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清除往日敌
作者:轮台猕猴桃   天地台最新章节     
    这一脚,用出了十成力道,壁障哀鸣,大范围扭曲,然后蛛网般碎裂。白色的光纹沿着界壁蔓延,冲上高空,那扇高悬的法镜也在晃动,轰鸣不断。
    “幼魔杀到了甲八区,直面辛江府!”。
    这么大的动静遮瞒不过去,很多人都注意到,并且,现在的谢陈是赛场内的风云人物,实力也几乎无人可敌,他在最残酷的剿杀中逃存,并且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反过头冲杀,将呼鲜通、复太子等强敌先后斩杀,甚至,七府中的大罗殿、当平府、流霞宗三家宗门都被他全部淘汰,威势之盛,千古无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所关注,不能再像先前那般隐秘。
    事实上,谢陈也未曾想过遮掩,此番上门,就是要光明正大行事,为之前的凄惨遭遇而发声,讨要公道。
    “继三宗之后,辛江府也被找上,许长银是否能顶住讨伐,保全幼魔的敌人?”。
    很多人看来,在关注,目光闪烁。
    “那是我北境未来的仙胎,实力冠绝赛场,许长银不行,自身都难保!”。
    与以往不同,这次,谢陈的支持者很多,亲眼目睹了他的一系列战绩,实打实在群敌中杀出血路,攀升顶峰,大家都对他的实力有认可。
    “想多了,辛江府亦是超级教派,水帝坐镇,强盛无人可欺,他们在大赛上沉寂,只是因为东道主缘故,不想与割阙山在明面上闹出纷争,不代表人家胆惧!”。
    也有不少人反驳,认为辛江府参赛队伍沉默,是顾忌颜面,其本身实力足可傲视一切,那许长银,身为领队,自然是凤毛麟角的少年天才,不然,怎敢公开庇护这些幼魔昔日的敌人?
    还未开战,这里就吸聚了所有目光,参赛选手紧张注视法镜,争吵不休,各有观点,吵吵闹闹。
    袁宁江与谢陈一同迈步,在低矮丘陵中行走,到了现在,两人的实力无惧任何敌手,可以放心在赛场内穿梭,他人只有躲避,无人再敢主动挑衅,妄言打杀。
    “甲八区和罗鱼让的甲七区相似,都是低矮山丘,但石脉偏多,聚集了很多的天地精华”,袁宁江天生就对天材地宝有敏锐感应,对天地大势、风水走向也有一定了解,发现了许多玄妙,“辛江府真是不客气,仰仗赛主之便,将最丰腴的宝地留给自己,他们无形中占了大便宜!”。
    袁白衣愤愤不平,察觉到了这个赛区的不寻常,空气中的灵元浓郁,比其他赛区都要丰富,地势巧妙,衔接天合,能滋养出很多罕见的仙草,是最为富饶的仙地。
    “凶虎看守肉池,肯定要自己先吃饱才能考虑其他人的感受”,谢陈倒没多大怨气,觉得无所谓,换做自家割阙山举办这种赛事,肯定也要采取相同手段。
    须知,大家都是修士,分属不同阵营,不可能一直相安无事,即使表面和气,内地里也是急流涌动,说到底,都是竞争对手,既如此,自然要先抢占机缘,不然,留给他人壮大,反过头资敌吗?
