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峥,你刚才说的恶鬼是本地鬼吗?”
琴言灵光一闪,把源清逃走的邪灵和卓朗沁的恶鬼联系在了一起。
卓峥被琴言这一问,呆呆的歪着脑袋好一阵子,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好像从来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不一样。”卓格格低声说着。
“那一定是从嘉庆跑过去的鬼吧。”卓峥猜测着。
“不对,他们和嘉庆的鬼也不一样。”卓格格仔细回忆着那些恶鬼的样子。
“所以他们既不是嘉庆的鬼,也不是阖洲的鬼,而是凭空冒出来的?”
琴言整理着头绪,关于杀枭的事情,好像逐渐清晰了起来。
“小孩子的话你也相信,你是傻子吗?”
敖修一边嘲讽着琴言,一边淌着水走到了琴言身旁。
“快把你的云召来,再聊几句,我们就要被淹死了。”
————
第二天。
艳阳高照,西垣荒城已经成了一片混浊的汪洋。
半空中飘荡着几朵云团,云团上悠哉悠哉的睡着几个人。
一人一朵云床,卓峥早已睡醒,失神的看着被淹没的西垣城。
琴言的云朵往鳞苍元的云飘了过去,融合在了一块。
“鳞苍元。”琴言用着最轻的声音喊着他,手默默爬上了他的蓝色鬼面具。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长的有多丑,你放心,我只看一眼。”
罪恶的手缓缓掀起了他的面具。
敖修看着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也好奇的看向了鳞苍元的脸。
琴言已经做好看见一张五官乱飞的脸的准备,却发现他的眉形生的很好。
她的手一滑,藏蓝色的鬼面具往下落去,被鳞苍元及时扶住。
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了高高的鼻梁,露出了一双阴云密布的双眼。
鳞苍元那一双眼睛,含着阳光也无法融化的阴霾,他望了她一眼,挤出了些许笑意,又很快消散。
“主子,我的脸上被刻下了一个难以见人的字,我不想让你看见。”
鳞苍元牵着琴言的手,覆在了面具上,把决定权交给了她。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轻轻摇晃的红水晶耳坠,那晶莹剔透的红水晶似血水般鲜红。
琴言目不转睛的看着鳞苍元的双眼,面具在她的手里又下滑了一些。
隐约露出了一道红色的疤痕。
“鳞苍元,我好……”琴言念着他的名字,皱起了眉毛。
“大庭广众下,请勿求偶。”敖修的声音幽幽飘向了琴言。
“咚!”
“……啪!”
面具穿过云朵掉进了水里,琴言的两只手急忙拍在了鳞苍元的脸上,挡住了他的脸。
鳞苍元下意识的抬起了手,抬起的手又很快摔了回去。
这两巴掌挨的结实,好似有一道白白的魂魄从他的身体里飘了出来一样。
琴言掌控着云团遮住了鳞苍元的脸,才俯视着混浊的洪水,寻找着鳞苍元的面具。
“你的面具是什么做的?”
本该飘荡着面具的水面,居然干净得找不到任何东西。
“是百玄机所锻制。”鳞苍元说话的时候,挡住他的嘴的云团被吹得飘到了半空,又坠了回来,颇有些滑稽。
琴言沉默了,他这面具不会这么巧,是天恒域的特产吧。
“那个面具对你而言,一点也不重要对吧。”琴言的话音落下,捏着他的下巴,帮他点了点头。
“没有那个面具,我的族人或许会认不出我。”
琴言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去碰他的面具。
琴言正在犯难,水中忽然钻出了一道雾灰色的身影。
“你在找这个?”他的声音和鳞苍元一模一样,脸上戴着藏蓝色的鬼面具。
“昨天是你假扮的敖修?”琴言掌控着云团,飘向了他,接过了鬼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他没有回答琴言的话,身影化作了水形,落入洪水里,消失不见。
这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怪人,让琴言十分摸不着头脑。
琴言举起鬼面具,递给了鳞苍元。
就在鳞苍元把面具接过去的时候,琴言眼前的世界忽然扭曲了起来。
一道水形身影穿过她的身体,向她的身后飘去,琴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诧异的转身看去。
半空中飘来了一顶黑色的轿子,几只水形的手若隐若现的伸向了琴言,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扔进了轿子里。
不是预料中的空轿子,她被扔进来,头晕眼花的扑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你们是什么妖怪?”琴言捂住了脑袋,视线里出现了敖修穿的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衣衫。
“我叫千憎,算是水妖,跟着你是因为我想娶你为妻。”他扶住了她的腰,顶着敖修的脸,和她说着。
“无论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都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模样,而且,我会只爱你一人,绝对不会再纳妾。”
“我喜欢不会动的哑巴。”琴言波澜不惊的说着,推开了千憎的手。
“……”千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