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楹正好去工厂请假回来,恰恰好好看到这一幕,当下她就不困了。
她从兜里抓出一把张大姐给她的南瓜子就嗑起来。
南瓜子子仁大,炒过以后也很香,和眼前的戏码简直就是绝配。
蓝花楹往边上挪了几步,找到最佳的观影之地。
刚刚站稳,一个人就走到了她的身边,从她的掌心里抓了一把南瓜子。
蓝花楹转头去看,是好久没有就见到的何沫。
何沫自打养好了身体以后就在吕家营子租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老房子,随便收拾收拾就住进去了。
林申不乐意,想把她带回城里去,但他的话刚刚提出来就被何沫打断了腿,这段时间他就在那个破房子的炕上养伤呢。
何沫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腿还是照常给他治,但一日三顿的打何沫还是一点也没落下。
除此之外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把睡梦中的林申叫起来,让林申看她练习刀工。
蓝花楹给林申使用了编织梦境这个技能,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梦到自己被“人”扒皮拆骨,何沫再把他从睡梦中拍醒看这种刺激的东西。
林申整个人都崩溃了。
这才过去一星期,他就已经会在何沫打他的时候求饶了。
对此何沫并没有觉得多开心,反而越发痛恨他。
她何沫被林申打了大半年都从来没有求饶过一次,林申就被他打了一个星期,他凭什么求饶?
何沫在过来家属院之前才刚刚把林申打了一顿。
“看,爬起来了。”何沫对着‘战场’那边扬了扬下巴。
蓝花楹迅速转头过去。
段元梁那个拳头打得又狠又重,段元霄一下就躺在地上了。
段元霄在段元霞等人的尖叫声中站起来。
段元霄看着近在咫尺的家属院门口,摸着被打得肿起来还带着血丝的嘴角:“段元梁,你发什么疯?”
段元梁的父亲段老头以前是个军人,但是在建国后就转业到了地方的公安系统。
段元霄在长大以后靠着段老头的关系也进了公安系统。
段老头在他的身上倾尽了所有的资源以后,到了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分局的副局长而已。
并且以他的能力想更上一层楼几乎是做梦!
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几乎也就这样了,所以哪怕段元霄再嫉妒自己这个有能力的弟弟,哪怕是被他一拳头打在地上,段元霄也不敢打回去。
因为他现在的顶头上司是段元梁的战友。
两人的关系好得几乎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段元梁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目光落在扶着段老头的女人王丽珍的手上。
她是段元霄的妻子,在段家,她一直把自己当成“掌家大妇”,在他的梦里,这个女人在岁岁和骆舒颜起争端时总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所有的事端都安在岁岁的身上。
岁岁从三岁起,就时不时地被罚不能吃饭、罚站、罚关小黑屋。
而面对她的惩罚,上到段老头下到段金鹏兄弟两个,没有谁觉得有问题。
甚至段金鹏那几个小崽子还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不足以补偿他们的宝贝妹妹骆舒颜受到的伤害呢。
从睡梦中睡醒的段元梁到现在都觉得离谱。
他看向一边摆着长姐的谱准备对她长篇大论的段元霞:“你现在最好把嘴巴闭上,否则下一个被打的就是你。”
段元霞看着段元梁那充满威胁和戾气的眼睛,默默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放回肚子里。
段元梁看向段元霄跟他姐夫苏运河:“你们俩的儿子对我家岁岁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苏运河推了推自己鼻子上的眼镜,看了一眼被打得脸都肿了都不敢发火的人。
笑着对段元梁说:“元梁,这事儿我得跟你道歉,这事儿确实是我们家几个孩子做得不对,我们已经让他们跟岁岁道歉了。”
苏运河是个文字工作者,春秋笔法用得格外顺畅。就他这好像很真诚的话说出来,谁能知道在事发的时候,他只是轻飘飘的对他的儿子们说下次不许这么干了就完事儿了呢?
至于让自己的三个儿子跟岁岁道歉,苏运河是从来没有吩咐过的。
“而且这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笑罢了,咱们何必上纲上线?”苏运河又推了推自己鼻子上的眼镜。
他真的觉得这是孩子们的玩笑,只不过这个玩笑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过火罢了。
回应苏运河的,是段元梁又挥舞出去的一拳头,苏运河的鼻血飙了出来。
“我也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好笑吗大姐夫?”段元梁从段元霞跟苏运河结婚的第一天就看他不顺眼。
段元梁一直觉得苏运河是个特别虚伪的人,天天摆着一个读书人的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尤其看不起他这个当兵的。
在他的眼里,当兵的都是大老粗没文化。
段元梁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以前一直忍着他,现在他可不忍了。
段元霞尖叫出声:“段元梁你个没有人性的小畜生,你有病是吧?”
段元霞是段老头跟段老太太生的第一个孩子,在段元霄没有出生之前,她是最受宠的孩子。
后来段老太太的几个孩子出生,段元霞的位置也没有被撼动。
可以这么说吧,在段老头段老太的心里,长子段元霄是最重要的,其次是段元珠,然后是段元霞。
在段元霞之后的段元梁跟段元贞就是小猫小狗,心情好了夸两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踹两脚。
段元梁最讨厌段元霞叫他小畜生,他正想上前一步扇过去,他从小就跟段元霞打架,小时候两人三不五时地就要打一顿,大多数情况都是因为段元霞嘴贱。
这会儿各自都长大了他才收敛一点。但这不代表段元霞就能随意辱骂他!
在段元梁的心里,段元霞可不算是一个女人,她是畜生。所以打她不算违背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则。
陆玉蓉就出来了。
“你说谁是小畜生呢?谁畜生得过你家那三头啊?”陆玉蓉抓住段元霞的头发就往下一拉。
在段元霞的尖叫声中,一大耳刮子扇过去。
“你他么才是畜生,你就是最大的一个畜生。”
手有点疼,于是陆玉蓉脱下了她的鞋,这下子抽过去,段元霞的耳刮子嗡嗡的。
段老头本来是想着让自己的几个子女在前面冲锋陷阵,等到他们发泄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来和稀泥了。
现在这个情况眼看着就不可控了,他不得不站出来了:“行了,都给我住手。”
段元梁看向他这个从小就打着公平公正的口号的爹,微微一笑,转身一巴掌又抽在段元霄的脸上,再一脚把他踹出去。
“我就不住手,你能把我怎么地?”