    袁宁江不满道:“你们这些高门大户就是心黑,恨不得将天下所有资源收入囊中,不给我们散修机会”。
    谢陈笑呵呵说道:“等你以后进了七府,自然就会改变心态”。
    “不可能!”,袁宁江斩钉截铁,表示自己一向公允,做不来这等中饱私囊的事,希望天下人人平等,撤去门阀派别纠纷,小修士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
    “白日做梦”,谢陈翻白眼,袁宁江的想法根本不现实,利益纠葛下,人性哪还有是非曲直?就算一群牧户蓄养的牲畜,也有个领头羊,分出个高下几等,优先享用食物,弱肉强食的修行界,真相只会更加残酷。
    正在两人争执时,一大群辛江府弟子赶来,速度很快,站在他们对面的山头上,神色倨傲,一个个鼻孔朝天,即使面对的是刚打败巫道宗、强势逐出流霞宗的幼魔,也无所畏惧,看不出任何胆怯。
    “谢陈,冤家宜解,都是北境同道,没必要赶尽杀绝”。
    许长银出列,身穿绿袍宽袖长冕服,头戴平翅黑金冠,腰束蛟虎铜带,气质自殊,像个官场小相公,他身姿挺拔,倜傥风流吸引众多目光,水帝宫借鉴皇朝模式管辖疆域,内部嫡传多穿冠袍,如主持大赛的明艳女官,也是如此装扮。
    谢陈和袁宁江一同眯眼打量,许长银独自站立在前,面色不卑不亢,笑着调解矛盾,让人感觉温和,右侧腰间悬挂着彩锦鱼符袋,露出一角用赤色萤金雕琢的大鲤鱼,栩栩如生,散发着朦胧亮光,格外引人注目。
    袁宁江小声说道:“许长银在辛江府也是出彩人物,修行进度惊人,去年得到周财神代女帝赏赐的鱼符,名声大噪,赛前,临江城内很多人认为,他能在决赛上与巫道宗争夺北境大旗”。
    谢陈冷笑,“只是认为而已”。
    “你要做和事佬?”,他说话很不客气,斜视许长银,表露出自己的不满,因为这个人看似温和,但眼神中有傲色,事到如今,还沉浸在七府的光环中,认为动动嘴就可影响大势,能让所有选手听命。
    并且,谢陈与这些教派的往事他不可能不知,却一意孤行,包庇那些敌人,想强行将事情按下,本身就是心有偏颇,与自己打擂台。
    许长银摇头,笑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愿看到流血”。
    连袁宁江也感觉到了他的虚伪,大声质问道:“我等被天下共剿,厮杀搏命时,你为何不站出来说句话?”。
    许长银皱眉,他身后的辛江府弟子已经开口喝骂,“袁宁江,你什么身份,也敢质疑我们七府?”。
    “不过是一个散修而已,与魔同行,侥幸看到了一些山顶风景,以为自己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吗?”。
    骂声很不堪,袁宁江顿时脸色涨红,怒火翻腾。
    嗤!
    白刀横斩,扇形刀芒延伸了四百丈,将所有人覆盖,谢陈杀气很重,不允许有人辱骂,更何况这些辛江府的修士故意作对,出手不留情面。
    对面近百人齐变色,许长银瞳孔紧缩,感受到了锋锐不可抵挡的气息,觉得谢陈就是个疯子,不愧幼魔称号,说动手就动手,性情无常。
    “铁流长庚诀”,许长银用出了辛江府的武学,打出一条金铁铸就的堤坝,阻挡在刀芒前,他身后也有两名破境的弟子,一同出手,加持,抵御刈字诀的攻伐。
    可是,刀芒太过锐利,一瞬间就破开了障碍,许长银面色大变,扔出腰侧的那枚赤金鱼符,大鲤鱼霎时像活了过来,变成百丈大小,摇头摆尾,在空中激荡出大片的赤红色涟漪,阻拦刀芒侵蚀。
    当的一声巨响,刀芒溃散,鱼符坠地,恢复成原本面貌,许长银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紊乱的能量潮流爆发开,散入身后,那些辛江府的弟子慌忙躲避,一阵鸡飞狗跳。
    “魔头,好胆!竟敢主动进攻!”。
    “你当我们辛江府和流霞宗一般好欺吗?!”。
    刚平复下骚动,就有数名修士呵斥,看向谢陈的眼神充满恶意,恨不得立刻围剿,让幼魔伏诛。
    “许师兄,请下令,诛杀割阙山魔头!”.
