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来得时候,姜妧姎第一句话便是,“今日之事,不准告诉容予!”
谢昀和容予是从小一起长大得朋友。
朋友妻,不可欺。
虽然她是个“前妻”,可姜妧姎才不信谢昀会对她有意。
毕竟他以往看她的眼神就跟看个木头桩子没什么区别。
谢昀在皇城司任职,不同于薛怀安主要负责军中情报搜集,谢昀在皇城司负责的可是上京的官情民事。
也就是说姜妧姎和容予每日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也在谢昀的情报搜集范围。
比起让姜妧姎相信谢昀今日是为了她而来,她更相信谢昀来宜昌公主府是为了搜集情报。
而且以他和容予的交情,他回去后今日的宜昌公主府发生的一切恐怕会一式两份,父皇一份,容予一份。
只要堵住了谢昀的口,容予那边她自有办法遮掩过去。
谢昀转转手中的折扇,一副果然如他所料的表情,“长公主这么怕容予知道今日之事,看来下官猜得没错,容予和长公主是假和离。”
“咳咳…”姜妧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扬眉道,“本宫可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让谢昀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诉容予,他怎么就联想到她和容予是假和离了?
姜妧姎内心直犯嘀咕。
“哗~”谢昀打开手中的折扇,边摇着手中的折扇便笑得怡然自得,“公主还用说吗?就您这副做贼心虚的表情,此处无声胜有声!”
“谁做贼心虚了?”姜妧姎嘴硬道。
你才做贼心虚,你全家都做贼心虚!
谢昀长腿一迈,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水。
“长公主不必不好意思承认!下官本就不信容予肯主动与长公主和离一事。今日见长公主这副模样,心中猜想得到证实罢了。”
姜妧姎好奇道,“你为何不信容予会主动和本宫和离?”
怎么谢昀一副比她还了解容予的做派?
谢昀翘着二郎腿,将折扇插在他的后衣领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其一,以下官与容予近二十年的交情,他对长公主花了多少心思,动了几分真情,下官看得一清二楚。”
“几分?”姜妧姎插话道,她也想知道外人眼中容予对她到底是真是假。
谢昀定声道,“十分!”
“以容予对长公主的情意,在长公主无过且有孕的前提下,主动同长公主提和离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我的母后害了贵妃娘娘,他迈不过心里这道坎?”姜妧姎指出谢昀话语中的漏洞。
谢昀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这副说辞骗骗旁人也就罢了,休想骗过我们皇城司!”
“怎么说?”
“虽然目前下官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但皇后娘娘害贵妃娘娘漏洞百出,旁人看不出来,下官看得出来。”
“第一,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贵妃娘娘被从椒兰殿发现的时候一息尚存,身上无皮外伤,据太医推测应是中了毒,但太医却验不出是中了何种毒。”
“下官想问若是皇后娘娘要害贵妃娘娘,一杯鸩酒,一瓶鹤顶红足够贵妃娘娘死得透透的。又何必挖空心思找来瓶莫名其妙的毒药,还下了不够致死的剂量!这岂不是自己为自己挖坑?”
“其二,贵妃娘娘被发现地方不偏不倚在椒兰殿的佛堂,这也明显有问题。”
“佛堂怎么了?”
姜妧姎竖起耳朵,虽然她也不信母后会害贵妃娘娘,但是佛堂又不是什么禁地。
她翻阅过大理寺的卷宗,有不少凶犯都喜欢将尸体藏在佛门清净之地。
正是抓住了普通人对神佛敬畏的心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搜佛门净地。
谢昀凑近姜妧姎,两个人脑袋离得极近,他神神秘秘地说道,“椒兰殿的佛堂里有条密道,直通宫外。椒兰殿密道、陛下的承乾殿的密道还有御花园的密道都是在陛下登基之初修建的,专用于危急关头逃生用的。”
“此事是机密,修建这三条密道的匠人在密道建成后便被灭口了。”
“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宫中也仅太后,陛下,皇后娘娘知晓。”
“此外便就是历任内务府总管、工部尚书、皇城司指挥使和殿前司指挥使知晓。”
“所以我知,容予也知,皇后娘娘真要害贵妃娘娘,一瓶鹤顶红把贵妃娘娘毒死,再命人把尸体通过密道运到宫外,此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又何必把贵妃娘娘藏在佛堂里,留她一口气等着被人发现呢?”
姜妧姎恍然大悟,密道一事她确实不知。
若是这么说便说得通了,所以容予一开始就知道椒兰殿的佛堂有连接宫外的密道,一开始他便不信母后会害他姐姐?
姜妧姎又往谢昀那边挪了挪,两人几乎是头靠着头在说悄悄话。
“这么机密的事,你怎么肯告诉本宫?”
容予都没跟她说,谢昀却告诉了她,难道身为皇城司指挥使的谢昀不需要保守秘密吗?
谢昀轻启薄唇,正要说话。
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姜妧姎和谢昀几乎同时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然后一齐转身,哀嚎道,
“容予,你听我解释…”
“我们之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