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棠山半山腰,琴言两手捧在身前,掌心中显现出了一道金色的水晶球。
她好看的脸映照在水晶球上,蓦然出现了一张变形的大胖脸。
“土地公公,我有事想与你打听。”
一阵白烟从地里钻了出来,化作了一个杵着拐杖,衣着华丽,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的手里,赫然也有一个相似的水晶球,那水晶球里,还显现着琴言的脸。
“不知天神有何吩咐?”土地公公收起了水晶球,瞧见了琴言的山阁禁步,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
“土地公公,黔棠山还好么?”琴言也收起了水晶球,两手背在身后询问着。
“天神放心,黔棠山与九重天相接,灵气充盈,奇珍异宝,灵丹妙药比比皆是。”
“正因生有诸多宝物,看守的神兽也有不少,魔族还不敢来犯。”土地公公说着,忐忑打量了一下琴言的神色。
自从一重天那场浩劫之后,他也有许久未曾见到神族了。
真没想到,首次相见,就遇上了九重天上,传说中的天司神女。
黔棠山是块宝地,莫非天神此次前来,是要将他驱离此处。
“嘉庆国怎么走?”琴言和他客套了两句,才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小仙这就去……啊?”
“回天神的话,嘉庆国在黔棠山的南边。”土地公公擦了擦吓出来的冷汗,默默松了一口气。
“多谢。”琴言脚下生云飘了出去,没一阵又飘了回来。
“人间的南边怎么寻找?”
“天神请看此树。”土地公公指了一颗高大的榕树,与她说着。
“草木花叶茂盛的一面是南方,相较稀疏的则是北方。”
“喔。”琴言点了点头,踏云朝南而去。
“琴女一觉三百年,什么都忘了这事,果然名不虚传。”土地公公轻笑着化作一缕白烟,钻入了黄土里。
“嗯?”琴言一怔,也没把土地公公的话放在心里。
相生符,该去哪里找呢?
“有了,去找陈子阳问问~”
【幽兰居】
琴言化作一只蓝色的小蝴蝶,飞到了陈子阳的书房的窗户上,扑闪着翅膀,往里看去。
书房里的画像改变了,不再是她,也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满屋画卷上都是她。
她约莫十四岁,不合身的衣裳破破烂烂,手背和脸庞都被阳光灼伤,褪了一层皮。
那张脸上总是绝望的哭泣着。
“这里,不可擅闯。”一颗巨大的脑袋趴在了窗户上,琴言侧目看去,撞上了三千白发,吓得翅膀一僵,往下摔去。
丁兮两手往前一捞,把蓝蝶捧在了手心里,带着她往一旁走去。
“我吓着你了吗?”
琴言扇动翅膀,飞到了他的眼前,原来不是他的脑袋大,是她变成了蝴蝶,眼里的他,大得像是一个巨人。
“画里的人是谁?”琴言开口询问着丁兮。
“她是酉县唯一的活口,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却十分有勇气。”丁兮往竹林走去,小蝴蝶也扇动翅膀跟了过去。
幽兰居的变化很大,妖怪的气息变得很重,或许是因为那只九尾狐仙,也或许是因为丁兮。
他们在幽兰居待了太久,才让这里妖气弥漫。
“酉县的活口……”琴言觉得酉县这个词语很是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见过。
良久,她才想起了曾带着她逃避陈子阳追杀的人鱼玉清灵。
玉清灵说过,陈子阳是个恶人。
“孤子星君,为什么画她?”琴言试图从丁兮嘴里打听出些什么,又怕幽兰居里,有别的耳目,会打草惊蛇。
“嘘~最好不要打听这些事情,现在的星君像变了一副模样似的。”丁兮的食指竖在唇前,神神秘秘的说着。
“画上的人是个叫阿渡的小乞丐,总是缠着星君,说星君杀害了她的爹娘。”六尾狐狸走了过来,解答了琴言的疑惑。
“狐仙娘娘。”丁兮试图把小蝴蝶接过来,白狐狸摇身一变,化作白挽若,抢先一步把小蝴蝶接到了手里。
“噗嗤~这小蝴蝶的声音,真像那个丑八怪。”白挽若把蝴蝶捧到眼前,扬声嘲笑着。
琴言把对阿渡的好奇都放在了一边,她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丁兮的肩膀上。
“咔嚓!”她施法让一旁的竹子断开,砸向了白挽若。
白挽若旋身躲避,看着地上的竹子,抚了抚傲人的胸口。
“好险,好险,差点就毁容了,要是砸在我的脸上,我就和那个丑八怪一样难看了。”
白挽若庆幸的说着,丁兮肩上的小蝴蝶已经快要气炸了。
孤子星君踏云而来,将白挽若揽入了怀里。
“星君,你去见了那个叫阿渡的小乞丐?”白挽若十分自然的揽住了他的腰。
这样的姿态,琴言不熟悉,但是她做洛轻轻的时候,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是恋人之间的亲昵姿态。
如果陈子阳真是孤子星君,应该不会和妖族为伍,沝海的那个小孩难道才是真正的孤子星君吗?
琴言苦恼的思考着,孤子星君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她变成的小蝴蝶的身上。
“星君,放着人家不看,看那只小蝴蝶做什么?”白挽若见孤子星君在看小蝴蝶,不依的一口亲在了陈子阳的脸颊上。
这一幕,让琴言如遭雷击。
这样的场景对琴言的伤害,就像她亲眼目睹,金御下凡被母猪给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