    还有两个性子急躁的,立即请命,要出战,给谢陈一个惨痛教训才能罢休。
    “闭嘴!”,许长银脸色铁青,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他彻底见识到了谢陈的杀伐决断,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放手。
    “与巫道宗一战,他已经生出了无敌心境,实力也极度可怕……”,许长银直面白刀,感触最深,那种极致的杀力让他胆寒。
    谢陈上前一步,手腕振动,白刀鸣颤,他大声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与他们的血仇不可能轻易化解,这个事,你摆平不了”。
    他眼神很冷,被许长银的行为激怒,自己要清除昔日仇敌,赛场皆知,仍旧一意孤行,为他们出头,就是挑衅。
    辛江府的弟子大怒,可看到谢陈举刀,遥遥扫过一圈,登时闭嘴,这尊魔头,是真敢杀人,才不会顾忌什么后果。
    “你想清楚,得罪了所有人,以后出了赛场,将会寸步难行!”,许长银不想轻易放弃,继续劝说,“我辛江府没有参与对你的围剿,释放出了足够的善意,你却不听劝告”。
    “是我没有说清楚吗?”,谢陈已经不耐烦,再次振刀,目光越过许长银,看到远处山头上站立的很多人,来自不同的教派,都是最顽固的那一批,叫嚣着坚守,与自己是死敌,必须消失。
    许长银发怒了,“谢陈,不要不识好歹,我们一起动手,你哪有活命!”。
    “大可试试”,谢陈冷笑,这位绿袍小相公,终于要出手了吗?
    “正好,看看你和巫道宗谁弱谁强”,他轻声自语,没有惧意。
    许长银感到了凉气,从谢陈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决,他不惜一战。
    所有人都在关注,此地寂静无声,许长银在权衡,目光阴沉。
    “我们一起杀上去,诛杀幼魔!”。
    被他庇佑的那些教派最先忍不住,纷纷大喊出声,往前涌来,黑压压一片,不愿让许长银退缩,使劲想把辛江府拉下水。
    “许师兄,我们怎么办?”,一人小声询问,他也不甘心,辛江府大张旗鼓地想要平事,所有人都在看,此时如果被吓退,颜面尽失。
    谢陈大步走来,白刀拖地,铮铮而鸣,山头被割裂,什么都不能阻挡。
    “幼魔,直面众多强敌!”。
    他让袁宁江站立原地,独自冲锋,那种气势感染了很多人,都在法镜中呐喊,为谢陈而欢呼。
    “我们走!”,许长银咬牙大吼,居然选择了退避,抛弃了背后的那些人。
    他的举动,惊掉一地眼球,想不到,辛江府兵强马壮,却被谢陈一人逼退,更增加了魔威,让很多人热血沸腾。
    “仙胎无敌!七府也不敢抗衡!”。
    谢陈开始跑动,辛江府来得快去得快,许长银不想动手,他也懒得继续追杀,若不是考虑到周财神那层关系,这位声名显赫的小相公,今日必要在白刀下身首两处!
    “许长银那个软脚螃蟹,就这样跑了?”,很多人傻眼,皆是谢陈的仇敌,对屠魔最为执着的那些教派,此时大骂,情绪失控。
    虺霸王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大事,哪里越热闹,他就越喜欢参与,笑呵呵说道:“许长银在辛江里面泡久了,骨头硬不起来”。
    他的话,引发轰然大笑,尤其是虺霸王,冷峻嗜血,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令人忍俊不禁,可同时,大多数人也有同感,认为那个绿袍小相公,太不靠谱,庇护他人不成,反将自己的脸面丢尽。
    谢陈开始了屠杀,形势一边倒,那些教派实力远不如七府,也就是嘴硬,对上白刀,只能抱头逃窜。
    噗!
    数颗人头飞起,血液喷出丈高,汇成红色匹练。
    啊!
