得不高，但透着股疲惫。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淮如探出头来，看见是他，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有事？”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你聊聊。”何雨柱一边说，一边从门缝里探头瞅了瞅，“不打扰你吧？”
    秦淮如一看他这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她侧了侧身让开门，招呼道：“进来说吧，反正我也还没睡。”
    屋子里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桌上还摆着一盏半开的暖水壶，冒着袅袅的热气。秦淮如给他倒了杯热水，递过来后拉了把椅子坐下，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怎么了？瞧你这眉头皱得，像天塌了似的。”
    何雨柱接过水杯，没有急着喝，只是双手捧着，低头看着杯沿的热气升腾。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还能怎么着，还不是家里的事。雨水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气得我这心啊，快炸了。”
    秦淮如听了这话，倒也不显得吃惊，只是笑了笑：“你这妹妹，脾气是倔了点，但也没坏到哪儿去。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
    何雨柱长叹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追雨水到巷子里、鞋底跑坏、带她去找何大清，甚至后来雨水的态度也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他说得一肚子火，最后忍不住拍了下桌子，语气里满是无奈：“你说我这是图个啥啊？她还觉得我多管闲事，真是白费心了。”
    秦淮如听得很认真，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雨柱啊，你是个好哥哥，这点谁都看得出来。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管得太多，有时候会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何雨柱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我这是为了她好啊！她一个小丫头，哪懂得外头的事？我不管，出了事怎么办？”
    “这我明白。”秦淮如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一丝耐心，“可雨水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你看她今天那么倔，不就是因为你把她当孩子看吗？你越是管，她越觉得你不信任她，想反抗也就更厉害。”
    何雨柱沉默了。他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眼神有些复杂：“可是，她真的懂事吗？今天要是没人看着，她说不定真出事了。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
    “这就是你得学会放手的地方了。”秦淮如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能永远都护着她。她得摔过几次跤，才能知道怎么站起来。你总是替她安排一切，她反倒什么都学不会。”
    这番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何雨柱心头，让他一下子冷静了不少。他抿了抿嘴，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低头盯着水杯里的热气发呆。他知道秦淮如的话有道理，可一想到真的要放手，心里又不免担忧。
    “可是……”他低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如果她摔得太狠怎么办？”
    “这就得靠你自己把握了。”秦淮如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你可以放手，但别撒手不管。她需要的时候，你还是得在她身后撑着。这样，她摔了，才知道自己还能站起来，而不是永远依赖你。”
    何雨柱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可要真做到不容易啊。”
    秦淮如点了点头：“谁说容易了？可你不是一直都挺能撑的吗？雨柱啊，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有时候，你得学会让自己放下点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