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养心殿内灯火阑珊,案台前,辰轩宗主静静地品着茶。
茶香袅袅,却似乎难以抚平他内心的波澜。
一杯又一杯,茶已喝完数盏,他轻轻放下茶杯,再次唤道:“小绾,奉茶。”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旷的殿堂和回荡在空中的声音。
他缓缓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熟悉的景致,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冷清。
辰轩宗主不禁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小绾在密室如何了,可受得住那冰刑?
这才离开老夫一日,我这浑身不自在啊。”
他在内殿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忧虑。
夜色渐深,他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小绾啊,”
他轻声呢喃,“别怪义父狠心。
云澈他是我的挚友,他乃金龙之躯,贵为帝尊,而你却是猫妖。
义父见你纯良,天赋异禀,才收你为名义上的义女,其实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的亲传弟子。”
辰轩宗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对小绾的疼爱,也是对未来的担忧。
“小绾啊,义父拆散你与云澈,实则是想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师徒相爱,有违伦理。
你们种族差异,更会遭受天谴。
义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夜色如水,养心殿内静悄悄的,只有辰轩宗主沉重而坚定的脚步声在回荡。
辰轩缓缓停下了脚步,他目光凝重,嘴唇微动,以一种仅能被特定之人捕捉的传音之术低语道:“星泽,来见。”
话音未落,空气中似乎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只见,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那人双膝跪地,虔诚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道:“星泽拜见宗主,宗主万福。”
辰轩见状,轻轻一笑,扶起星泽。星泽疑惑地问道:“宗主深夜召唤星泽,所为何事?”
辰轩沉默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星泽,你去密室中看看小绾如何了,云澈也在那里,都一日了。
老夫说过,要关她三天禁闭的。”
星泽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几分深邃与思索,缓缓言道:“既然帝尊大人也在场,那她暂且应是性命无虞。
只是……这密室之中寒气逼人,他们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让人心生忧虑。
若是一时情急,做出了逾越之举,那可真是有违天理,恐遭天谴啊。”
他又顿了顿,眉宇间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忧虑,“更何况,帝尊的力量何其强大,许绾那丫头怕是难以承受。
万一有个差池,她恐怕会香消玉殒,就此芳魂消散。”
辰轩闻言,心中猛然一惊,瞬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急切地吩咐道:“星泽,你速速前往密室,将他们二人带来内殿。
万不可有丝毫耽搁,以免再生变故。”
星泽闻言,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流光,犹如离弦之箭般直奔密室而去。
星泽轻轻推开密室的沉重石门,缓步踏入这片幽静的空间。
只见许绾正闭目凝神,盘膝端坐于寒冰石的中央。
她身着紫色弟子服,那衣裳如同夜空中最深沉的紫罗兰,闪烁着淡淡的微光,闭目盘坐于寒冰石上,神色宁静而坚定。
寒冰石散发出的寒气缭绕在她周身,却似乎对她毫无影响,反而更衬托出她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的呼吸悠长而平稳,每一次吐纳都似乎在与周围的天地灵气产生共鸣。
随着她体内灵力的运转,紫色的弟子服上渐渐浮现出复杂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寒冰石上的她,宛如一朵在冰雪中绽放的紫莲,美丽而坚韧,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她的周身环绕着淡淡灵气。
那些蕴含着纯净力量的寒冰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正源源不断地将灵气涌入她的体内,滋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
而在一侧,云澈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张雕龙刻凤的宝座上,目光深邃而冷漠。
他注视着眼前缓缓走来的星泽,脸上并未露出一丝波澜。
当星泽的身影映入眼帘,云澈只是微微动了动唇,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星泽,好久不见。”
星泽闻言,脚步一顿,随即恭敬地走至云澈身旁,深深地鞠了一躬,双手作揖,姿态谦卑而虔诚:“星泽参见帝尊,愿帝尊万福金安。”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在这空旷的密室中回荡,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庄重与敬意。
云澈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星泽,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而此刻,许绾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缓缓睁开眼睛,望向眼前的星泽。
只见星泽正转过身,用那双冷漠的眼眸看着自己,淡淡地说道:“许绾,宗主让本君来接你们二人回内殿。”
许绾静静地盘坐在那块透着寒气的寒冰石上,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与期盼,她望着面前的星泽,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师长,为何义父他不来?
是……他不想见我吗?”
星泽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回道:“宗主近期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许绾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紧接着,她突然双膝跪在了那冰冷的寒冰石上,毫不犹豫地重重磕了几个头,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流淌而下。
渐渐融入了寒冰石中,仿佛要将她的歉意与悔悟一同凝固在这冰冷的石块里。
她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小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一旁的云澈默默地看着许绾这副模样,心中暗自感叹:“绾儿,你可真会演,这一出苦肉计,怕是连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动容了。”
云澈缓缓从宝座上起身,目光如炬地望向寒冰石上低头跪着的许绾,威严地开口道:“行了,回内殿吧。”
言罢,他转身面向一旁恭敬候着的星泽,微微作揖,语气中带着一丝古怪气息:“有劳星泽仙君亲自跑这一趟了,真是辛苦仙君了。”
随后,云澈目光紧紧锁定着星泽,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缓缓问道:“是星泽仙君没收了我徒儿的金镯吗?”
星泽闻言,心中一惊,但面上瞬间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说道:“此乃学院宗规所定,身为灵山弟子,自当朴素无华,不可化妆打扮,更不可佩戴首饰。”
云澈轻轻点了点头,那语气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
星泽见状,继续说道:“她若是成仙得道,我自会归还那金镯。”
云澈举手轻轻示意,淡淡说道:“罢了,一个金镯而已,星泽仙君若是喜欢,本尊送给你便是。”
星泽闻言,连忙伸出掌心,金镯瞬间显现,他双手捧着金镯,向云澈深深鞠躬,恭敬地说道:“物归原主,还请帝尊恕罪。”
云澈缓缓伸手,从星泽那修长的掌中轻轻拿过那璀璨夺目的金镯。
他握在手中,微微用力,只见那金镯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志,瞬间便随着他的力量而碎裂。
云澈松开手,那金色的碎片如同流星般纷纷落下,散落一地。
星泽见状,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而跪在寒冰石上的许绾,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此时,云澈那冷漠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别人碰过的东西,本尊不要也罢。”
星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愧是帝尊,拿得起放不下。
镯碎情断,我也好回去复命了。”
言罢,星泽转身离去。
许绾也从寒冰石上一跃而起,紧跟在星泽身后。
而云澈双手背负在身后,右手翻转间,只见那碎了的金镯又快速汇聚,重新化作一个完整的金镯,被他紧紧握在掌中。
他心中暗道:“绾儿,你演,我也会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