    十几人惨叫,被斩断了腰腹,倒在血泥中挣扎。
    “能逃到哪里去?”,谢陈冷笑不止,这些人,实力一般,想法偏激,即使拼命而逃,也没有自己速度快,只能等死。
    袁宁江连连叹息,“明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又不是抢你们老婆了,非要硬着头皮撞墙,直把自己撞死才甘心”。
    对这些人,任何情绪都是多余,巫道宗战败,流霞宗退赛,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形势,谢陈已经势不可挡,他们非但不服软,不退走,还在那里疯狂叫嚣,挑动谢陈的神经,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杀戮在继续,即使对面人数很多,远超谢陈一人,甚至还有数位翠仪,但仍旧无用,士气大乱,没有同仇敌忾的气势,各自逃命,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
    谢陈不断挥刀,人头不断落地,他没有怜悯,这些人在他眼中不值得同情,纯粹是自己找死,白刀锋锐,刀芒纵横,他的实力,已然提升到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尚未破境,但普通的翠仪境修士已经不能造成阻碍,很快,这里就留下一地残尸断肢,碎肉和内脏被踩碎,与泥土混在一起,血液濡湿了地表,每一脚踩下都沾起血泥。
    “许师兄,太丢脸了”。
    辛江府的人已经走远,还是能听到身后的震天的惨叫,凄厉而渗人,头皮发麻,有胆大的扭头过去看,只见到白芒铺天盖地,覆盖了大片区域,所有的小山丘都炸碎,被割裂成粉,很多人都在刀芒中解体,彻底失去生命。
    许长银满脸寒霜,今日退走,他沦为了北境笑柄,此后再难抬头,除非……
    可是,手指在腰间彩锦袋中抚摸,清晰触碰到鱼符上那道划痕,谢陈的一刀,几乎将女帝赐下的宝物斩断,他实在提不起心气再去抗争。
    “魔头嗜杀成性,早晚要招致大祸,得意不了多久!”,许长银恨恨说道,“赛场外,一众教派长老排着队要打杀这个小魔头,不乏当平府、大罗殿这样的超级宗门,他命数将尽!”。
    不管许长银再如何发泄不满,也只能远远退让,如今的谢陈,少有人能敌,即使是七府弟子,除非像巫道宗这般脱俗,才有勇气对阵。
    袁宁江看的直呲牙,他知道谢陈恨意极大,却没想到杀气如此汹涌,大有不放过一人的打算。
    “黑玄教那小子,你不是叫的最大声,要舍生取义吗,为何想要退赛!”,袁白衣大喝,此次清逐敌人教派,谢陈不让袁宁江参与,担心他遭受记恨,袁宁江也知晓利害,就在远处观望,见到有人想要逃跑,当即拆穿,当众说出他痛点。
    黑玄教是响应屠魔最积极的一批人,领队是个黝黑壮汉,听到袁宁江大喊,脸色霎时黑转红,众多目光投来,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但谢陈的锋芒太盛,眨眼间就又有几十人死去,他不敢多停留,随时都会丧命,咬牙捏碎辛江水,化成碧绿光芒退赛。
    “我当是一群铁骨能压沉巨岳的好汉,原来都是沽名钓誉的小王八”,谢陈哈哈大笑,嘲讽众人,同时出手不断,他连象通拳术和转蛟法都未动用,单纯挥刀,收割人头。
    “颜面哪有性命重要,留得有用身,日后再行大事!”。
    “是极,岳云举、曹顷、巫道宗先后退赛,我们离去,谁也不能小看”。
    “幼魔,你杀心太重,北境日后断无容身之地!”。
    有人带头,有人附和,有人为自己开脱,一群大聪明恍然大悟,想通了事实,纷纷选择退赛,保存性命,但即使在这种狼狈的境地,还不忘说出各种狠话,或威胁,或嘲笑。
    “这些人天天装圣人,不累吗?”,袁宁江实在费解。
    谢陈也结束了战斗,收刀走来,对面毕竟人多势众,他不可能全部杀死,逃走了大半。
    “有些文贼,最擅修饰自身,腹内全是鸡鸣狗盗,头顶上恨不能扛着贞洁牌坊昭告天下,显示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